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驛程,穿著一身深色的長風衣,身材挺拔,見到他們,臉上泛起微笑,笑容略顯僵硬,和整過容有關。
陸寂琛是沒料到,莫驛程也會來,對這個男人,他一直保留質疑。
喬冉看到莫驛程手里提著的生日蛋糕,很是疑惑,「莫總,今天該不會是你的生日吧?」,喬冉上前,揚聲問,跟他算很熟悉了,也早就算朋友了。
跟他相處起來,感覺很舒服,不像和其他公司老總那樣。
「當然不是我!陸總!」,莫驛程笑著回答,看向陸寂琛,跟他打招呼,陸寂琛禮貌地點頭,雙手都提著購物袋,不好和他握手。
「不是你?那是誰?」,喬冉疑惑地問,今天就四個人,排除他們三個,難道是,裴素素生日?
她也是忙糊涂了,想不起今天是否是裴素素生日了。
莫驛程只是笑笑,諱莫如深的樣子。
「你有鑰匙麼?」,陸寂琛沖喬冉問了句,喬冉踮起腳尖,伸手,朝門框上模去,奈何,她不夠高,有點模不著。
「他把鑰匙藏上頭了?」,莫驛程疑惑地問,嘴角噙著復雜的笑,這丫頭,還是老樣子。
「是啊!她說留了把備用鑰匙在上頭!」,喬冉低聲地說,怕被裴素素的鄰居听到。
「我來!」,莫驛程不用踮腳,長臂高高伸起,在門框上模了幾把,果真拿到了鑰匙。
裴素素的住處是一棟年代很久的公寓,公寓就在大學城附近,離她上班的地方距離很偏遠,「這個怪人,還是很念舊!」,門開,喬冉嘀咕了句。
她不是沒勸過,每次跟她見面或是聊天,逮著機會就勸她,早點走出來,不要再愛著一個死了五年的男人了。
可她不听。
喬冉先進去,陸寂琛隨後,莫驛程最後才進,將門關上。
這里,他記得,她大學的時候就住這,甚至,剛進門時,都仿佛聞到了一股梔子花香,下意識地看向朝南的窗戶,窗台上,果真放著一盆梔子,不過,這個季節,沒有花。
喬冉開了空調,無意中見莫驛程站在那發呆,她好奇。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素素農歷生日的?」,她剛看了手機,今天是農歷二月二十,是裴素素的農歷生日,洛城人大都喜歡過農歷生日。
莫驛程拎著蛋糕走近她,有點靦腆地笑笑,「你真的喜歡素素?」,喬冉靠近他,八卦地笑著問。
陸寂琛從廚房出來,見他們倆靠得很近,很是不悅,「誰炒菜?」,他揚聲問,難不成喬冉之前神秘兮兮地說有人會炒,說的就是莫驛程?
「我,我!」,被陸寂琛解了圍,莫驛程連忙舉手,揚聲說,將蛋糕放在客廳茶幾上,月兌了風衣外套。
這個莫驛程,沒見過裴素素幾次啊,怎麼對她這麼上心?
喬冉思忖,陸寂琛朝她走近,一手霸道地圈住她的腰,「發什麼呆!老盯著他看干嘛?」,酸酸地說,很緊張她的樣子。
陸寂琛有點不明白,究竟是她無力再愛了,還是他失去了被她愛的魅力了?如果,遇到一個比自己有魅力能吸引她的男人,她會不會愛上?
「我覺得,他喜歡素素!連素素的農歷生日都知道,我都沒想起來!我們連禮物都沒準備,怎辦?」,喬冉對陸寂琛誠實地說,又看了眼廚房方向。
莫驛程喜歡裴素素?
那他倒是放心了!
「現在去買,來得及麼?」
「應該來得及!」,喬冉看了時間,拉著陸寂琛一起出門。
他們才出去,莫驛程從廚房出來,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那老舊的沙發,還有些陳舊的家具,即使屋里重新裝修過,也和過去沒什麼兩樣。
「這傻姑娘。」,他自言自語地感慨了一句,立即去往裴素素的臥室。
房間很小,卻干淨整齊,空氣里浮動著淡淡的清香,窗口處的寫字桌上,鋪著田園風格碎花圖案的桌布,滾著可愛的*邊,桌上擺著一幅相框。
是她和他的合影。
莫驛程走了過去,拿起相框,看著照片里的男女,那是他學飛行員的時候,拍的照片,背景是一架直升機,照片里的喬慕年穿著很酷的飛行服,手里拿著帽子,裴素素親密地抱著他的胳膊,一臉開心的笑容,他的表情卻嚴肅得很,明顯地不開心。
照片里,那張曾經屬于自己的臉,變得那樣陌生,仿佛,這個人跟他早沒關系了,外表變了,就連靈魂也不一樣了。
他放下相框,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紐扣大小的東西,彎下~身,將其貼在了書桌底下。
然後快速地離開了這間房間。
喬冉和陸寂琛回來的時候,裴素素還沒回來,剛到廚房門口,喬冉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糖醋排骨味兒,她欣喜地跑去了廚房!
剛踏進門的瞬間,看著莫驛程站在灶台邊炒菜的背影,她恍惚,那背影和炒菜的動作,太像一個人了。
瓦斯爐的火開到最旺,是大火收汁的時候,莫驛程右手抖著鐵鍋,左手拿著鍋鏟,不停地翻炒鍋里深紅色泛著蜜糖晶亮光澤的排骨,動作熟練自如,一副大廚風範。
她的大哥,喬慕年曾經亦如此。
在她心里,他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
陸寂琛剛要進門,見喬冉站在那,看著莫驛程的背影發呆,吃味的同時,有些疑惑,她為什麼總對著莫驛程發呆?
莫驛程關了火,喬冉突然邁開步子,幫他拿了盤子,「給你!」,她雙手拿著盤子,放在莫驛程的面前,看著他,大聲說。
「哥,給你!」
莫驛程看著眼前的妹妹,她雙手拿著盤子的姿勢,那看著他的,略帶崇拜的神情,教他心口悶堵。
看著他們兩人面對面,有點*的樣兒,陸寂琛沖動地要上前,這時,莫驛程接過了她手里的盤子,然後將排骨盛起。
「嘗一塊,看味道如何?很久沒下廚了,怕是退步了!」,莫驛程拿著筷子夾了一塊色澤鮮亮,湯汁濃郁的排骨,放在一小碗里,喬冉接過,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你知道嗎?我哥以前炒菜也這樣,我就看著他炒,每炒一道菜,我都是第一個試吃的!」,她一臉爽朗的笑容,開心地說。
模樣看起來像個天真的小女孩。
莫驛程莞爾,拿著鍋,去沖自來水,「能夠做你大哥,是我莫驛程的榮幸啊!」,他揚聲說,聲音渾厚。
她是把莫驛程當她哥了,陸寂琛捏了一把冷汗,他不怕喬冉無力愛了,就怕她移情別戀。
再看這個莫驛程,確實和喬慕年有幾分相似。
左撇子,身高和身材一樣,還會下廚。
「嗯!味道真不錯!酸酸甜甜,地道的糖醋口味,甜的味道恰到好處!關鍵是,這味道跟我哥做的,味道超級像!」,喬冉大聲地說,這時,見莫驛程擦干淨手,捏了一點熟芝麻,灑在排骨上,「那我就不回鍋咯!」,撒上芝麻,再撒上一點蔥花做裝飾,本該撒香菜末的,知道她不吃香菜。
「陸寂琛,你也嘗嘗!」,喬冉意識到把陸寂琛晾很久了,連忙上前,夾著排骨,讓他吃!
「我不愛吃這味!」,他拒絕,心里仍吃著味。
「嘗嘗嘛嘗嘗嘛!」,她不依,硬要他吃,他瞪了她一眼,只好張口。
「好吃吧?幫莫總打打下手吧!我去打電話問素素什麼時候回來!」,喬冉將陸寂琛朝里邊推,揚聲說道,跑了出去。
「這喬總也有可愛的小女孩一面哈……」,在喬冉跑出去之後,莫驛程看向陸寂琛,揚聲說了句。
陸寂琛揭開襯衫袖口,高高地卷起,「現在需要洗什麼?」,他看著莫驛程問。
「那個牛肉吧!然後把土豆、西紅柿、洋蔥都洗了!」,莫驛程指揮道,感覺陸寂琛不怎麼喜歡搭理他。
「听說陸氏最近在進軍科技領域?陸總的發展眼光跟我們有些不同啊。」,在陸寂琛將牛肉遞給他時,莫驛程說了句。
「在商界,我還算是新人,模著石頭過河罷了,莫總有何高見?」,陸寂琛謙虛地說。
「我也不是做生意起家,繼承了繼父的事業罷了,所以,傍了喬氏這棵大樹,陸總別見笑。」,為了不讓陸寂琛懷疑他和喬氏合作的目的,他引出這個話題,企圖說服陸寂琛。
「莫總謙虛了!」,陸寂琛客套地說,「莫總以前是做什麼的?」,他好奇的是這個。
這個莫驛程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沒任何背景,根本查不到他五年之前的任何資料。
「美國黑街小混混一枚,救了繼父一命,沒想到,被他老人家看重了,培養我成為他的繼承人。」,莫驛程誠懇地說,「繼父擔心有人抓我以前的身份不放,就抹去了我以前的一切背景。」,他又說了句。
主動解開陸寂琛心里的疑惑,對喬冉,他也是這麼說的。
「給我兩根芹菜!」,這時,在燒牛肉的莫驛程說了句。
「牛肉里別放芹菜了,我老婆不愛吃芹菜,Sorry。」,喬冉不喜歡一切感光的蔬菜,說是吃了怕容易被曬黑。
莫驛程愣了下,揚唇笑笑,他不過是試探了他一下,「陸總對喬總真體貼啊,看得出你很疼她。」,莫驛程感慨了說一句。
陸寂琛不置可否。
「素素已經下班了,在路上,又堵著呢!不急的哈!」,喬冉進來,揚聲說,「你們兩個大男人在聊什麼呢?」,她又笑著問,走到陸寂琛身後,自然地圈住了他的腰。
莫驛程看著他們,心口五味雜陳。
他們似乎又和好了,妥協的,一定是陸寂琛。
這個陸寂琛,對她是真心的,以前是,現在仍是。
「說陸總對你體貼入微呢!」,莫驛程笑著說,喬冉也笑笑,「不說我們,說說你吧,到底是不是喜歡素素?如果你真喜歡她,得費點勁了,得足夠努力才行!」
莫驛程靦腆地笑笑,「那你得幫幫我!」,他不否認,也沒直接承認,出口的話,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真想追裴素素!
不管怎麼說,裴素素和莫驛程在一起的話,總比和陸寂卓在一起的好。
「那要看你對素素是不是真心的了!」,喬冉大聲說,她也不確定裴素素究竟會不會再愛上別人,但,總這麼執著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莫驛程說,歡迎她監督。
在裴素素回來之前,他們張羅好了一桌菜,喬冉說,要給這個生活枯燥的女博士一點驚喜,關掉燈,讓莫驛程躲在門後……
在裴素素到了樓下時,他們已經準備就緒了,關掉屋里所有的燈,待裴素素開門,進來後,莫驛程走到她身後,雙手從她身後,將她雙眼蒙住。
「冉冉!你們——」,她一向冷靜,知道他們可能在整她,連忙喊,喊著,感覺身後的人有點不對勁,尤其,這雙手上的蔥花味和溫度……她屏住呼吸,是他回來了麼?今天是她農歷生日,他來看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