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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美好的周末。
長長的睫毛輕顫,恬靜地躺在床上的墨綠色長發少女睜開了眼,琥珀的眼眸劃過一絲疑惑。啊……她恍然想起,這是日本,不是美國,這是她和哥哥的家,不是……
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終究還是逃離那個地獄了。
啊啦,哥哥不在。
扶著樓梯走下來,看見的便是自家無良老爸在挑逗卡魯賓。初奈黑線,他就不能正常點麼。「啊啦,少女醒了。」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初奈忽然有些理解哥哥面對某個老頭是多麼地抓狂了。
無視。
「哥哥呢?」拉開餐桌前的椅子,悠悠地開口,現在不是周末嗎,疑惑。
某無良老頭依舊在不知死活地開口,「少年啊,約會去了。喲,少女,來打一場吧。」應該是在學校練習吧,初奈繼續無視,似乎周末也要訓練。再瞥見自家老爸斗志高昂的宣戰,初奈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一年前她和他打過一場,就算是全部絕招都用上了也還是「4-6」輸掉了,更何況……
「抱歉,我的左手再也不能拿起網球了。」扔下這樣一句話,便離開了。
越前南次郎愣住了。
她說,她的左手再也不能拿起網球了。
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笑,越前南次郎的眼眸劃過一絲復雜,你也要放棄夢想了麼,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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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為初奈少女在這個難得的周末真的會乖乖待在家里,那你就錯了,所以,她現在正在東京的某個街頭閑逛。
好久沒有回日本了,這里的空氣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清新。
話說最近的旦夕禍福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初奈托著下巴哀愁地想。
不知道是初奈和車禍尤其有著特別的緣分,還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數,總之只要是初奈單獨出門就絕對會踫上,害得她現在都懷疑會是人為刻意的呢。不過,這一次的目標並不是初奈。
幾歲的小女孩抱著小球茫然地站在中央。
幾乎是同時,甚至是更早一秒,對面的紅燈瞬間轉換成刺眼的綠燈,一輛奢華的加長林肯車像一只失控的野馬搖搖晃晃地向小女孩沖去,初奈的行動明顯來不及思考便提腿以的速度沖了過去,張開雙臂用盡所有力氣將她護在懷里。
初奈覺得全身都涼了下來,她以為她是無所謂生死,甚至經歷太多生與死的自己早已忘記了痛苦的掙扎,忘記了所有身的疼痛,但在此時此刻,她只知道,只要把懷中的人抱緊一點,抱緊一點就好了。
畢竟,她還只是個孩子。
尖銳的嘶鳴發出金屬摩擦時刺耳地響聲,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才想起來要驚愕地尖叫一聲。
「小心——」
近在咫尺的跑車像提著鐮刀的死神咧著陰森的笑容向她們飛馳過來,毛骨悚然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強烈,初奈咬緊了嘴唇義無反顧地跳出去。
初奈覺得她像是要真的飛出去了。
她的驕傲絕對不允許她失敗。
那一瞬間,她清晰地感覺到她的骨頭與地面的劇烈踫撞,幾乎是下意識地,初奈低下頭望了一眼懷中的人,還好,她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臉色蒼白,瞳孔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們剛才呆立的地方。
痛,鑽心地痛。
車子緩緩地停下,初奈卻沒有力氣再去掙扎。
「山下。」
「是,少爺。」
遲緩而機械地,我順著聲源處望去。
魅惑的淚痣宣告者他的不可一世,唇線抿成好看的弧度,微微勾起,笑容訴說著張揚。一切被鍍上了瑰麗的色澤,精致的紫灰色碎發,犀利的眼角,還有耀眼的淚痣。隱隱帶著點不屑,孤傲,清高,卻帶著無法訴說的柔軟和優雅。
雍容而華貴,熱情而張揚。
那個少年,君臨天下。
最後一絲意識也將要被剝奪。
越前初奈,你也會有今天。
還有,這個相遇一點也不美好,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