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驛程給了她陸寂琛在海南的詳細資料,他白天做什麼,晚上做什麼,住處地址等等,資料上都有詳細記錄。他白天會在一家名叫「辰語」的書店,看書喝咖啡。晚上則化身夜場情聖,流連花叢。
在喬冉看這些資料時,莫驛程仔細觀察了她的反應。
她很冷靜,就好像在看普通的商務報表。
他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贊賞,經過時間的磨礪,她不再是那個沖動、直率而且有點任性的小女孩了。
喬冉轉頭時,發現莫驛程在盯著自己看,發現她的目光,他又立即移開目光,有些尷尬地笑笑。
「你要是去找他,我陪你去,你挺著大肚子,不方便。」,他好心地說,真心想幫她,想彌補,雖然有點晚,有點虛偽。
她輕輕地搖頭,車停了,到公寓樓下了。
「不用。」,冷淡地說完,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里的莫驛程苦澀地笑了笑。
剛進電梯,喬冉給林敘打了電話,讓他幫訂明天飛往海南的機票,一張成~人票,一張兒童票。林敘問她要不要人陪著去,她說不用。
她怔忪地看著手機的問簡單,不知為何,見他和那些女人摟摟抱抱畫面,她直覺,他是在逢場作戲,根本沒想他是否真*這個問題。
陸寂琛,是對她徹底失望了,才這麼放縱自己的吧?
一定是在等她主動去找他,求他原諒。
電梯門開,她一手扶著腰,拿著文件袋的手擋著電梯門,小心翼翼,有點吃力地邁了出去。大冬天的,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又大月復便便,走起路來十分吃力。
剛走過轉角,見自家公寓門口站著一個女孩。
她穿著橘紅色的大衣,披著棕色的長卷發,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喬冉挑眉,一時間沒想起她是誰,站在他們家門口干嘛?
她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女孩似乎听到動靜了,轉身——
現在的喬冉,大月復便便,披著白色的皮草大衣,里面穿著黑色長毛衣,月復部高高地隆~起,看起來胖了很多,也沒以前有魅力了,看起來跟普通的孕婦沒什麼區別。
陸淼淼將喬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鄙夷,滿心嘲諷。
「原來是淼淼啊,我差點沒認出來。」,喬冉認出了陸淼淼,陸寂卓的妹妹,差不多快一年沒見了,上次見到她還是去年春節的時候。她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對她沒任何敵意,雖然她媽是蘇虹。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對世事的領悟以及自我的沉澱,她現在對事對人的態度比以前平和了很多。
現在別說是陸淼淼了,就算是蘇巧在她面前,她都會心平氣和地面對她。
「我也差點沒認出來你,你現在有一百五十斤吧?」,陸淼淼嘴里嚼著口香糖,鄙夷地看著她,夸張地問。
喬冉听出來她的鄙夷,應該也是來看她笑話的。
以前就感覺她對自己有偏見,現在她奪了陸氏,再加上她那個媽的挑撥,肯定更討厭她。
「一百五沒有,一百三倒是有!進去說吧!」,她大度地笑著說,並不避諱體重,在門口輸入密碼,她推開門。
「一百三,比我重了四十斤,omg,難以想象!」,陸淼淼夸張地說,不客氣地進了門。
喬冉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孩,沒生氣。
「果真是洛城第一黃金樓盤!」,陸淼淼進屋後,看著里面豪華的裝修,和向南一面的巨幅落地窗,咋舌道,語氣酸酸地。
「你喝什麼?飲料,白水?」
「有可樂嗎?
「沒有,只有灌裝果汁。」,她和兒子從不喝軟性飲料。
「那果汁吧!」,陸淼淼說道,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雙~腿翹在茶幾上,見她這麼沒禮貌,喬冉挑眉,去拿飲料。
按理說,陸家的家規很嚴,陸淼淼應該很有品才是……也許因為是女孩吧……要麼是不夠重視,要麼是因為唯一的女孩,被*壞了。
她的素質還比不上五歲大的小閏桀。
「我哥,是怎麼走的?」,見喬冉拿了兩瓶飲料出來,陸淼淼仰起頭,看著她,目光犀利,很嚴肅地問,像是在指責她。
「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喬冉不再客氣,覺得自己沒必要面對一個小丫頭的質問。
陸淼淼顯然是被她的態度激怒了,突然起身,拿起飲料罐,將易拉環拉起,右手握著瓶身,然後在喬冉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朝她的臉上潑去!
「啊!」
喬冉本能地驚呼,根本沒想到陸淼淼會突然潑她!大冬天的,飲料才從冰箱取出,那冰涼的果汁被潑在臉上,她被凍得瑟縮了下,緊閉著眼,臉上傳來刺骨的疼痛感。
「你是在不屑我嗎?!我還不屑你呢?!你跟我拽什麼?是不是不好意思說出我哥去哪了?你這個狐狸精!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哥是被你氣走的!爺爺是被你氣去美國的!」,陸淼淼揪住她的衣服,一臉的凶狠,沖她大聲斥責。
喬冉一手扶著腰,一手抹去臉上的水漬,微喘粗氣,「陸淼淼!你夠了!你把我松開!」,看著陸淼淼那憤恨的眼神,她有些害怕,怕傷到肚子里的寶寶。
「你這個踐人!我哥怎麼會愛上你?!」,陸淼淼憤恨地說,雙手用力地將她朝後推去。
「啊——」,喬冉踉蹌,嚇得驚呼,本能地護著自己的月復部,她重心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陸淼淼這時沖去了洗手間,喬冉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生怕肚子里的寶寶出事!
只見陸淼淼拿著拖把出來,喬冉大驚,以為她要打她,她的身子後退,靠在了沙發邊,這時,見陸淼淼瘋了一般,開始砸家里的東西。
「淼淼!你——」
「你這個掃把星!我哥被你害慘了!我兩個哥哥都被你害了!不要臉的踐人!現在還好意思住在這里!踐人!」,陸淼淼邊砸邊吼,一盞優雅的落地燈被她砸毀,不一會兒,台燈也毀了,茶幾上的花瓶被她砸碎,客廳里一片狼藉!
喬冉沒敢阻止,蜷縮在那,雙手護著隆~起的月復部,她很怕,怕陸淼淼打她!
正當她模出手機,想偷偷報警時,那丫頭丟下了拖把,「我就是不服你!喬冉,瞧你現在這樣兒,又肥又丑!我哥走了,代表他不愛你了!你還是識相地跟他離婚吧!h!」,陸淼淼來到她身邊,沒打她,沖她豎起中指,對她侮辱。
慶幸的是,那個瘋子走了,喬冉終于松了口氣,後怕地不停輕拍自己心口。面對那一屋子的狼藉,她苦笑,掙扎著起身,還好,肚子里的小寶寶沒任何不適的反應。
「寶寶,真乖……!」,她笑著說,聲音卻是哽咽的。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孩子,她豈能被陸淼淼這麼欺負?
不過,陸淼淼的心理,她能明白,她就是恨她奪了陸氏,恨她奪走了陸寂琛這個大哥,也恨陸寂卓喜歡她……
打電話讓鐘點工過來,清理了客廳里的狼藉,擔心兒子回來看到擔心。
小家伙放學回來,發現屋里少了不少東西,好奇地問了,喬冉撒謊圓過去了。小閏桀听說他們明天就去找爹地,表面看起來挺激動的,心里卻有點小疙瘩,在他看來,應該是爹地主動回來,而不是,他們去找他。
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帶了夏天的衣服,因為海南那邊現在和夏天一樣。
航班是第二天上午十點,林敘送他們去機場的。
坐上飛機後,她的心情踏實又激動起來,十分矛盾。
「ray,你說,你爹地他會原諒我嗎?」,喬冉抱著兒子,下巴貼在他的頭上,母子倆一起看著窗外,她不自信地問。
她有點心虛了,擔心陸寂琛不會原諒她。
「應該是你原諒他才對!」,小家伙氣呼呼地說。
喬冉明白兒子是向著自己的,人嘛,總是會同情弱者的,何況他還小,不明白她和陸寂琛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兒子,不要怪他,是我的錯。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總之,我一定要把你爹地追回來!我們一家四口,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過年,要跟去年一樣幸福!」,她笑著說,笑容里有苦澀,也有憧憬。
一家四口……
想想就覺得很溫馨!
「我听你的!永遠挺你!」,小家伙貼心地說,主動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甜得她心里暖融融的!
「你說,喬冉現在丑不丑?肥不肥?」,她掏出化妝鏡,打量鏡子中的自己,左看右看地,對兒子問。
臉胖了很多,其實是浮腫,皮膚還是白~皙的,也算明眸皓齒,五官還算精致的,也沒發現皺紋,不過到底不是小姑娘了。
「不丑,不肥!你還是最漂亮的!」,小家伙連忙說,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覺得她是最漂亮的,不過,他一已經不記得這些了。
「這哪算漂亮啊,想當年,你~媽媽我可是全校第一美女哦!」,她臭美地說,嘴角上揚,摟著兒子,微閉著眼,腦子里浮現起上學時,那些美好的畫面……
***
姜語橙合上筆記本電腦之後,看向角落里的陸寂琛,書店里只有他們兩人,這里生意一直不是很好,她喜歡的是這種調調。
「陸寂琛,我卡文了!你說,我到底是從你們別後重逢後寫起,還是從你們大學第一次有交集時寫起呢?」,她轉身,雙臂抱著椅背,下擺抵在椅背邊緣,看著在看書的陸寂琛,揚聲問。
這一個月,她終于旁敲側擊地,听他講完了他們的故事,姜語橙想寫出來,但不知從哪寫起。
到底,五年之後重逢的開篇,更吸引讀者,還是從大學時寫起,更精彩呢?
「你是作者,寫作技巧還用我教?」,陸寂琛嚴肅地反問。
「ok,ok!我自己想!對了,你怎麼還不回去,你打算故事就這樣結尾嗎?當真跟她老死不相往來了嗎?我感覺,她也很辛苦,很讓人心疼的女人,屬于外剛內柔型的女主!這種女人其實更脆弱的!啊!不行,我得多寫幾個護花使者!」,姜語橙大聲說,說著說著,感覺到陸寂琛投來的凌厲的目光,她嚇得連忙投降,「你放心啦,你還是男主,你的光芒,無人能擋!」,她連忙賠笑道。
「對了,你知道,你心髒捐贈者是誰嗎?」,陸寂琛喝了口咖啡,淡淡地問。
「不知道啊,听說是個女孩,醫院不肯說!怎麼,難道你知道?」,姜語橙臉色變得有些沉重,起了身,走到吧台邊,找出藥瓶,吃了藥。
陸寂琛面無表情,輕輕地搖頭,沒說話,悄悄地出了書店。
七個月了,快過春節了……
前不久聯系過律師,確定,他們的婚還沒離,因為雙方都不肯出席,有很多細節,法官無法定奪,最後判了個庭外和解。
她是什麼意思?現在不離,是要逼他履行那份生子協議的麼?
她不是喜歡孩子的麼,不需要他的麼,那就瀟灑地離婚啊,反正孩子都歸她!
現在裝什麼善男信女?!
讓人以為她有多愛他似的!
陸寂琛站在海邊,看著湛藍的海面,在心里冷哼。
為以前的自己不值,鄙夷她現在的所為。他愛她的時候,不珍惜,他要放棄了,又不肯放手。她以為他是什麼?活該永遠遷就她,任她為所欲為的人?!
越想心口越悶,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耳邊冒出她阻止他抽煙的命令,他迅速果斷地打火,點燃香煙,狠狠地吸了好幾口!
***
溫差的關系,喬冉剛下飛機就感冒了,要抵達陸寂琛所在的地方,還得坐兩小時的車。令她意外的是,剛出了機場,莫驛程打來電話,一輛黑色的房車停在他們面前,莫驛程在電話里說,這車是他的人的,讓她放心地坐,出租車不舒服。
她來這邊很急,事先也沒安排,沒有推辭,確定是安全的便上車了。
兒子在車上睡著了,她則一點困意都沒有,有些緊張,擔心見到陸寂琛之後,他不肯原諒自己,或因為她現在真丑了,被他嫌棄。
緊張地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想見又不敢見心上人。
心上人……
他是她的心上人吧。
如果不是,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地來找他?
其實,陸寂琛一直駐扎在她的心底深處。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
「喬總,您還是在酒店先休息一晚再找他吧!莫總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剛到達下榻的酒店,喬冉換了條寬松的裙子,拎著包就出門,莫驛程的人在房間門口,對她勸。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輾轉了一天,她挺著大肚子,肯定吃不消的。
「沒關系,謝謝你們,請幫我看好兒子,我一個人去找他,沒問題的!」,已經來了,她怎麼可能再熬*再去找他呢,只想在第一時間見到那個七個月不見的人!
「喬總!」
喬冉沒有回頭,快步地走去電梯口,進了門。
「呼……陸寂琛,我來了!」,她沉聲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上揚。
鏡子中的自己,穿著白色的寬松的連衣裙,左胸口的位置別著一朵優雅的白色黑邊的山茶花,肚子高高隆~起。她解開發髻,讓一頭蓬松的長發披散開,這樣看起來,明顯多了幾分女人味。
感覺臉色有點不好看,她立即從包里翻出彩妝盤,在雙頰上涂了一點腮紅,又抹了口紅,這樣看起來精神很多。
按照莫驛程提供給她的資料,她很快找到了那家夜店。
這是景區很有名的一家夜店,以一~夜~情出名。
彼時,她已經站在了門口,五顏六色的燈光從窗戶里透射~出來,沸騰的音樂聲震得地面好像也在震動。
他會在里面嗎?
喬冉有些呆愣地站在那,暗忖。
「他正在里面!我去幫你叫!」,莫驛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燈光下,他沉聲說。
喬冉有些詫異,但很快鎮定,他來也是正常的,可能是真擔心她的安危吧。
「不用,我自己去!」,她大聲說,邁開步子,快速地走去門口,這時,莫驛程叫來的保鏢帶頭走了進去。
夜店里很亂,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得有人護著她!
「怎麼,怎麼了?!怎麼不唱了?!」,夜店里的音樂聲突然停止,泡吧的人不滿地嚷嚷,沙發上,陸寂琛依舊左~擁~右~抱著,嘴里叼著煙,眯著眸。
五顏六色的燈光熄滅,白熾燈光亮起,他覺得有些刺眼,很不習慣,眼眶有點疼。
只見夜店門口,站了兩排穿著黑西服的男子,開了一條道,一副有重要人物要進來的陣勢。這時,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走了進來……
燈光太刺眼,他有些看不清女人的臉。
「tm誰呀?!怎麼都停了?老板,到底還做不做生意啊?!」,陸寂琛身側,穿著黑色皮質抹胸,超短裙的女人,站起身,不滿地吼。
「坐下!」,莫驛程的手下這時沖那女人大聲吼道。
「琛哥!」,女人嚇得坐了下去,委屈地看著陸寂琛,這時,只見陸寂琛站起了身。
喬冉的視線看了過去。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男人穿著牛仔褲,黑色襯衫,站在那……
那張刻骨的深邃的俊臉上,表情寡淡,目光清冷,她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他,是看到自己了。
她心髒悸動,忽略了他身邊坐著的幾個身著暴露的辣妹靚女,她邁開步子,臉上染著喜悅的笑容,朝著他走去……
陸寂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面無表情,看著她朝著自己走來。
一身白色,身材豐腴,他的視線沒有下移,沒看她的肚子一眼!
「琛哥,他們——」
「繼續喝酒!老板!音樂!」,陸寂琛回神,拿起酒瓶子,大聲嚷嚷,視喬冉為無物!
喬冉的腳步微愣,就見著他身旁的美女站起了身,「對!大家一起喝酒!有琛哥呢!」,女人說道,陸寂琛一把圈住她的肩膀,將她摟在懷里,在她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她鎮定地看著這一幕,心口有點抽~搐,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但,轉瞬又恢復了自然。
這傻~瓜,在故意氣她呢!
看著這樣的他,她竟然有點心疼。
陸寂琛呵,他有多潔身自好,她最了解,現在跟這些女人在一起調笑,喝酒,還卿卿我我的,一定很痛苦!
她微笑著,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撐著後腰,加快了腳步,走到他們的茶幾前。
「你誰啊?來我們這干嘛?」,陸寂琛右邊的穿著黃色吊帶,牛仔褲,露胸露肚子的女人沖喬冉嚷嚷道。
喬冉無視她,不予理會。
她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陸寂琛,看著他放下酒瓶,一臉浪蕩不羈的笑,看著女人的手撫模著他的胸膛,切切實實地看到他了,很健壯的樣子。
眾人意識到了不對勁,感覺這個孕婦和陸寂琛好像認識,停下手邊的事,老板也沒播音樂,沒換燈光。
她的喉嚨有些梗塞,她不動聲色地咽了幾下,輕輕地哼了哼,才開口。
澄澈的眸子里盛滿了笑意,看著他,嘴角上揚,「老公,跟我回家吧!」,她大聲地甜甜地說,一副對他撒嬌的樣子。
她的陸寂琛最吃她這一套了,無論她做錯什麼,他有多生氣,只要她撒撒嬌,哄哄他,他就不生氣了。
陸寂琛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對她,滿心鄙夷,寡淡的眸子掃著她的臉,勾起岑冷的唇。
「跪下,求我!」,他冷聲地說,聲音才落下,全場的賓客倒抽口氣,這個孕婦真是他老婆?
喬冉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陸寂琛,他的話,震了下她的心。
她看著他那無情冷漠的俊臉,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噗通」一聲,挺著肚子的她,雙膝著地,筆直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從膝蓋處傳來一陣灼痛,她咬牙忍著,臉上染著笑容,仰著頭,看著茶幾對面的他。她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想試探她的誠意。
她居然真的跪了,陸寂琛是被震驚了,她喬冉是什麼人呵,以她的脾氣,面對流連花叢,左擁右抱的自己,應該上前大鬧一番才是,無關愛與不愛,關乎于她的尊嚴。
然而,她真的跪了,居然還對自己笑!
心機究竟是有多深?!這樣的屈辱都肯承受!
「老公,跟我回家吧,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喬冉仰著頭,看著他的臉,笑著,也撒嬌地說,她膝蓋甚至向前挪了幾步,隔著窄窄的茶幾,伸著雙手,拽住了他的襯衫下擺!
「老公,你別生氣了,回家慢慢懲罰我,折磨我,好不好?別這樣糟蹋自己。」,她晃著他的襯衫下擺,看著他,眼眶里閃爍著淚光,一副可憐兮兮的祈求他的樣子,說道。
陸寂琛那雙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仿佛要射穿她虛偽的畫皮一般,緊咬著後牙,「滾開!」,他爆吼,一副嫌惡鄙夷她的樣子。
「不!我不走!你答應我跟我回家,我就起來,不然我一直這麼跪著!老公,我真的錯了,阿琛……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她不松開他的襯衫下擺,繼續求著。
這個喬冉,還真是厚臉皮!
他捉住她的手,用力掰開,她身子前傾,月復部壓在茶幾上,不讓他掰開自己的手。
「啊!血!血!」,這時,有客人大喊。
喬冉停止動作,眉心輕皺,「疼……肚子疼……寶寶……」,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月復部,雙手撫上,陸寂琛低下頭,剎那間,看著她比皮球還大的肚子,心被震了下。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大著肚子的樣子!
「血啊!她在流血!」
「孕婦出血了!」,有人看到了她白裙上的鮮血,在**下發的位置,大聲地喊。
喬冉直起上身,這時,陸寂琛看到了她裙子處的血紅,身子晃了晃,目光里閃過一絲驚慌……
她出血了!
「冉冉!」,守在外面的莫驛程听到動靜,沖進了酒吧,見喬冉裙子上的血,他大呼,快步地沖到了她的身邊,就要將她拉起。
「我,我肚子疼!老公!肚子好疼!」,她仰著頭,無助地看著他,大聲地說道,莫驛程要扶她,被她躲開,她還跪在那。
喬冉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一言不發的陸寂琛,他的表情復雜,一定是心疼了吧?
「喬冉!我送你去醫院!你必須馬上去醫院,快起來!陸寂琛,你tm愣著干嘛?!她出血了!」,莫驛程慌了,喬冉不肯起來,他只好沖陸寂琛吼。
「我不起!老公,你讓我起,我才起,你讓我救這孩子,我才救!」,喬冉不理會莫驛程,看著陸寂琛,大聲地說。
她就是想讓他明白,他其實和孩子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
陸寂琛的心又震蕩了幾下,她白色的裙子下擺上,被大片的鮮血染紅,他喉嚨堵著,拳頭緊握,此刻,恨恨地瞪著面前的她!
「喬冉你瘋了?!這麼多血,你看到了嗎?!快跟我去醫院!」,莫驛程大聲地吼,這兩個瘋子,居然孩子的安危都不顧了!
「不要!我不去!我不去!他說去才去!我只要他抱!」,喬冉推開莫驛程,看著陸寂琛,激動地說。
這時,陸寂琛再也忍不住,長腿向前跨了一步,越過茶幾,來到了她的跟前。
「你給我起來!」,他冷冷地說,白色的裙子生生地被染成了血紅色,他的呼吸停窒,彎,一把將她拉起,然後,吃力地,打橫抱起!
「滾開!」,他喝斥開圍觀的人,抱著在出血的她,瘋了般地沖出了酒吧,喬冉看著他不淡定的樣子,嘴角悄悄地揚起,雙臂吃力地環住了他的脖子……他緊張了……她傻笑著,看著他,月復部卻疼著,腦子里浮現起昨天在家被陸淼淼推得跌坐在地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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