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許老夫人著急了。
她打算好好教育許宇謙一番,先抬手示意隨侍在自己身邊的雲艷、雲香都出了屋子,然後,神情凝重地看著許宇謙,沉聲提醒︰「你生在許府,長在許府,為許府爭取榮耀是你的責任和義務。再說,現在綰兒真心實意對你,你也是真心實意待綰兒,這根本就是一個兩全其美的事。你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趁熱打鐵,早點讓她早點把跟你的親事完全定下來,而不是妄談什麼美好、純粹的感情!」
說到這里,她目光中掠過一抹狠意,壓低嗓音,接著說︰「我都想好了,如果這次綰兒遲遲不能下定決心把跟你的親事完全定下來,在她離開之前,我就讓人往她的食物里下催情藥,誘使她跟你生米煮成熟飯,不得不娶你!」
「啊?這怎麼行?」許宇謙做夢也沒料到許老夫人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嚇了一大跳,連忙鄭重其事地勸誡︰「祖母,我生在許府,長在許府,這一生,不用你吩咐,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為許府爭取榮耀。至于綰綰,是我喜歡的人,我只會好好保護她,絕不可能為了任何利益去傷害她。請你千萬不要再動算計她的心思了,否則,就是在讓孫兒我為難。」
「是麼?」許宇謙對蕭綰用情如此之深,實在有些出乎許老夫人的意料。她皺眉認真想了想,覺得與其想辦法來說服許宇謙,還不如到時候直接把他和蕭綰兩個人同時算計進去,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故意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轟他走︰「罷了,罷了,兒大尚且不由娘,你這個孫子大了,自然更加不可能由得了我這個女乃女乃來幫忙拿主意,你和綰兒的事我不管了,你走吧!」
「是。」許宇謙五歲時就被許仲昆安排住到許府前院,對于內宅女人們的心思完全不了解,誤以為許老夫人是真的想通了,乖乖地答應一聲,拿著她給的銀票,去東暖閣找蕭綰。
東暖閣里,蕭綰此時已經利用那個漏斗狀的自制竊听器,把許宇謙和許老夫人的對話也全部听入耳里。
待許宇謙來了後,她裝成一直在乖乖等他的樣子,不動聲色地迎上前,跟著他出了許府,往珠寶行的集中地——燕州東大街而去。
一路上,走走看看,經過了好幾家珠寶行,蕭綰都沒有出手購買任何東西,因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購買用來磨制水晶凹凸鏡的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而她經過的這些珠寶行,里面多為金、銀、玉器和水晶飾品,根本沒有水晶原石,更不用說是難得一見的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
為了節約時間,在從第四家珠寶行出來時,她直接了當的告訴許宇謙︰「宇謙兄,我想買幾塊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你們這東大街的珠寶行中,有沒有賣這個的?」
「有,燕州最大的一家珠寶行——景興珠寶行里,有一層樓專門賣水晶原石和水晶飾品,而且,原石中,除了無色透明白水晶,還有紫晶洞、金發晶、茶水晶等很多種類。」許宇謙微笑著回答。
這些年,他雖然從未買過任何首飾給蕭綰,心里卻一直惦記著要給她買的事,做足了準備陪她選購首飾的功課,別說是燕州東大街上這些珠寶行,就是京城的珠寶行,玉清關的珠寶行,他都特意逛了好幾遍,對于哪家珠寶行主要賣哪些東西,一清二楚。
「太好了,那我們就去景興珠寶行吧。」蕭綰目光一亮,當即興致勃勃的跟著他趕往景興珠寶行。
景興珠寶行規模很大,是一幢三層的木樓,足足佔了五個鋪口。
行里的掌櫃認得許宇謙,一看到他跟蕭館進門,就馬上無比熱情的從結賬的櫃台走出,笑眯眯迎上前告訴許宇謙︰「許大公子,你跟你身邊的這位姑娘來得正好,最近,我這里新到了不少上佳的飾品。」
「是麼,」,許宇謙了解這個掌櫃擅于經營的稟性,怕他接下來又要大肆介紹都是哪些上佳的飾品,指了蕭綰,微笑著提醒︰「這是我的未婚妻,姓蕭,我們這次是特意來看你店里的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至于其它東西,暫時不需要。」
「哦……」掌櫃有些意外,長長的「哦」了一聲。
水晶晶色種類繁多,一般人都喜歡購買紫晶洞、金發晶、茶水晶等名貴晶種,像白水晶,是眾多水晶中最普通的一種,品相通常不太好,里面極多白色棉絮狀物質,在周國很少有人問津,只有真正了解水晶特性的夏國人,才知道白水晶中那些沒有多少白色棉絮狀物質的無色透明原石遠比紫晶洞、金發晶、茶水晶更罕見和貴重。
另外,周國本地沒有水晶礦,所有的水晶飾品和水晶原石都產于夏國。在夏國皇帝給周國皇帝下挑戰書之前,前來景興珠寶行買水晶飾品和水晶原石的顧客倒是不少,自從夏國皇給周國皇帝下了挑戰書後,水晶飾品和水晶原石就再也無人問津了。
許宇謙身為跟夏國相鄰的原玉清關守將歸德將軍許仲昆之長子,在這種非常時期,居然會對水晶原石中的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產生興趣,實在是很不正常的事。
掌櫃懷疑許宇謙是想借看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的機會,上專門賣水晶原石和水晶飾品的三樓查證些什麼,故意指了一旁專門供顧客休息的茶座,殷情地表示︰「許公子,蕭姑娘,你們先去那里稍候片刻,我馬上安排伙計把我店里的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都送來給你們過目。」
「好——」
「不用了!」
許宇謙話音未落,被蕭綰打斷。她不了解掌櫃的心思,無意麻煩對方,笑著向許宇謙解釋︰「水晶原石比較重,上面的水晶晶粒又是易碎品,搬來搬去,萬一損壞了,很可惜,還是讓掌櫃安排個伙計陪我們直接去放置所有水晶原石的那層樓上去看吧。」
「好。就依你。」許宇謙覺得蕭綰分析得很有道理,贊許地看她一眼,吩咐掌櫃︰「就依我未婚妻所說,你去安排個伙計過來吧!」
「不行!」蕭綰向許宇謙解釋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掌櫃已經把她解釋的內容都听在耳里,擔心自己再找借口阻止他們,會更加引起他們對自己的懷疑,馬上笑眯眯地表示︰「許大公子,你跟你的未婚妻可是小店的大貴人,還是我親自陪你們去看吧!」
「好的,謝謝。」許宇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掌櫃如此熱情對待了,微微一笑,根本不疑有它。
到了三樓放置水晶原石和水晶飾品的屋子,蕭綰才發現,這里的水晶品種很多,其中,不僅有許宇謙提到過的紫晶洞、金發晶、茶水晶,還有黃水晶、鈦晶、紅發晶、綠發晶、黑發晶等等。
在掌櫃的提醒下,她走到屋子最里面那個靠牆放置白水晶原石的貨架旁,把上面陳列的三十余塊白水晶原石都認真看了一遍,指著其中兩塊形狀很不好看,像鬼頭似的,勝在白色棉絮狀物質極少、透明度極高、晶體顆粒相對最大的,微笑著問掌櫃︰「這兩塊無色透明白水晶原石,一共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