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三在一家客棧二樓雅座待了一天,只叫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夕陽近在眼前,無限美好,只是近黃昏。千三站起來,關上了窗只留下西邊那一扇,屋子里安靜了許多。「此情可待成追憶……」屋子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念著這一句詩。千三皺眉,起身打開了房門。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面前,面露著殺氣。腰中掛著一把長劍,似乎隨時準備戰斗。千三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什麼事?」那人走進屋又關好了門,才恭敬的答道「主人有令,天魔教已有行動。」千三卻笑了笑,又走到了西窗邊看著日落,胸有成竹道「西冷,以後沒什麼事不要來找我。」西冷還想說什麼,卻見千三搖了搖頭,他只好不再說什麼。「屬下告退。」說完,便離開了客棧。千三待了片刻,也離開了客棧。城南,水榭之中余青陽一身青衣作了女兒裝扮,只是許久未以女兒身份示人,她還是有些許不習慣。雖然只是稍稍涂抹了淡淡的胭脂,眉間的英氣漸弱,漸變成一絲嬌媚和柔弱。不過相比于女兒家的嬌弱造作,她更喜歡男兒身的豪邁灑月兌。蕭弋換了一身白衣,如翩翩的少年,溫潤如玉。他慢慢走入水榭之內,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他的心事重重。看到余青陽一襲女裝,心頭又動了一動。「余姑娘?」他的語氣有些猶豫,似乎生怕說錯了什麼。余青陽察覺到他的不自然,便笑道「肅公子不必如此拘謹,公子早知道我乃女子,又何必……」她沒有說完,只是看向了蕭弋。蕭弋見她還是稱呼自己為肅歌,不禁有些愧疚,心里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余青陽卻似乎並沒有注意他的表情,繼續說著「自從上次一別,余某就打算上天魔教報仇,可惜單憑我一人之力,差點斷送了性命。我連魔教的一個小小的弟子都打不過,更別說報仇。要不是巨鯨幫的焱亮救了我,恐怕我現在再沒機會見到公子了。」蕭弋皺眉,「其實以你一人之力,無疑是以卵擊石。」余青陽嘆了口氣,「可是青城一派,絕不能枉死,我若不能報仇,活著還有何用?可惜我是女兒身,不能像你們男子一樣,從小舞刀弄槍。我只學了一些基本的防身之術,根本不堪一擊。我原本把希望全部寄托于新盟主之身,可惜到現在我都未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他也未必會幫我。」肅歌沉默了片刻,斷然道「好,就算盟主不幫你,我肅歌也一定不會見死不救。」余青陽故作吃驚,抬頭看向蕭弋,「可是我沒有理由牽扯到公子為我賣命。」「既然不能力敵,我們就智取。」蕭弋笑了一笑,好讓她安心。「只要武林同道能夠統一對抗魔教,就算魔教再怎麼厲害,我們也不會怕的。」余青陽眉頭一跳,驚訝道「你是說,武林同道統一對抗魔教?」蕭弋堅定的點頭,「雖然我知道這樣很難,但是歸根到底,武林中各派都是同宗同源,只要不損害各派利息,我相信他們會站出來的。」余青陽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可是憑公子一人之力,怎麼可能令全武林統一?」「其實我……」蕭弋幾乎就要月兌口而出,卻又忽然停住,又換了語氣才說道「其實肅某與蕭弋盟主也算相識,只要我將這事告訴盟主,盟主深明大義,一定會支持我們。」余青陽笑了笑,「那就有勞公子。」「不知姑娘的毒?」自從上次分開以後,蕭弋就很擔心她中的蠱毒,每月十五月圓之夜,那種痛他曾親眼目睹,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他知道那樣一定生不如死。「有勞公子費心,這毒跟了我這麼久,早已經融為身體的一部分,已經無關痛癢。」余青陽心情有些復雜。一方面,蕭弋還瞞著自己他的真實身份就證明他對自己還有所保留,另一方面,他到現在還記掛著她的毒,又似乎說明他把自己當做了朋友。只是這樣忽敵忽友的轉換,令她極度不自然,很想快點結束這樣的關系。二人繼續說著話,卻是日常中無關緊要的談話。卻殊不知,不遠處,屈少雄正冷笑著看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