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揚眉頭倏爾一沉,長臂伸出一攬將身側的西門漣箍緊到胸前,另一只手臂伸出,寬大的黑色袍袖宛若一只黑色羽翼張開,瞬間隔絕了所有黏在她身上的所有熱切視線,將她嬌小的身影遮得一點不剩。
「君少揚,你發什麼瘋?!」西門漣在他懷里低喝出聲來。
君少揚眉頭低下頭,有些無賴地在她耳畔抱怨道,「小洛兒,你是我一個人的,他們這般盯著你看會讓我覺得我最心愛的小寶貝在被人覬覦,令我很不高興。」
西門漣選擇性無視他曖昧的話,「那就早些走!」
她討厭像猴子一樣被人圍觀!
「小洛兒親自排的戲還沒上演,我怎麼能拂了小洛兒的意呢?」說得好像他有多通情達理一樣。
「那就快點演!」場地現在已經空出來了不是嗎?
「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反正他怎麼說怎麼有理。
西門漣一噎,抱緊了懷里的長劍,干脆不說話了。
「小洛兒脾氣越來越大了。」君少揚笑著模模她的後腦勺,在她暴跳之前雙手佔有性地摟住她的細腰,愉悅的道,「女人的脾氣,不就是男人寵出來的嘛。小洛兒乖乖,跟我一起看了這戲,養足精神。晚點我帶你出去,看一場我為你排演的大戲。」
他腳尖一點地面,高大的身子拔地而起,在空中的那一剎那他沉冷的聲音如雷霆響徹場內,「本王的人,誰若還敢再多看一眼,一雙眼珠子自己挖出來!膽敢不從者,一旦落到本王的手里,本王必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靜、更靜了!
此刻的斗獸場,掉一根針都能听得見。
「王……王爺。」
有看客顫著聲音,叫出了君少揚的身份。
這一瞬間,所有看客都驚呆了——貌若謫仙、殘暴如猛獸一樣,來這第一天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斗死巨獅的‘少年’納為‘男寵’弄回行宮、第二夜就眠花宿柳荒唐之名傳遍整個鎮上的王爺,不就是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嗎?
先前他們因為見到了傳聞中斗死巨獅的‘少年’而過度驚愕,後又因為他強大的氣場不敢多看一眼,才沒能認出他的身份。而今想起,沒有一個看客不恐懼,再不敢朝西門漣的方向看上一眼,就怕這位活閻王一個不高興要了自己的小命。
君少揚很滿意自己的話造成的效果,落在大椅坐下後,笑盈盈地將西門漣打橫抱在了懷里,一雙幽暗的鳳眸里此刻竟有幾分惡作劇得逞後的喜意。
可惜處于氣惱中的西門漣卻沒能發現,她只覺得他這張臉是怎麼看怎麼可惡,奈何現在她打不過他,只能罵罵他瀉火,「你這專制的暴君!」
君少揚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愛憐地將她往懷里更摟緊了些,「小洛兒為我出謀劃策的時候妖嬈無雙,有這麼好的底子,怎麼可以浪費了?本王決定呀,從今天以後就把小洛兒當作妖姬好生培養,等本王有朝一日成了專制暴君,小洛兒也就成了絕代妖後。」
他對于自己得出的這結論相當滿意,「暴君妖後,怎麼听怎麼登對。」
「妖後禍國亂天下,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權勢盡喪淪為喪家之犬?!」西門漣怒哼出聲,惡狠狠地戳破他的美夢,她就見不得他高興!
君少揚一揚眉梢,「權勢是由人掌控的,我能暫時性的舍棄就能雙倍的拿回來!你若真禍國亂天下,我必助紂為虐撼世間。天下大局不過一盤棋,亂了,干脆推倒重新排起!」
這口氣,說不出的張狂!
西門漣的心微顫,即使討厭他的無賴,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張狂的資本。
如果她也能如他一般,那大西……
揪心的痛楚蔓延在心扉,她軟子蜷縮在他寬闊的胸懷里,顫抖的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察覺到他身體有短暫的僵硬,她一怔,隨即響起他腰上還有道恐怖的劍痕。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一只灼熱的大手溫柔地撫上她的背脊,她眼前一黑,溫涼的吻落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男人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洛兒,我的懷抱永遠只為你敞開。你想哭便哭,想笑就笑,想撒野,我也陪著你,縱容著你。」
縱容!
西門漣怔怔地望著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顏,早間出房門時紛亂的情緒又一次擾亂了她的心扉,和他共處的種種畫面閃過眼前……
下一刻,她整個人蜷入他的懷里,拒絕去面對一切。
她在不安,在逃避。
君少揚看得一清二楚,心底輕嘆一聲,想要讓她對他敞開心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不過他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安靜的斗獸場,忽地有了絲騷動。
君少揚抬眼望去,場地內一身髒污的縣令正被人丟進去,「來了。」
他提醒她,好戲即將登場。
西門漣從他懷里微微探出頭來,望向場地內。
「啊!」重重跌倒在地上的縣令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抬眼就看到身旁的龐大大物,瞳孔猛地放大,他恐懼地尖叫出聲,連滾帶爬朝正關閉的鐵門拼命地挪去。
「開門,我是縣令,我是東山鎮的父母官,你快給我開門!」
回答他的,是在他將撲到鐵門邊時,鐵門 當一聲上鎖的聲音。
「開門,開門呀!」
縣令瘋了一樣拍打著鐵門,站在門後的人卻仿若未聞一般不動如山。
‘吼’!
猛虎忽地發出一聲嘶吼,以緩慢的姿態從地上爬起來,沾滿鮮血的血盆大口張著,一步一步逼近那縣令所在的方向。
縣令一回頭,看見那朝自己走來的猛虎頓時齜目欲裂,猛地抬頭在人群中搜索君少揚和西門漣的身影。這二人皆是人中龍鳳,即便是在這幾層樓的高台有數個位置都坐滿了看客,縣令仍然是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看到那親密靠在一起的二人,縣令眼中忽地掠過一抹陰毒之色,轉身跪下,哭號出聲,「王爺,卑職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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