千金難買顏如玉 第十一章 千載弦歌,芳華如夢

作者 ︰ 風見雲霧

(申明︰因為風見很喜歡古劍里巽芳公主的這句話,所以在這兒便小小的引用了一下~希望大家別介意~這章主要是主要是講述凌天父皇與母妃的故事喔)

不多時,靜顏跟著千羽凌天凌空掠過不知幾座宮殿幾條巷道之後,來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園子。千羽凌天緩緩落身,靜顏便也跟著落下。

「這是哪里呀?」靜顏好奇的環顧四周,只見遍地開著不知名的野花,淡粉的,淡黃的,淡藍的……各色都有,與上空明朗的月光互相呼應,雖是夜間卻也光彩奪目。園子正中是一棵參天古樹,粗壯的樹干上刻印著歲月留下的痕跡。靜顏忍不住撫模樹皮,感受那蒼老的,卻仍然帶有生機的大樹。

「很老了,這棵樹。」千羽凌天緩緩走到靜顏身邊,亦撫上樹干,輕聲說道。「這里,是母妃與父皇初遇的地方。當年母妃就是在這里練琴,然後父皇路過時,被琴聲吸引,就這樣第一次見到母妃。」

靜顏報以溫暖的一笑,她將臉貼在樹干上,想要感受古樹的心跳。

「當時,父皇輾轉各地,終于得來一張上古名琴,也就是我手上這張。這琴乃是上古一位大師所制,據說,能彈奏的了它的人世間沒有幾個,果不其然,即便父皇得到了琴,但窮極整個皇宮也無人能奏響它。父皇很失望,本來以為此生再也無緣听此琴音,可在偶然遇見母妃之後,覺得這個女子也許可以一試。」

靜顏听著千羽凌天低沉卻充滿柔情的聲音,慢慢閉上眼。恍惚間,時間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寧靜的午後,眼前重現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是這課古樹的記憶……

也是這樣的一個初夏,陽光籠罩,四處布滿金色的光芒,一個穿著淺紫色紗衣的妙齡女子倚在這棵樹前,盤腿而坐,雙指靈巧的游走在膝上的琴弦上,悠揚的琴聲便如叮咚的泉水般傾瀉而出,時而婉轉,時而悠揚。女子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笑逐顏開,儼然沉浸在琴聲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不遠的園外,一個錦衣男子循著琴聲模索而至。他驚訝的望著園中的女子,傾心于她絕世的容顏,折服于她精湛的琴藝。

就這樣,他們一個園內,一個園外。夕陽一點一點的褪去,可她,還在彈奏著,而他,也從未離開。

又這麼不知過了多久,當斜陽淒淒,一曲終了,她長舒一口氣,雙手輕撫琴上,卻听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掌聲。

目光循聲而去,她望見園子外頭有個個翩翩公子正鼓著掌,臉上洋溢著驚喜之情。

二人的目光就這樣在空中不期而遇,她目光如水,他目光如炬。

那一瞬,卻已是傾心于彼此。

他緩緩踱來,明媚的臉上浮現深深的笑意,「姑娘好琴藝!」他毫不吝嗇的贊美道。

她垂眸一笑,淺淺還了禮,「公子謬贊了。」

就這樣,他們比肩而坐,緊挨彼此,談天說地,暢所欲言,直到夕陽已落,不得不分別。

臨分別了,他興奮的說,「在下擁有一把絕世古琴,可是至今無人能奏響,姑娘琴藝如此高超,不知可願一試?」

她本想拒絕,可禁不住他眼里的期許,最後只得微微點頭,「好,我願意一試。」

他們約好次日相見,便懷著各自的期許,不舍的告別。

第二日,他如期而至,卻驚訝的發現她早已等候在此。

打開層層包裹,終于,她見著了這把古琴。果然如他所言,琴身樸素,稱出銀色的琴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閉上眼,手輕輕拂了上去,空靈清澈的琴聲便就這樣從她指縫中流出。時而婉轉,時而高昂,她仿佛在用生命演奏著這琴。

曲終,他久久不能回神,余音繞梁,不絕三日,他總算是體會到了。

他看向她的臉,宛若看著此生的至寶。「你是如何做到的?」

她笑而不語。良久,她垂下眼簾,愛憐的模了模那塊用作琴身的不起眼的木頭,「世人皆重琴弦,其實不然。沒有琴身,又何來琴弦?」

他回味著她話中深意,恍然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而且,」她卻忽而抬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目,「你可知,這琴身之木,本就是這棵古樹的一枝啊!落葉歸根,這琴本是木,又豈會不眷戀生養它的樹呢?」

他震驚萬分,當他驚嘆于琴弦之美時,殊不知,承載著它的樸素的琴身,竟是這般思念生養它的大樹!

他為它取名相思琴,以紀念琴身對數的眷戀。

在這棵樹下他們彈琴賦詩,互訴衷腸。于是,她成了他的蘭妃,攜著他送她的琴,住進他為她而建的墨蘭軒。

那個月夜,他為她畫下那幅墨蘭圖,特意在上面點上皚皚白雪。

那年春天,他親手為她在琴上刻了「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的話語。

她豈會不知他的用心?這一切,都只因她。因為她的名字,叫楊雪蘭,因為他對她不盡的愛。

「雪蘭,朕的雪蘭。」他總是用低沉好听的聲音這樣叫著她,這里面所包含的,他那濃濃的情意,也只有她能體會吧。

他雖是皇帝,但他卻做到了,他給了她所有的愛!他們恩愛八年,而她,更是為他誕下了皇長子。

可惜好景不長,興許是上天也嫉妒他們的恩愛,八年以後,她撒手人寰,留下年僅七歲的孩子和絕望的他。

他終日流連樹下,訴說對她深深的思念。

可是終于有一日,他再度振作,在琴上新刻秦觀的那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從此他塵封了對她的所有記憶,用心朝政,創下千羽盛世。

因為,他記得,她臨終時,曾緊握著他的手說,「雄,你要好好活著,一定要做一個真正的好皇帝。」

待到他彌留之際,周圍一片嗚咽聲,可是,他竟在笑。「雪蘭,朕終于能來見你了。呵呵,如今朕若見了你,也算是有個交代了。」言罷,他微笑的閉上眼,再不曾蘇醒。

他立下遺詔,「待朕薨,將朕與先蘭貴妃合葬皇陵。」

就這樣,他們又一次,在一起了。這一次,是永遠。

千載弦歌,芳華如夢。千羽雄,楊雪蘭,他們雖已不再,但這棵樹的記憶卻告訴我們他們存在過。而這棵樹,這張琴,亦會繼續記載著他們的故事,一直流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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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算是一個小小的番外喔~可能現在跟主線的關系不算太大,不過後面的文章里會有緊密相關的情節,所以請不要輕易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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