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醉墨大喜,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輕聲告訴蕭綰︰「我曾經從書上看到過一個抓水中太歲的方法,其中,最好的方法是以少女新鮮的處子血為餌。據說,只要把這種處子血滴幾下在靠水的岸邊,太歲就會主動爬上岸,守在這種處子血旁邊,任人抓捕。」
「哦?這麼神奇?」蕭綰不由微挑了挑眉。
下午在鏵尖處釣魚時,老頭曾經當著沈醉墨的面,指出過她是個「小丫頭」,她自己當時沒有否認,沈醉墨自然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兒身身份,現在提到這個方法,等于就是暗示讓她以自己的血做餌。
不過,她從來沒听說過這種方法,考慮到沈醉墨之前為了太歲不願意跟她去救盛清讓的行為、以及看到盛清讓的三個師兄弟們被野鯽割、咬的慘狀說出「救什麼命,自作孽、不可活」時的態度,她現在對沈醉墨的人品已經多了幾分懷疑,不敢輕易听取沈醉墨的方法,怕是個陷阱,略想了想,好奇地問︰「除了這個方法,還有什麼其它好方法沒有?」
「有倒是還有一個……」沈醉墨說到這里,臉倏地一紅,垂下頭,不看蕭綰。
蕭綰感到莫名其妙,反而被挑起了興趣,立即追問︰「到底是個什麼方法?」
「就是……就是……」沈醉墨艱難地「就是」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把話給認真說完了︰「就是以少男新鮮的童子尿做餌,據說,只要像處子血一樣把童子尿滴在靠水的岸邊,太歲就會主動爬上岸,守在童子尿旁邊,任人抓捕!」
「哦……」蕭綰恍然大悟,總算理解了沈醉墨為何臉紅的原因。
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沈醉墨一會兒,慎重其事表示︰「我怕疼,不舍得割傷皮膚。以血為餌,還是由你貢獻童子尿為餌,把太歲給引到岸上來吧!」
「可是,尿不比血。哪里是想要就能有的……」沈醉墨信以為真,尷尬地紅著臉,再次垂下了頭。
之前,他就是因為知道以童子尿為餌可以抓到太歲,才會留下來陪著盛清讓那三個師兄弟的,現在,蕭綰來了,他哪里還好意思提取自己的童子尿!
「那好吧,時間不早了,為了憋著你的尿。還是浪費我的血吧!」蕭綰不相信一個大男孩想要尿個尿能有什麼困難的,心里不高興,淡淡地瞪了沈醉墨一眼,才放下手里的釣竿,從腰上抽出的寶劍。往左手中指上輕輕割一下,擠出五、六滴鮮血,滴在靠太歲所在湖水邊不過一尺遠的湖岸上。
太歲在蕭綰割破手指的那一刻,便敏銳地嗅到了蕭綰血液的味道,很快的,便像沈醉墨所說的那樣,開始主動慢慢往蕭綰這邊游了過來。
它周圍的那些野鯽則恰恰相反。仿佛是因此而感應到了危險,一部分開始爭先恐後浮到往湖岸這邊的水面上,試圖阻擋太歲的動作,另一部分靠近湖岸的野鯽甚至縱身往岸上跳,並且在跳上岸後,張開嘴。掙扎著往蕭綰的血滴靠近。
蕭綰震驚不已,擔心野鯽是來破壞自己的血滴的,迅速收起寶劍,撿了剛才放下的釣竿,把野鯽往河里挑。
沈醉墨也吃了一驚。很快湊過來,一邊用手里那根木棍幫著蕭綰往河里挑,一邊指著湖里那源源不斷游過來往岸上跳的野鯽,提醒蕭綰︰「主子,這麼多野鯽爭先恐後地來破壞你的血,只怕我們根本阻擋不住,得改變策略,同時在這附近弄好幾處引太歲的地方才行!」
「是麼?」蕭綰以為沈醉墨的建議又是想要讓自己滴處子血出來,心里更加不高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斬釘截鐵地表示︰「我是不會再滴自己的血的,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說完,她也不去挑那些往岸上跳的野鯽了,看向已經游到距離岸邊不足三米遠處的太歲,直接拿了手里的釣竿伸到太歲身下,三下五除二把太歲身上那些垂在水里的網角給挑到一起,再轉動釣竿,令挑到一起的網角全部緊緊繞在釣竿竿身上,才緩緩舉高釣竿,把已經因為她的動作而被網給緊緊網住的太歲往岸上挑。
湖里的野鯽非常精明,居然仿佛再次感應到了危險,開始不再往岸上跳,紛紛爭先恐後地跳到半空中去用背鰭割網太歲的網和蕭綰的釣竿,用嘴咬網太歲的網和蕭綰的釣竿。
幸虧,蕭綰的魚竿是讓蕭禹印用精鋼鑄成的,在野鯽的攻擊下,毫發無傷;盛清讓師兄弟留下來的那網也很奇特,看著線很細,在野鯽的攻擊下,跟魚竿一樣,也是毫發無傷;倒是蕭綰自己,因為釣竿上釣著的太歲足足有一百多斤,又隔著三米遠的距離,即使是用雙手挑著,也感覺很吃力,不得不一邊繼續用力,一邊快速後退,拉近把太歲挑到岸上來的距離。
湖里的野鯽立刻隨機應變,與時俱進,在蕭綰釣竿上的太歲隨著蕭綰的動作越來越靠近岸邊時,紛紛放棄了去攻擊釣竿和網,轉為再次往岸上跳,直接攻擊起了蕭綰。
沈醉墨一直在關注著蕭綰的動靜,原本擔心蕭綰的釣竿會撐不起太歲,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現在,眼看著蕭綰順順利利地把太歲越挑越靠近岸邊,心里開始有了信心,哪里還能由著野鯽來攻擊蕭綰?
他搶到蕭綰前面,一邊舉起右手,不時拿了手里原來那根小木棍去驅打那些跳過來的野鯽,護住自己和蕭綰,一邊把左手伸入懷中,模索著從放在懷中的小布袋里拿出一把把的小石子,東一顆、西一顆地飛快丟了起來。
蕭綰不明就理,以為沈醉墨是驚慌失措,犯糊涂了,忙大聲提醒︰「沈醉墨,你應該用小石子去打那些跳上來的野鯽,不要往地上亂扔!」
「你放心,我沒亂扔,」,沈醉墨這時已經將用小石子扔出的陣法布置得初具雛形,指著它,信心十足地告訴蕭綰︰「我用石子在地上布了一個‘有來無回’陣,你等著看吧,等我再扔幾顆石子後,不管有多少野鯽跳上來攻擊我們,都會困在這個陣里,活活干死!」
「啊,這麼牛?」蕭綰不由吃了一驚。
這家伙一天前還在落魄地做著街頭乞丐,卻在今天下午暴露出有一定的武功,今天晚上暴露出會機關陣法,實在是很不簡單。
她曾經認真跟鄭香蓉學過布陣、破陣的方法,尤其在布陣上,算得上是個好手。
可是,她布陣時,必須得靜下心來,一步一步地緩緩布置,根本無法做到像沈醉墨這樣一心二用,既要保護自己和她,又要布陣,所以,剛剛看到沈醉墨扔石子時,她壓根兒沒料到沈醉墨是在布陣。
現在,當她靜下心來細看沈醉墨的陣法時,開始發現他這個所謂的「有來無回」倒是一種很高明的陣法,把長蛇陣、圓陣、疏陣、等三個常見陣法中的精髓全部囊括了起來,別說是對人類陣法應該一無所知的野鯽,就是那些粗通陣法的人,也絕對沒有能力來破解。
她暗暗不由對沈醉墨開始刮目相看。
沈醉墨剛剛因為讓蕭綰用處子血引太歲的緣故,惹得蕭綰不高興,心里一直有些過意不去,現在看到她沒有發現自己是在布陣法,還以為她根本不懂陣法,打算把陣法教給她,哄她開心。
在很快把陣法中剩下的幾顆石給扔好後,他看了一眼那些因為「有來無回」陣的阻擋而前僕後繼掉落在陣中心的野鯽,心里暗暗有點得意,特意指著那些掉落在陣中心的野鯽,目光炯炯地轉頭問蕭綰︰「你能看出我這‘有來無回’陣的奧妙麼?」
「大致還能看出來,」蕭綰誤會了沈醉墨的意思,以為他是看自己剛才沒看出他在布陣,想向自己炫耀,表面上故作謙虛,指出來的問題卻是一針見血︰「你這個陣法把把長蛇陣、圓陣、疏陣、等三個常見陣法中的精髓全部囊括了起來,能夠讓所有的石子在正面發揮最大的作用,唯一的缺點是東南角那個陣眼設置得太靠近陣法的邊境,雖然位置很隱蔽,不容易被人識破,但如果真有人識破了攻進來,整個陣法都會馬上勢如破竹般被破解掉!」
「是啊……這個陣其實是個危陣,只能對付那些不懂陣法和粗通陣法的人。」沈醉墨微微一怔,贊許地看了蕭綰一眼,並沒有因為被蕭綰識出自己陣法的奧秘而不開心,倒是為自己不能用陣法來哄蕭綰開心而有點小小的遺憾。
為了爭取新的哄蕭綰開心的機會,他靈機一動,果斷丟掉手里的小木棍,伸出手,向蕭綰表示︰「把你手里的釣竿給我吧,我力氣比你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蕭綰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太歲這時已經被她挑得到了岸上近兩尺遠的空中,距離沈醉墨的「有來無回」陣不足一尺多遠,她只要再堅持一小會兒,就能成功擺月兌那些野鯽,順利得到太歲了,哪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讓沈醉墨多出一分力!
她可是想好了,沈醉墨之前表現得過于貪圖太歲,有些靠不住,只有自己多出力,得到太歲後,才方便理所當然的做太歲的主人,合理分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