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深以為然,非常感慨︰「還是綰綰你聰明!我昨天剛看到雲姨寫的這些時,只以為是有人早就偷偷在懸崖上挖了那個山洞,以便隨時可以去春風樓偷顧客們的財物。像舅母的那支珠花,就極可能是出事後,被小偷趁亂溜進去偷走的,至于封山洞,則極有可能是小偷听說了要在春風樓原址建英雄塔的消息,擔心會在建塔挖地三尺打地基時,被人發現山洞,才不得不為之的——我根本就沒想到這事可能是許仲昆干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麼,很正常!」蕭綰心里盡管很為軒轅皓腦子的回路著急,表面上還是好心安慰了他一句,才跟大家商量︰「我剛剛說了那麼多,其實都是些推測,想要弄清楚我父母親到底還在不在人世,有沒有被許仲昆藏起來,唯一最快速有效的辦法就是馬上找機會跟蹤上許仲昆,天天盯緊他的動向,從他的日常言行舉止中琢磨出蛛絲螞跡。」
「對,這事是當前的重點,如果舅舅、舅母真的在許仲昆的手時,那麼,他們在他手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險!」軒轅受到啟發,略想了想,跟大家商量︰「不如我們現在就全體出動,把許仲昆找出來,跟蹤上吧!」
「表哥,這黑燈瞎火的夜里,我們才這麼幾個人,能有多大的可能從這麼大的京城里把許仲昆這種老奸巨滑的人給找出來?」蕭綰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軒轅皓一眼,略想了想,向大家建議︰「既然因由門跟許仲昆息息相關,我們與其去漫無目標地找許仲昆,還不如兵分三路,一路人去盯著因由門的動靜,從中獲取許仲昆的動向;一路直接到燕州許府去,悄悄查一下許府有沒有可以暗中藏人的地方,最後一路人。故意大張聲勢地在京城查陳姨的死因,令許仲昆以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陳姨的事情上,對大家全部疏于防範!」
「好,這主意好!」軒轅皓雖然不夠有心計。但對于蕭綰好的提議,還是堅決支持的。
他無比欽佩而寵溺地看蕭綰一眼,興致勃勃地問︰「綰綰,我們現在一共才八個人,依你之見,具體該怎麼樣分才好?」
蕭綰認真想了想,慎重其事地回答︰「我適合留京城,因為,我是我父母親唯一的後人,且由于今天擊鼓鳴冤的事。引起很多有良知官員和百姓的同情;要是留在京城查陳姨的事,必定會引起許多人注意,到時,許仲昆得到消息,極容易相信我們的注意力是集中在陳姨的事情上;雲姨臉受了傷。不能易容,出入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適合跟著我一起查陳姨的事;表哥性情急躁,不適合留在京城盯因由門,適合去許府打探,至于剩下的五位在座江湖朋友,可以三個人盯因由門。另兩個人則跟表哥合成一路。」
「行,沒問題!」五位在座江湖朋友還是第一次跟蕭綰打交道,看她小小年紀,能夠這麼快就能把事情理清頭緒,並根據所熟悉的每個人的身份和個性特點,作出妥善安排。心里對她充滿了敬佩。
其中三個人,悄悄商量了一下,連覺都不睡,雷厲風行地馬上就去因由門盯動靜去了。
軒轅皓更是不含糊,帶著剩下的兩個江湖朋友。連夜出發,往燕州而去。
蕭綰惦記著還得去三皇子府里用晚膳,待兩路人馬都走了,回頭看向雲姨,笑著告訴她︰「雲姨,我有事得要出去一趟,很晚才能回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帶你一起去查陳姨的死因。」
「唔(不)……」雲姨還不知道蕭綰吃過太歲肉、功力增加一倍的事,考慮到京城是二皇子這死對頭的老窠,不放心蕭綰獨自一個人這麼晚出門,嘴里含糊拒絕著,目光則充滿擔憂地看著她,連連搖頭。
蕭綰無奈,只得根據雲姨一向不怎麼信得過三皇子的實際情況,找借口哄她︰「雲姨,你不知道,我今天下午在朝堂門口一家客棧租了間房,把隨身攜帶的一些重要東西放在里面,剛剛跟表哥一起過來時,忘了帶,現在,必須得去把它們都帶過來,否則,一旦讓二皇子、許仲昆他們得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為了避免被雲姨繼續阻止,蕭綰直接就地一閃,離開了。
雲姨根本沒料到蕭綰會來這一手,更加不放心,立刻也出了正屋,往外追。
太歲肉實在是個好東西。蕭綰現在功力增力了一倍,運起輕功來,也相應增加了一倍,只不過一小會兒,就已經從南城門口附近到了三皇子所住的東城門口附近,根兒不知道雲姨在後面追她,更不知道雲姨因為追不上她,已經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直接抄近路往朝堂門口附近客棧而去。
三皇子為了給蕭綰一個驚喜,回府後,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五道他在金蝶谷里時,看蕭綰比較愛吃的菜。
做完菜後,看蕭綰還沒來,他就把菜放在廚房里溫著,獨自坐在大廳里等。
等了一陣子後,他又覺得蕭綰是第一次登門,候在府里等不如在大門口等來得有誠意,特意站到了大門口翹首以盼。
月光下,他英俊的臉上,飛揚的劍眉比白天顯得少了幾分氣勢,多了幾分柔媚;一雙隨著劍眉上揚的畫眉眼,分外的明淨、灼亮,正靜靜向路口凝望著,帶出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深深情意。
當蕭綰一從路口轉出來,就對上了這樣的目光。
她下意識怦然心動,既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沐浴在溫泉之中般,無比的舒適和愜意;又感覺自己仿佛現在要是對他一錯眼,就會是一生一世;仿佛現在要是緊盯著他,一刻不停,時間就會從此停止,不再流走一般。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前世今生都不曾從任何其他男人感覺到過。
她心里暗暗吃了一驚,表面上則強裝鎮定,迎著三皇子的目光,縱身掠到他的跟前,不動聲色地問︰「靖軒,你在這里等了多久了?」
三皇子深深地看蕭綰一眼,如實回答︰「你沒來時,我覺得我好像是等了你一生一世;你一出現,我又覺得我好像是才等了你一小會兒,所以,具體多久,我也弄不清楚了。」
「 ,是麼?」蕭綰明明心里知道他是在哄自己開心,偏偏心里又覺得十分受用,只好沉淪在這種矛盾而糾結的感覺中,作出一副處之泰然、不置可否的模樣,含笑跟著他一起入府。
才進入正廳不久,就有丫頭、婆子從廚房里把晚膳給送了過來。
蕭綰之前已經在雲姨那里吃個半飽,並不怎麼餓,沒有急著吃,菜上來後,特意先把所有的菜都認真看了一遍,又拿起筷子,一道一道地慢慢品嘗了一番,才由衷地贊嘆︰「想不到你在我那里吃過這些菜後,竟能讓你廚房里的廚娘做出像雲姨做的一樣的味道來,可真是不容易!」
「呵呵……」,三皇子一直在不動聲色地等著蕭綰的反應,直到這一刻,才舒心地笑出口,一本正經告訴蕭綰︰「這些菜都是我做的。」
「啊?不會吧?」蕭綰感到難以置信,好奇地問︰「你不是養尊處優的皇子麼,為何還能有這麼好的廚藝?」
三皇子慎重其事地回答︰「因為我不覺得養尊處優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更想做一個對于任何有意義的事,都能去嘗試一下的正常年輕男子!」
「真的?」蕭綰太震驚了,更加難以置信︰要知道,就是蕭禹印,都不會做做什麼菜,更不用說做出三皇子這麼好的口味來,如果這菜真的是三皇子做的,他就算得上是這個時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獨一無二的、男子中的瑰寶!
「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下廚再炒個菜給你吃!」三皇子早料到蕭綰會吃驚,卻沒料到蕭綰會吃驚到不相信自己,心里有些失望,當即站起身,磨拳擦掌地做出了躍躍欲試的樣子。
蕭綰因此更加不相信他︰一則、他做人總的來說太精明,二則、剛剛他在大門口接她時,才說過甜言蜜語呢!
她挑釁地看三皇子一眼,笑眯眯地告訴他︰「行,那你現在就去給我做一個你在我金蝶谷里吃過的宮保雞丁吧,如果也能做出跟雲姨做的一樣的味道來,我就不要求娶你了,直接嫁給你!」
「此話當真?」三皇子做夢也沒想到只是做個菜而已,就讓蕭綰這麼快改了原本堅定不移的主意,願意嫁給自己,簡直是喜出望外。
「當然,我蕭綰的承諾……從來……很少有不算數的……」蕭綰覺察到了三皇子目光中的驚喜之色,下意識有些不放心,馬上底氣不足了起來︰要知道,他可是連打茶花那種高難度的技巧都學會了,要是想到學做菜,做好也不是什麼難事呢!
「婚姻之事,非同兒戲,哪能說了不算數?」三皇子生怕蕭綰反悔,先坐實了她的話必須算數,才胸有成足地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