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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顧盼生姿的少女提著行李箱在原地站定。
來去匆匆的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只見少女一頭酒紅色的披肩長發,大大的茶色墨鏡遮住了少女本來就小巧而精致的臉龐,唇紅齒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倚在牆上,拖著行李箱笑得很是婀娜多姿風情萬種,她微微啟唇。
——吶,日本,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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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真田微微皺眉,忍不住出聲提醒。
「啊,弦一郎,抱歉,我走神了。」意識到自己神游天外,幸村頓時斂住心神,身為部長,他不該松懈,幸村很清楚他的責任。
只是……
「噗哩。」仁王調侃道,「副部長,這怨不得部長心不在焉的,誰叫我們偉大的助教大人不在呢?」要知道能夠有調侃部長的機會,他是絕對會來橫插一腳的。
唯恐天下不亂,笑看天下大亂可是他身為欺詐師的宗旨啊。
喔?
幸村微微挑眉。
他果然是太仁慈了,這白毛狐狸竟敢開玩笑到他頭上來了。
「雅治很閑吶。」幸村輕飄飄地開口。
——不,部長大人,我一點也不閑,一點也不!
「對了,前幾天雅治你似乎是請假說要照顧你姐姐的吶……啊,不好意思,我怎麼就看見你和某個人——貌似這個人我們都很熟悉……玩得很開心吶。」幸村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告訴小奈的。」
命中!
「太松懈了!仁王,訓練翻倍!訓練結束後和我打一場!」
「是。」某只白毛狐狸怏怏地應道,乖乖地領罰去了。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不該在明知山中有虎卻還要偏向虎山行的!
……
「moximoxi,我是幸村精市。」
「……」
「我馬上來。」
*
「歡迎回來,阿瞳。」
幸村少年含笑望著眼前顧盼生姿地沖他笑的少女,儼然一副嫻熟的模樣。
少女也笑,「許久不見,阿市已經長成翩翩美少年了呢。」
真的是許久未回來了呢,日本,真是莫名地懷念啊。
如果問幸村精市牽掛的女孩子,除卻他的家人和越前初奈,也就只有他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青梅竹馬,眼前這個淺笑著的美人,伊藤雨瞳了。
如果問幸村精市和伊藤雨瞳的羈絆,那可要追溯到他們還是小屁孩的時候。
六歲,那是已然是初見。
小小的幸村精市在他的生日party上與小小的伊藤雨瞳相識。還記得那時的伊藤雨瞳在遍地鳶尾花開的花園里找到發呆的幸村精市,她說,「我叫伊藤雨瞳,你呢?」
女乃聲女乃氣的兩個小包子莫名結識。
七歲,幸村精市說,「我想打網球。」
而那個已經有了美人的輪廓的小女孩說,「好啊,我陪你。」
因網球,他們結識了真田弦一郎。
九歲,隔壁的小胖子嘲笑伊藤雨瞳,他說她只是個沒人要的孤兒。
她哭了。
幸村精市提著網球拍和他大打出手,把那個出言不遜的小胖子揍得鼻青臉腫。
還記得那時他安慰哭得昏天暗地的伊藤雨瞳,他說,「阿瞳不哭。」
是了,伊藤雨瞳是孤兒。
她只是幸村家領養的小女孩。
但那個還未長開的男孩卻說,「你永遠是幸村家的小公主,我的妹妹。」
呵,妹妹。
也只能是妹妹。
十二歲,她說,她想去游歷世界。
于是她在機場向他告別,她說,「等我,阿市,我會回來的。」
十五歲,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將那個驕傲的少年的驕傲擊垮。
那年,她第一次回國。
卻看見她心心念念的少年被推進手術室。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明白,幸村精市和伊藤雨瞳的羈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將它斬斷。
同年,她再次出國。
在那之前,她特地去看了那個少年的最後一場比賽。
她的少年啊,長大了。
而今,她又再次踏上日本的國土。
那年,她十七歲。
……
「歡迎回來,阿瞳。」
別來無恙,我的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幸村微微啟唇,聲音雖輕,但伊藤雨瞳卻實實在在听見了。
他說,阿瞳,我們回家。
呵,回家。
真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