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漣眉頭一擰,抬眸望向他,等著他的下文。
君少揚一笑,低下眼翦避開她的注視,有些悵然的道,「許是人年紀大了,即使是有好藥,也未必能好好喝下去。」
「不用擔心,你父皇定會沒事的。」她握住他的手,認真的道。
君少揚一怔,隨即意識到她這是在安慰他。
「呵。」
他笑一聲,抬頭迎上她明艷的眉眼,「為什麼會這樣想?」
他臉上雖然笑意盈然,但是那深幽的眸中分明有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訝然之色,即使他的語氣是如戲謔般的反問,卻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西門漣並不急著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可還記得我們離開東山鎮前一日發生的事?」
「嗯?」君少揚眸中掠過一抹深思之色,執起她的手,微微一笑,「那一日,你打得很過癮。」
西門漣瞥他一眼,跳開他故意錯開話題的話,冷靜的道,「那一日那七皇子所念的聖旨雖都是些斥責你的話,卻沒有一字提及懲罰,所下達的驅逐命令里最嚴重的一條也不過是將我誅殺。再有你拔了那傳旨太監的舌,我痛打了七皇子,隨後宮里頭卻沒有傳出哪怕是一點動靜。」
君少揚驚訝于她敏銳的直覺,半晌說不出話來。
以他對她的了解,若不是真正將心交給他,是不會去為他考慮這些問題的。而他們徹底交心的時間並不長,方才他才提起這樣的問題,她竟只思索了一會就得出了準確的答案,這如何能讓他不心驚?
西門漣見他不回答,深深的凝視著他,「先前的那些只是其一,其二是那被你隨意任命的縣令,我們那一日在東山鎮歇腳,听到的都是百姓說他如何之好的話,以及他將被提拔重用的消息。試想一下,他這般未在吏部登記造冊的官員,若不是因為你的關系怎會被你父皇看上並且委以重任?很明顯的,你父皇這是在為你培養黨羽。你若是真的無法讓他入眼,他皇子皇孫如此之多,何須這般苦心為你?」
說到這里,她笑,「所謂驅逐,不過是你們父子演給他人看的一場戲,誰當真,誰就輸了。」
「小洛兒……」听到最後的君少揚感動得無以復加,手臂緊緊擁住她,低下頭埋在她的頸項間,顫聲道,「我很擔心父皇,我想回去。」
他深深的呼吸著她身上馥郁的香味,似乎是借此能吸取多一些的力量。
西門漣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為他難得的脆弱而心疼,沉聲堅定的道,「少揚,想回去,就回去吧!刀山火山,我敢陪你闖。」
君少揚更緊的擁抱住她,半晌才道一聲,「好。」
西門漣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的環抱住他,無聲給予他力量。
室內很安靜,他們相攜相擁的畫面很美,猶如一幅鋪展開的水墨畫,繾綣美好。
……
午時,在外邊左等右等心急如焚卻不敢動的風三終于是看到了那一扇門的打開,他大喜過望,艱難地挪動一下僵硬的腿,才要迎上去的一刻看見那想攜而出的兩人時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他是看錯了嗎?
那……
那個笑容嫵媚的女子,真的是他們冷若冰霜的王妃嗎?
「風三?」
就在他懷疑是自己看錯的時候,君少揚和西門漣已經走到了他跟前,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他頓時一個激靈,從地上翻滾而起跪拜,「卑職風三拜見王爺、王妃。」
「平身。」君少揚和西門漣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相視而笑。
風三謝恩從地上爬起來時看到這畫面,頓時又嚇了一跳,但是這次比上次要快冷靜下來。所謂的嚇著嚇著久了,也就習慣了。
「我記得他,輕功很不錯。」西門漣轉過身來,細細打量風三一番點頭道,「身體瘦削,呼吸綿長而內力充沛,難怪能做到在叢林來去自如而不驚動他人。」
風三低著頭,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王妃謬贊了。」
她不就發現了麼?
西門漣淺淺一笑,「前日我得了一套修外家功夫的秘籍,你可以試著練練。」
風三眼楮頓時明亮,「多謝王妃!」
西門漣笑一聲算是答應,君少揚走過去環住她的腰肢,低聲道,「該走了。」
「嗯。」西門漣應一聲,隨他一起離開。
風三跟在他們後邊兒走,邊走邊悄悄瞄著他們,越看越覺得這樣的王妃和王爺真的很相配。
一前一後,三人來到山寨議事的正廳。
君少揚發出信號召集所有駐守皇陵外圍的金龍衛歸來,待得眾金龍衛到齊後將離開的命令下達,千余人只留下百來人依舊駐守在這里。
西門漣將從皇陵里帶出的外家功法的秘籍取出四本來,只是一眼就挑出了適合功法的人,令他們分別練習強身健體。
眾金龍衛看見她笑容滿面的模樣,都是受寵若驚地由代表從她手里領了秘籍,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他們分別練習功法,但是只要是她給的他們照著練就是。他們深信,他們的王妃是不會害他們的。
君少揚卻看得很明白,為她的貼心而感動,卻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等她將練習功法要注意的地方告訴眾金龍衛後,就領著她帶著一大幫金龍衛快馬加鞭趕往駐地。
這一幫金龍衛們在趕路的途中再一次見識到他們的王妃與眾不同之處,日夜兼程里她沒有發出哪怕是一聲的抱怨,明明身份尊貴對他們卻十分的親和,凡事親力親為都不用任何人服侍。金龍衛對她都很好奇,這其中又當屬愛八卦好打听的王四最為忍不住,一日休息的時候瞅準君少揚不在的機會領著幾個兄弟往她身邊圍去。
彼時的西門漣正盤膝坐在地上,一手捧著書,一手從身邊堆著的石子里一會兒拿出一顆,擺在相應的位置上,听得他們到來的動靜她擱下書卷,揚起了眉眼看向他們,「有事?」
晨光里,金色的光線落在她暖色的眉眼上,那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更是柔情似水,而隨著她啟唇,天籟般動听的聲音便是響起,宛若唱歌的百靈。
王妃人美,聲音更美呢!
王四和幾個金龍衛都短暫的失神了一會兒,隨即下跪叩拜,「拜見王妃。」
「平身。」西門漣將書卷擱下,看他們站起身來,伸手示意道,「這邊沒什麼位置,你們就隨意找地方坐下吧!」
果真是很平易近人。
王四和幾個兄弟莫不喜形于色,就地坐了下來,由王四代表發言,「王妃,其實卑職們來找您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只是想多跟您說說話兒。」
畢竟她是他們的主母,是他們半個主子,他們要在她手下辦事自然需要多了解她一些。
西門漣和鳳凰軍們相處習慣了,听得他們這般大大咧咧的說話也不覺得奇怪,淺淺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嗯,無事的話可以跟我多聊聊,你們聊的內容我大概都是懂的。」
王四他們聞言更放松了,于是抱怨道,「王爺看您看得太緊了,我們才剛靠近都會被他嚇跑,哪里還敢靠近您呀。」
愛湊熱鬧的李五也道,「是啊,是啊!王爺防我們跟防賊樣的,我們哪里敢靠近您啊!再說先前我們看著您,都覺得您高高在上,別說不敢跟您說話,就是往您身邊湊那也是不敢的。」
他們是在說以前的她吧……
西門漣笑出聲來,「那段時日心情不大好,背負了太多的事,才會那般日後就不會了。你們都是少揚的好兄弟,少揚沒把你侍衛看過,我也不會。此次回去少揚有心事,心情難免差了些,你們要找我的盡管來找我,不必避諱著他。」
王四、李五一干金龍衛連連點頭答應,可真正的卻是沒人敢的。
王妃再平易近人那也是王爺的女人,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知道王爺那強烈的獨佔欲麼?要是他們敢跑來纏著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倒霉呢!
不過她的承諾也讓他們心動,她可是王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若是有她的保駕護航,就是王爺也不敢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對付他們吧!
一干比猴子還精明的人頓時有了對策,機靈的王四立即抓準時間迅速給她爆料君少揚的一些糗事,其他金龍衛也不甘落後,將自己知道的都說給西門漣听。
西門漣也很樂意多了解君少揚的事,就將書卷放下,認認真真的听著他們說。听到高興時她會附和著笑幾聲,也會說些君少揚不為人知的樂事同他們分享,一群人其樂融融。
這邊笑著鬧著,外圍的金龍衛們雖然很正經的在守著自己的崗位,卻莫不極其張大耳朵,听得自家王妃那如銀鈴兒般的笑聲,覺得這枯燥的站崗也是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王四、李五一干金龍衛見和自家王妃能處這般融洽,膽子越來越大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門兒都說了,後來他們算著君少揚快回來了,一個個才意猶未盡地告辭,火燒**般跑了。
不對勁!
君少揚摘了野果回來就發現西門漣注視他的目光很不尋常,那樣的目光……審視、戲謔,還有忍不住的笑意,就仿佛她眼前站著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只猴子。
「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他終于忍不住抽掉她用來遮臉的書,雙手捧著她的臉到眼前,認真的問道。
西門漣就抿著嘴兒笑,不說話。
她開心,他也高興,不過這取樂她的事情總該讓他知道吧!
君少揚眉梢一挑,深幽的鳳眸盯著她的眼楮不放,「小洛兒,把你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也開心下?」
若真讓他知道了,那幫子大嘴巴的金龍衛哪個不遭殃?
西門漣很有義氣選擇不說,貓兒一般偎依進他的懷里,手臂宛若藤蔓一般纏住他的腰身,帶著撒嬌意味的聲音極是動听,「少揚,我喜歡待在你懷里。」
君少揚聞言立即笑彎了嘴角,模模懷里溫馴如貓兒一般的她女敕生生的臉兒,「那就一直待著,你肚子餓不餓,果子能果月復嗎?若是不能我便為你打些你愛吃的野味來,說說,你想吃什麼?」
下一秒他想起自己先前的問題,嘴角的笑容一僵,差點跳起來大罵自己沒骨氣——怎能這般就輕巧被她繞過去,君少揚你可真笨!
西門漣感知到他情緒的變化,頓時知道想要糊弄過去沒那麼容易。
她決定再接再厲,仰起臉兒,水汪汪的眸子朝他眨眨,小手兒吊在他的脖頸上,嬌聲道,「少揚,我想吃山雞,女敕女敕的肉,皮焦淺黃,你做的很好吃。你現在就去獵給我,好不好嘛?」
這麼嬌軟的請求,君少揚根本拒絕不了。
前一秒他還想著一定要哄著她說出她瞞著他的事兒,這一瞬間眼里心里都只剩下她嬌聲的請求,什麼問題的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他低頭,在她唇角親上一記,「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嗯,等你喔。」西門漣笑容甜美,尤其是一雙酒窩,更是甜甜的醉人至極。
君少揚幾乎就想在這給她一記熱吻,但是想著這並不是在帳篷里那一股子沖動便是被他生生壓抑了下去。他是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但是卻不想她的甜美被他人看見,她的甜、她的美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即使是自己的兄弟那也是不能看的。
「等我回來。」他沙啞著聲音交待一句,抽身離去。
西門漣望著他離開的身影笑得彎起了唇,朝著東南方向打一個響指,「風三,听夠了就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可以放心了。」
听到這話的風三差點沒從高達三米的大樹上栽下去,臉色訕訕的,只答一聲好,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一回到帳篷里,早等在那里的王四和李五等一干先前圍著西門漣說話的金龍衛立即朝他圍攏了過去,紛紛打听王妃有沒有把他們的說的事透露給王爺知道?
風三搖搖頭,佩服的道,「王妃好手段,幾句話就把王爺哄得團團轉,現在王爺不但沒有問她她高興的內容,反而是興高采烈的為王妃打獵去了。」
「真的啊!」
「太好了!」
眾金龍衛無不歡呼出聲,果然他們的王妃口風最緊了。
「你們是沒听到王妃向王爺提請求時那聲調。」風三想到那樣綿軟的聲音,身體就是一陣酥麻,在眾金龍衛好奇的目光下他繼續道,「那樣的聲音,是男人都無法拒絕。我若是王爺的話,別說只是為她打獵,就是為她去死也甘願。」
眾金龍衛想起自家王妃說話的聲音,無不點頭,她的聲音是他們听過的最好听的,一個個都露出懷念的表情來,都大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風三卻是想到了那一日桃花樹下,她在漫天桃花雨中起舞的翩躚身影,心底一陣悸動,但很快的就被壓抑下去。
她可是他們的王妃,容不得他胡思亂想。
深呼吸一口氣,他決定日後不跟這幫子人湊熱鬧了,和王妃那般的絕代佳人接觸多了眼光就會變得挑剔,到那時一般的女子哪里還能入得了他的眼楮?他是很普通的侍衛,還是守著自己的本分便好,跟著王爺建功立業娶個好老婆吧!
……
他們這邊熱鬧的時候,西門漣重新捧起了陣法圖來看。她看書向來認真,很快便陷了進去,等君少揚回來時便只看到她面色冷凝,素手執石若武器,精準而快的投擲著。
君少揚看了一眼她身側打開的書籍,發現她排的和那圖上畫的一樣,知她在深思就沒去打擾她,而是親自將獵物清洗了,等她從陣法中回過神後同她一起吃。
當夜他們再次啟程,然後在接下來的趕路的時間里君少揚敏銳的發現只要自己離開後回來她看著他的目光總是格外的古怪。
一次兩次那也就算了,可次數多了他就起疑心了。
于是有一日他故意走開,卻沒去多遠只潛伏在暗處,盯著她那邊的動靜。
他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看見任何動靜,但他是最有耐心的獵人,才不會這麼輕易就選擇放棄,于是按捺下心里的煩躁,繼續等。
又過了一會兒後,他驚覺有幾個賊頭賊腦的人靠近她。
「王四、李五……」
仔細一看,這一干人,竟然還是他熟悉的。
深幽的鳳眸倏爾一眯,他倒要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樣。
然後他驚訝的看見那一大幫子人坐在離她不遠的距離,沒大沒小、沒臉沒皮跟她說著各種逗樂的話。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在一起,一干人顯得相當隨意,而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這般和人自在相處的她,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君少揚看著心里一陣欣慰,金龍衛雖然是他的侍衛,但更大程度上他把他們是當成他的兄弟,她能這般和他們相處,他很高興。
但是很快的,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那幫子大嘴巴別的話題不說,淨挑些他曾干過的蠢事說,直听得他腦袋上差點沒冒青煙,恨不得沖過去把這幫子口無遮攔的大嘴給徹底封死了!
現在的他終于明白這幾日她過于古怪的態度是為何,原來都這一幫子兄弟所賜,真是‘好兄弟’啊!
在君少揚咬牙切齒想著打擊報復的時候,以王四、李五為首的那一干金龍衛頓時覺得背後一陣發涼,然後都想起來每次出現這樣的反應都是要倒霉的前奏,一個個的立馬閉了嘴跟西門漣道別,決定回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繃緊了皮隨時準備面對突發的狀況。
「在那邊听著,很愉快嘛。」
當西門漣听到動靜從書中抬起頭來,看見那就算是極力壓制情緒外露,一雙眸子里卻寫滿了惱怒的君少揚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君少揚高挑起一道眉毛,下一秒手一抄將她攔腰抱起,足尖點地,黑色身影如同鷹隼一般往遠處的山頭掠去,直到看到一塊巨大的石頭才停下來。將她身子放上石頭的下一秒,他頎長的身體也隨即覆了上去,盛著羞惱的黑眸盯著她,那牙齒咬得嘎 嘎 響,「小洛兒,你都知道還故意引著他們說,你就是個小壞蛋,大大的壞!」
西門漣嬌笑出聲來,玉白的手臂環住他精壯的腰身,盛滿了無辜的水汪汪的眸子望著他,「少揚,壞壞的我,你不喜愛嗎?」
她卻是一點都不否認,倒是讓他一噎。
「小洛兒,我喜愛,喜愛極了!」調皮的她,他拿她根本沒有辦法。罵,舍不得;打,他寧願胖揍自己。恨自己的沒有骨氣,發泄一般重重一口咬上她的頰邊酒窩處,點住她的唇,不想再從她嘴里听到讓他惱怒的話。
西門漣闔上眸子,仰起小臉兒,沒眼力皆是笑意。
「還笑!」君少揚揚起頭,不滿的哼道。
「不然,哭?」西門漣一轉身,唇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惡劣,那樣子像極了調皮的貓兒。
「不氣我,你就不樂意是不是?」君少揚磨牙,伸手去捏她的臉兒。
「知道就好。」西門漣倒也不避,眯著眼楮對他笑。
君少揚惱了,低下頭去……
野外,只有風和樹枝晃動的簌簌聲,有陽光溫暖照下,顯得格外的靜謐。
卻有急促的喘息聲,破開這靜謐,帶來別樣的風景。
大石上,兩具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
嬌小的人兒,白皙嬌媚;高大的那人,膚色如蜜。
白與微黑,極具沖擊力的兩種色澤如膠似漆緊緊糾纏在一起,分不開,也離不去。
許久許久之後,西門漣伏在君少揚光luo結實的胸膛,一張汗津津的小臉白里透紅,美得像是成熟的蜜桃,可那眉眼里綻放的妖嬈,卻分明美得猶如妖孽。
「小洛兒,你真是瘋狂。」君少揚微喘著嘆息道,手卻是一點都不松地將她困在懷里,眼角眉梢皆盛滿了笑意。
西門漣翻過身來,在他唇角烙下一吻,清靈的美眸望著他,「少揚,你不喜歡麼?可是方才,你表情可是很愉快的呢。」
「小洛兒,你要想再來一次,就繼續這般說話下去!」君少揚眸色一沉,發狠的一捏她縴細的腰肢……
「再來一次吧!」西門漣嬌笑出聲,嬌女敕的手兒緊緊握住他結實的臂膀,盛滿媚意的眸子瞅著他,在他唇邊吐氣如蘭,「少揚,只要你要,我有的絕不吝嗇。」
這話對于男人,無疑是挑釁!
君少揚深幽的鳳眸危險地一眯,咬牙切齒道,「你未免太得意!」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的嗎?」她毫不害羞的自吹自擂。
君少揚默……
就不該小看她臉皮的厚度!
西門漣笑彎了唇,紅紅的臉兒在暖色陽光下猶如籠了一層紅霞一般,那一雙明眸更是如水明潤,妖嬈地宛若出水的妖。
「少揚,你動情的樣子真美。」
她望著他意亂情迷的臉笑,喜愛極了他為她失控的模樣。
「這時候,不要說這種話!」
君少揚低喝一聲,以手遮掩住她的唇,這時候他再不想听到她那張小嘴里說出惱人的話。這是一場征服的游戲,他必讓她臣服。
……
他們回去時已經是夜晚,金龍衛們見是他們也沒湊上去,只是風三過去問君少揚是繼續趕路還是就在此地休息。
「繼續趕路。」在帳篷里的君少揚想也不想就果斷的回道,一轉頭便看見那猶如妖精般的人兒朝自己眨巴眨巴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風三領令離開,卻是覺得有些奇怪,怎麼王爺的口氣里听起來有點氣急敗壞?
的確,現在君少揚的確是氣急敗壞。
一切,只因為他身邊正笑盈盈地望著他的小女人。
「別生氣了,體力不如我不用覺得難過,真的。」西門漣跪在他身前,一雙藕臂環住他的頸項,仰著白里透紅的臉兒,很努力的想要作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可那一雙明眸里的笑意卻是怎麼都藏不住。
「大不了,下次我不扛著你走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君少揚頓時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暴跳如雷,一把將她柔若無骨的身體緊緊嵌入懷里,狠狠的吻著她。
西門漣也不避開,溫馴的由著他吻著她的臉兒,直到他氣息不穩地放開她,她才微喘著靠在他的胸膛,闔上那還帶著笑意的明眸。
「以後不許說這事!」
君少揚虛張聲勢的對著她吼。
簡直太丟人!
他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在歡愛後,由一個弱女子扛著走,簡直是奇恥大辱!
「嗯哪。」西門漣應一聲,即便是他不說,他們之間這些私密情事她也絕對不會同任何人分享的。他的一切,好與壞都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不能踫了去。
她這般溫馴倒一下子就滅了君少揚心底的火氣,他低頭,埋首在她頸項間,悶悶的道,「日後我一定勤練武功,再不會在你面前如此之丟人。」
「我的真氣是島上從不外傳的心法修成,主要走內家的路子,這樣一來體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好很多。」西門漣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打擊自尊心受傷的男人,解釋完又繼續安慰他道,「論招式的話,我卻是不及你,你我真若是近身搏斗輸的人只會是我而不是你。」
「嗯。」君少揚受傷的自尊心終于是恢復了那麼一點,「那,小洛兒,我教你一身外家招式可好?」
她內家真氣磅礡,再加上他的外家功夫,這樣兩樣皆修日後即使她內力受制也不會輕易被人擒住了。
西門漣卻是拒絕了,「不用了。」
「為什麼?」君少揚抬起頭來,看著她。
西門漣抬起頭,仰望著他,「先不說島上的規矩,就只說我的體質那也是是不適合練外家功夫的。曾經師叔也如你一般動過腦筋並付出過行動,結果是我布陣時總會偏離位置,力道很難把握。我師傅在一次和我斗陣時,察覺到了這事,待他弄清楚緣由後怒極打走了師叔,再不許他來找我。」
說到這里她一笑,「當時我還疑惑為什麼師叔不來找我了,然後因為練習的陣法越來越難我也就忘了這事,一門心思的研究起陣術來。約莫一年後我再遇到悄悄找我的師叔,才知道了整件事情,從此之後我外家功夫就只稍微修下拳腳,掌法、拳法、腿法的一概不練了。」
「這樣啊!」君少揚語氣里有著太過明顯的遺憾意味,他還想借著這機會好好跟她‘培養培養感情’呢!她這話一說,徹底將他心里好不容易冒出的小火苗給澆得一點點都不剩下了,他都想嘆息了。
怎麼就這麼不湊巧呢?
西門漣並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重新偎回他的胸膛,溫柔低笑,「倒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你我之間不用說這些。」君少揚將她往懷里抱緊了些,也是笑道,「你的陣法所向無敵,不練習那些外家功夫反而更好,省得弄傷自己。」
「嗯。」西門漣應一聲,從他懷里起身,「待會還要趕路,先把東西收拾了吧!」
「好。」君少揚也站起身來,兩人齊心協力將東西快速收起,然後走了出去。
他們出來了,在外邊等著的金龍衛也可以差不多可以動身了,稍微過了一會兒後等所有人到位,君少揚抱著西門漣騎上駿馬,一揮馬鞭,「駕!」
「駕!」
一片喝聲里,駿馬揚蹄,飛快朝著前方奔去。
他們一行是在第二日清晨到達駐地,君少揚先吩咐人準備沐浴的香湯和膳食,特令一行趕路的人用完就直接休息等明日再下達命令。
連著趕路幾日,一干金龍衛也是極累了,對于他這樣的命令十分樂意遵從。于是一個個的在君少揚說下去後,皆是歡快地離開了。
西門漣回來後並沒有回到先前的房間,而是重新搬回君少揚的房間,兩人沐浴更衣用過膳食後一起躺在大床上休息。
也是因為很累,他們很快就睡著了,這一睡,便是半日一夜。
第二日他們幾乎是同時醒來,都是一抬眼看到彼此時臉上染上笑色。
「能這般同床共枕,日夜在一起,真好。」君少揚抱著她溫軟的身子,笑著輕嘆。若是可以真不想離開這張床,更不想離開她。
「以後每日每夜都會是這樣。」西門漣伏在他的身上,彎著唇兒笑。
「不想起床。」君少揚低下頭,微有些青茬的下巴在她柔女敕的臉兒上蹭了蹭,她笑出聲來,連聲叫‘癢’,卻是讓他玩心大起,鬧著她玩兒。
這一鬧,又鬧了好一會兒。
「好了,時間不早了,要起床了。」西門漣最先下床,快速著裳。
君少揚也起來了,穿好衣裳後朝她看去,見她已經穿戴整齊,幾不可聞的笑一聲,挽著她的手走到書桌前,喚伺候的人來。
一番洗漱完畢,又用罷早膳,君少揚下令將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
王彪那一行人見到西門漣不免有些面紅耳赤,卻還是規規矩矩上前叩拜,西門漣也並不為難他們,反而是剛回來的王四和李五等人悄悄捂著嘴笑,顯然他們已經從同伴的口中得知了王彪等人和王妃打賭輸了赤身果體向那些土匪認錯的八卦了。
「咳!」
君少揚輕咳一聲,冷漠的眸光朝四周一掃,頓時還有些喧鬧的正廳瞬間安靜下來,一片鴉雀無聲連掉根針都听得見。
「今日召你們一來是有事情要宣布,二來也是命令下達。」君少揚說完,淡然的目光看向西門漣,「由你宣布。」
西門漣點頭,站起身來,面色沉冷如水,清聲喝道,「鳳凰軍諸將听令!」
「卑職在!」
鳳凰軍諸將皆起立,向西門漣行最標準的軍禮,無論她如今身份如何,在他們的眼里,她永遠是他們最尊敬的九公主!
「自今日起停止訓練,所有人等整頓休息,在此期間嚴格恪守軍規,一如從前!」
「是!」
一大片的沉喝聲在她聲音落下時隨即響起,如雷般的聲音回蕩在寧靜的室內久久回響,振聾發聵。
「退下!」
西門漣手一揮,鳳凰軍諸將全體起身,整齊劃一退到自己的位置。
「匪軍全體出列!」她再喝一聲。
「卑職在!」一干匪徒全體出列,跪地叩拜。
「猴三兒,自今日起這隊伍正式更名為‘虎軍’,由你為統帥,他們和鳳凰軍諸將享有一樣的待遇!但是我要你們記住並且認清自己的實力,更改一切陋習堅持不懈地不斷努力,變成與他們並駕齊驅,甚至超越他們的存在。」
她話說完,聲調頓時揚高,「你們,可有信心?!」
「有!」
猴三兒最先喊出聲,其他人也一一響應,仿佛刻意比氣勢一般,他們的聲音比先前鳳凰軍諸將的聲音還要大!
「好!」西門漣喝彩一聲,一拍手掌,「有信心就好好努力,命運已經重新掌握在你們的手里,能不能把握,全在你們自己!」
「我們能!」
「一定能!」
「我們不是蠢貨,更不是懦夫,我們一定能!」
一大片人潮聲里,史揚的聲音尤其大,「我們是虎軍,是最勇猛的戰士,定會不辱自己的名聲,不辱自己的使命!」
「好!」西門漣雙眸熠熠發亮,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沉聲道,「你們也從今日起正式休整,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暗地里逞凶斗狠、更不許拉幫結派,是真男人就堂堂正正約戰單打獨斗定生死!」
「是!」正式得名的虎軍諸人齊聲以應。
「退下!」西門漣沉喝一聲,虎軍諸人皆起身,雖然隊形不如鳳凰軍諸將整齊,但是也沒有昔日之散亂,進步很大。
在底下坐著的王彪等人的腦袋幾乎快低到褲襠里,就沒一個好意思抬頭的,等著听西門漣責備的話。
西門漣卻是連看都沒有朝他們看上一眼,她轉身,目光看向君少揚,君少揚會意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金龍衛全體听令,本王不日將以正妃之聘娶西門漣過門,自今日後全體奉她為當家主母!你們對她,當以對本王同樣忠誠,敢有二心者,定斬不饒!」
「是!」
金龍衛全體侍衛都出列跪拜,無不心悅誠服向西門漣跪拜,「卑職拜見王妃!」
「平身!」西門漣道一聲,第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這身份。
金龍衛起身,莫不激動地看著她。
「王妃,昔日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受畢藍三拜!」畢藍最先出列,雙膝一軟重重跪在西門漣跟前,磕頭請求原諒。
西門漣走下去攙她起來,不讓她繼續磕頭,「昔日事已如雲煙,無需太在意。」
「王妃大人大量,畢藍卻不能輕巧揭過自己做的錯事!」當著君少揚的面,畢藍含淚說道,「卑職不該在沒弄清楚情況時就阻攔王妃看王爺,還對王妃您說出那般過分的話。更不該在王妃您絕口不提此事後還想著要報復,那一夜若不是您救了畢藍,畢藍現在怕是已經命歸黃泉!」
「王妃!」畢藍眼中熱淚滾滾而下,「您若是真的原諒畢藍,請受畢藍三拜!」
她話已至此,西門漣也不好再攔,只能接受了她的叩拜。
三聲沉重的悶響後,畢藍抬起頭來額頭一片淤青,可她的臉上分明有著釋然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格外精神。
有一就有二,畢青也站了出來,「王妃,卑職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見諒!」
「無事,你不過是盡忠職守。」西門漣並不怪他。
「王妃之胸襟,畢青自愧不如,請受畢青三拜!」畢青朝她一抱拳,單膝下拜。
「王妃,卑職愚蠢狗眼看人低,辱沒王妃聲名求王妃原諒。」王彪鼓足了勇氣走過來,七尺男兒直朝著她跪下,羞愧的道,「日後卑職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求王妃原諒。」王彪那日領著的一干人等也是鼓足了勇氣走過來,向她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