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東西卻被強行奪走了,獸王很是生氣,大口的咀嚼著口中那一角神圖。
神圖不知是用什麼神料編織而成,刀劍不破水火不侵,就算是用強大的法力轟擊也會被那混沌氣所抵擋。
但此時在凶獸王那滿口的利刺之下,這一角猶自散發著混沌氣的神圖並沒有任何防抗余地,尋常紙張一般被嚼爛在了口中,內斂的混沌氣四溢被凶獸王所吸收。
那黝黑的身體表面多了一層迷蒙的光暈一閃而逝,失去了所有神性的廢棄圖紙垃圾一般的被吐了出來。
「吼!」
獸王張口發出了一聲咆哮, 嚓一聲脆響,整個虛空整個大地都被瞬間扭曲折斷。
前路崩碎,斷裂成了一個巨大的深淵。
深淵之中魔氣洶涌蒸騰著冒出,整個魔域中的魔氣瞬間濃郁了不知道好幾倍,好像揭開了整個世界上的罪惡源泉一般。
莫大的威壓在魔氣遮擋著的上空凝聚,經過粘稠魔氣的削弱也讓人喘不過氣來。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璀璨的閃電撕裂了虛空撕開了魔氣,筆直的沖向了那巨大的深淵之中。
「這到底是什麼?」白曉雲有些吃驚,魔域的核心魔氣森然,哪里有半點醞釀天地神珍的條件。
原本在凶物王發狂的時候就顫抖著跪伏在地的魔物顫抖著站了起來,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向那深淵中走去。
魔物們自動繞開了立身在一頭龐大凶物尸體之上的白曉雲,不過那些失去了仰仗的聖級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被凶獸們逼迫著上前。
數頭強大的凶物推著一名聖級強者緩緩靠近那深淵,洶涌的魔氣好似有靈性一般。瞬間撲了出來,就像是蟾蜍捕食的舌頭一般,卷走了他們拉入了深淵之上。
噗嗤一聲轟鳴聲響,鮮紅與漆黑兩種血液灑落,聖級與魔物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撕碎在了深淵之上,化作血雨灑向了深淵深處。
就算是魔化之後凶物們依然有求生的本能,此時魔物群有些騷亂,很多都止步不前,整個龐大的獸群瞬間擁擠在了一起。
凶獸王有些生氣,那標志性的雷鳴般的低沉嘶吼傳遍了整個核心區域。
面對著上位者的氣息,凶物們就算是不甘,也不得不忐忑的邁動了腳步繼續向著深淵中走去。
「這是古老的獻祭,一般都是召喚大凶之物才會出現這樣的祭祀。而我們,被當做了獻祭用的血食。」聖級強者認出了這邪異的場面,不甘的咆哮。
「沒錯,感受這波動,那深淵下的至邪之物太強大了。一旦接近我們沒有一絲生還的希望,大家拼了。」有聖級強者當即就燃燒起來了精血,濃郁的血色火光包裹之下,聖級強者的氣息越來越強大超出了?出了平生的極限。
強大的破空聲不絕于耳,一團團血色的人形火焰破空而去,強行的撕開了身後的獸群想要遠離此地。
一道漆黑的鞭子抽碎了虛空,瞬間卷住了一群燃燒著精血的聖級強者。
聖級強者們驚怒,纏繞在他們身上的並非什麼法寶,而是那凶物王的尾巴。
那布滿細鱗的尾巴閃爍著黝黑光澤,任由聖級強者們下重手打得鏗鏘作響都不能夠留下一道痕跡。
細長的尾巴在空中一抖,啪的一聲脆響,那群聖級強者被強行丟向了深淵的方向。
「啊……」
強大的魔氣侵蝕著身體,聖級強者們身體在快速的風化成為碎屑在空中飄散。
那燃燒的精血被迫熄滅,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擠壓出了體外,如一顆顆晶瑩的血鑽灑落深淵。
白曉雲在後方看得心驚肉跳,不要說遣返可能有至寶,就算至寶就擺在身前也失去了任何的興趣。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是一個謀劃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陰謀,而自己正一步步的向陰謀的深淵中走去。
所有的力量都被掩藏,白曉雲帶著蛋生悄無聲息的隱藏在凶物群中後退。
秩序井然的凶獸群突然騷亂了起來,瘋狂的向四周避讓,白曉雲在混亂中被撞了好幾下,不知不覺中出現在了凶物們讓出來的空曠地帶。
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了身上,讓白曉雲回過了神來。
「額,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這就走。」白曉雲瞳孔收縮,一臉驚駭的盯著眼前。
蛋生也是龍鱗微張,進入了戒備狀態。
實際上,一人一龍都知道,面對前方那道黑色的身影並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不過什麼都不做的就放棄,又有那麼一絲的不甘。
凶物們的慌亂避讓是為了給凶物王騰出足夠的空間,暈頭轉向的白曉雲此時正好處在那凶物王身前。
那一人多高的凶物微微低著頭顱,非常感興趣的打量著白曉雲。口鼻中噴吐出的帶著熱氣的漆黑氣息刀子一般掛在白曉雲身上,眨眼間就出現了無數的血痕。
相對身體上的痛苦,更讓白曉雲擔心的還是對方的力量侵入了自己的軀體,在那力量之下白曉雲感覺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神識之下。
正在白曉雲愣神的時候,那漆黑的尾巴瞬間卷在了白曉雲的腰上。手持純鈞劍的白曉雲本能的就要斬落下去,但那凶物王也恰好是在這個時候抬頭盯住了白曉雲的眼楮。
「媽蛋,算你狠。」白曉雲有信息一劍斬斷對方的尾巴,但是在同時也有可能被對方裂殺。都不用太久的權衡,白曉雲就放棄了攻擊的念頭,任由那冰冷的尾巴在自己腰上纏繞了兩周。
猩紅的眸子中流露出了一絲非常人性化的贊賞,好像是在贊揚白曉雲的正確選擇一般。
略顯縴細的四肢發力,矯健的身軀騰空而起,尾巴卷著白曉雲與蛋生。凶物王就這麼踩著凶獸群前進,再次沖入了那深淵之前。
白曉雲暗中警惕,如果對方真有把自己丟下去的打算,那麼就算自知不敵也要給這凶物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似猜中了白曉雲心中所想,凶物王再次轉頭凝視著白曉雲,那探出來的一截尾尖輕輕在白曉雲腰間拍打了幾次。
「你是說你不會殺我?」對方沒有說話,但是白曉雲感受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有些愕然。
哪知凶物已經轉過了腦袋,逼迫著魔物們自覺上前。
獸群潮水一般的涌來,在深淵邊緣痛苦的嘶吼中化作了血霧與塵埃。
血腥的味道沖霄,每時每刻都有成群的強大魔物死去。白曉雲看得心中發寒,也唯有這顆獸族祖星之上才能夠有如此多的血氣強大的生靈能夠涌來獻祭。
數日的時間白曉雲被迫的陪著凶物之王再次監督,那擁擠的獸潮直到此時才稀少了一些。
白曉雲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幾日以來,每一刻死去的凶物都能夠以萬計數。
幾日下來,那不可見底的深淵之中充斥著撲鼻的腥臭味道。涌現出來的漆黑魔氣之中多出了淡淡的血紅。
陰風在魔域之中呼嘯,整個魔域終于空了,全都死于這場血腥的獻祭之中。
血水差點把那深淵填滿,但是深淵之中卻並沒有異樣的強大氣息沖出。
「失敗了?」白曉雲低語,他是真的有些怕了。如此多的生靈獻祭,這是要喚醒滅世的魔祖嗎?
腰間突然傳來了不可抗拒的大力,已經沒有了手下的凶物王拉扯著白曉雲縱身跳入了那深淵之中。
身體在魔氣與腥臭之氣充斥著的深淵中快速下墜,大約下落了數十里之後撲通一聲沒入了粘稠血水之中。
極端陰寒邪惡的力量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寸,白曉雲的體表都快速爬上了一層魔紋。
手中緊握的純鈞劍瞬間滾燙,那純粹干淨的力量在體內流轉,熾熱的力量灼燒著白曉雲的體魄,那已經爬上了臉頰的魔紋顫抖著退去,白曉雲這才感覺到了幾分暖意。
白曉雲從魔氣侵蝕到純鈞劍相救自我感知僅是片刻,但是現實中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不知道下潛了多遠,越來越粘稠的血漿都快要在低溫之下凍結了,饒是白曉雲體魄強大也覺得有些難以承受。好在純鈞劍始終散發著淡淡的光暈,籠罩著白曉雲的身軀不被侵蝕。
感應到白曉雲已經醒來,凶物王回頭看來一眼,雖然依然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是能夠感覺到它的眼神多出了幾分凝重,這是在深淵之上不曾有過的。
「咦!」白曉雲一聲驚呼,神識探查到了身周數米遠處被血水浸泡的一副刻圖。
圖案上是一尊強大的魔影,那力量充斥滿九天十地,是整個天地間的霸主級的人物。
刻圖接連出現,強大的魔影以強大的生靈精血為食,引來了數場天地浩劫。強大的生靈們開始了反抗,聯合了起來共同抵抗那魔影。
不過那魔影太強大了,是真正的無敵英靈。生靈們的聯合討伐並沒有奏效,反而是激怒了魔影大開殺戒。
整片宇宙近乎被魔影殺穿,魔影一過生機不存。
一至強者在此時應運而生,大戰之後以自身的一切為代價裂殺了魔影並且鎮封在了六個不同的地方。
刻圖並不完整,到此時更是終止了。
白曉雲被凶物王拉扯到了深淵底部,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壇之上,有一口布滿銅臭的棺材靜靜的躺在祭壇中央,述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