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宮 傾宮 093 麻煩(一)

作者 ︰ 苗荷

由于三皇子在並州城里離開時,並沒有說過要蕭綰等他,蕭綰待軒轅皓追上來後,直接跟他一起出了並州,往金蝶谷方向而去。

一路上,蕭綰把自己在許府發生的情況和金蝶谷最近發生的情況都如實跟軒轅講了一遍,軒轅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居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很震驚。

一方面,他十分後悔自己未能趕在蕭綰從許府回金蝶谷那時,搶先回金蝶谷等蕭綰,幫助她共渡難關;另一方面,他敏銳地覺察到蕭綰提到三皇子時,言語間不知不覺流露出來的自豪之情,意識到蕭綰極可能已經開始喜歡上了三皇子,原本對三皇子就存在的警惕之心頓時又增添了好幾分。

經過連續兩日的曉行夜宿,至第三日午時初,蕭綰與軒轅皓一起抵達金蝶谷谷附近。

這時,原本被軒轅皓扔下不管的許美蕙正背對著他們,站在金蝶谷谷口的石碑邊,跟雲姨大聲爭吵。

蕭綰根本沒料到許美蕙被扔下後還能搶先進趕過來,很是意外,生怕她目中無人的態度會氣壞雲姨,當即快馬加鞭,上前了解情況。

軒轅皓跟蕭綰一樣,也沒料到許美蕙被扔下後還能搶先趕過來,心里既意外,又煩躁,生怕她目中無人的態度會氣壞雲姨和蕭綰兩個,不得不快馬加鞭,緊跟在蕭綰後面。

待趕到許美蕙與雲姨跟前時,許美蕙早已因為听到他們的動靜,主動停止與雲姨的爭吵,以一副出人意料的熱絡模樣,迎向蕭綰︰「綰綰,好妹妹,你總算回來了!」

「呃……」蕭綰實在有些受寵若驚,好奇地問︰「許姑娘,你是什麼時候到這里的?我一路上怎麼沒有看到你?」

「唉。別提了!」,許美蕙伸手擦擦眼楮,指著軒轅皓,以哀傷的語調。一臉委屈地回答︰「你不知道,我這個六師兄言而無信,在你離開陽泉山山腳下以後不久,也丟下我走了。我怕自己追不上你們,只好回到家里,找了兩個小師弟,讓他們陪我抄近路趕過來。沒想到,經過距離這里三十里處的一個山谷時,我們遇上了一大群山匪。雖然我們奮起抵抗,最終。兩個沒用的小師弟還是身受重傷而死,只余下我一個人逃出來。」

說到這里,許美蕙頓了頓,接著說︰「我好不容易抵達你這金蝶谷谷口時,因為不了解你們金蝶谷的入谷規矩。又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就直接從谷口走了進去。結果,才走進去幾步,便被里面的機關陣法給困住,怎麼也出不來。無奈之下,我只好大聲呼救,然後——」

許美蕙轉而把手指著雲姨。大聲告訴蕭綰︰「這個老女人听到我呼救的聲音,趕了過來,我把我的身份告訴她,要她帶我進谷里,可她聲稱我身上沒有你們金蝶谷老谷主留下的信物,不肯帶我進去。仍然把我帶回到了這里,真是太可惡了!」

「許美蕙,可惡的人是你!」,蕭綰弄明白了一切,頓時義憤填膺。

她並沒有因為許美蕙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變得熱絡了。而對許美蕙有一絲半點的客氣,直接冷冷地斥責︰「你兩個小師弟為你送了命,你居然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說他們沒用?他們要真沒用,你現在還能毫發無損地站在這里跟我說話麼?還有,你眼里的老女人是我姨母,一直深受我的尊敬與愛戴,你要是再敢當著我的面稱呼她為‘老女人’,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蕭綰!你不要以為我對你客客氣氣的了,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許美蕙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氣,被蕭綰這麼一訓,原本壓抑著的本質馬上又暴露出來了。

她剛才之所以見到蕭綰時突然表現得很熱絡,是因為之前在陽泉山山腳下時,得了軒轅皓的警告,怕會被軒轅皓看出是為了追他才來的金蝶谷,對自己不客氣,打算轉變策略,跟蕭綰套近乎,利用蕭綰進入金蝶谷,然後再借故接近軒轅皓的。

她打斷蕭綰的話,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我那兩個小師弟學藝不精,才會送了命,當然算得上沒用;我跟你姨母非親非故,稱呼她為‘老女人’,合情合理,因為,她現在這個年紀當然算得上是老女人!」

「呵……」許美蕙明顯心已經長歪,跟她多理論,純屬浪費時間。

蕭綰怒極反笑,輕蔑地沖她冷冷吐出一句︰「你沒救了,許美蕙!」,然後,也不管她听了後是什麼反應,別過頭,不再理她,縱身從馬背上跳下,拉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雲姨,一邊往谷里走,一邊以只有雲姨能听到的聲音,低聲安慰︰「雲姨,人被狗咬了,總不能回頭再咬狗一口,我們還是離狗遠點,回自己的家里去吧!」

「好!」蕭綰的比喻實在有趣,雲姨听得心里豁然開朗,臉色一下子好看了許多,不放心地回過頭,嚴肅提醒軒轅皓︰「皓兒,當年你去雲泉山學藝時,你舅舅、舅母可是按規矩為你付了大筆佣金給你師傅的,這些年,反正他也沒有特別對你怎麼、怎麼好,你也犯不著因為他而一再遷就他的女兒對你糾纏不休,還是不要再站在那里陪他的女兒了,快一起進來吧!」

「雲姨,我——」

「六師兄!」,許美蕙好不容易追到這里,生怕軒轅皓再次棄自己而去,打斷他的話,閃身攔在他的面前,指著雲姨的背影,大聲吩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老女人不顧我舍生忘死追過來見你的情份,勸你置我于不顧也就算了,居然還挑撥你和我父親的師徒關系,實在太可惡了!你趕快去拉住她,讓她到陽泉山給我父親道歉,否則,我將讓我父親親自帶人到金蝶谷找她理論清楚——啊——」

許美蕙從小到大都習慣打斷別人的話,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不得不自己打斷了自己的話!

她難以置信地捂著馬上高高紅腫起來的左臉,看向正收回手、冷冷瞪著她的軒轅皓,厲聲質問︰「軒轅皓,你敢打我?你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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