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齊鳴?虎豹之音?」項辰雙臂微抬,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體,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個細胞都在跳動,迸發著前所未有的活力,似乎很歡快。
「哈哈哈,辰兒,你此時的體魄,已經可以媲美九境強者。」項青山走過來放聲大笑,滿面紅光,高興的如同「筋骨齊鳴」的是他自己一般。
「才九境?」項辰有些不滿足。
「哎!辰兒,爹告誡過你很多次了,武道修行一途難于上青天,每一次進步,都是莫大的造化,切勿驕奢狂妄!」項青山最怕的事情,就是項辰成長太快,對這武道失去了畏懼之心。
「孩兒謹遵教誨!」項辰馬上收拾心情,恭敬說道。
「一轉眼,辰兒都長大了,爹也再不能教你些什麼了,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項青山感嘆。
「爹說哪里的話?孩兒還需爹多多教誨,才能成長。」項辰笑道。
「行了,回去吃早飯,你娘昨天可是念叨了半個晚上,走走,回去吃完飯好好睡一覺。」項青山擺手道。
距離項辰將體魄修煉至後天極致的僅僅一天後,項辰辭別父母,孤身帶著血荒刀前往大荒山深處修行,這一去,半月為期。
何翠花本來拼命阻攔,又哭又鬧,卻被項青山呵斥住了,這種事情不是玩笑,項青山明白,項辰的天賦遠不止于此,以後的路還長,小小項家村不能困他一輩子,大荒山深處是個錘煉人的地方,項辰去了只要小心,倒也無礙。
後天極致的體魄,一般元獸,也難以傷害。
正午,大荒山深處,白雪掩蓋了一切,項辰清理出了一片小空地,升起了火堆,在他身旁,一頭實力堪比注兵中期的元獸「鐵爪暴熊」匍匐在地上,後頸處傷口猙獰,鮮血流了一地,卻是死了。
是被項辰所殺,一上午,項辰只遇到了這一頭元獸,殺的倒是輕易。
「這顆元獸丹,宏叔、凡叔一人一半,也不知能否突破。」項辰看了看鐵爪暴熊的內丹,又揣進懷里,將鐵爪爆熊剝了皮,用小刀取了月復部的女敕肉,用樹枝穿上,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元獸的肉是可以生吃的,只不過項辰不習慣,熟肉要香很多。
很快,熊肉便被靠的吱吱冒油,項辰從懷里拿出鹽巴灑在上面,嗅了嗅,又吹了吹,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嘩啦嘩啦嘩嘩……
北方的雪地上忽然響起異響,雖然風有些大,但還是被項辰听到了,項辰右手拿著熊肉,左手按在了一旁的血荒刀上。
北邊幾十米外,雪地上供起了一個小雪包,不斷向項辰的方向靠近,後面雪地上留出了長長的印記,下面似乎有什麼動物在鑽行。
項辰眼楮一眯,將血荒刀握在手里,等待著那不知名的動物靠近。
似乎是感覺到了項辰的殺意,那雪包忽然停了下來,向上被供出了幾道裂縫,緊接著一個小東西便從里面跳了出來。
估計能有一尺長,看起來很像是一只白色小狗,但尾巴要粗壯一些,爪子大一些,身上還長著晶瑩的波浪紋,最重要的是,它的頭上長了兩個小犄角,證明這它跟狗沒有任何關系,狗是不長犄角的。
項辰神情一松,一直不知名的山中小獸,他連獵殺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去去去,邊兒玩去!」項辰放下刀,抓起一把雪,團成雪球丟了過去。
嗖!
雪球飛過,「啪」的拍在了雪地上。
項辰提刀蹭的站了起來,身體緊繃,眼楮瞪大到了極致,他被嚇到了,因為就在他將雪球丟過去的那一刻,那只不知名的小獸……消失了!
連續兩個跳躍,項辰落在了雪包最後被拱破的地方,低頭看去,他希望是自己看錯了,那只小獸是白色的,要是鑽回去,花眼沒看清也說不定。
「哼!啊!哼!」項辰身後響起了哼唧的聲音,似乎是在用力。
項辰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慢慢回頭看去,果然,那只小獸不知在何時出現在了鐵爪暴熊的尸體旁,正咬著鐵爪暴熊的爪子,一點一點向後退,嘩~嘩~它真的將鐵爪暴熊足有上千斤的軀體拉動了,在雪地上拖行,也不知想要帶到那里去。
項辰的眼楮都看直了,這麼小的東西,哪兒來的力氣?
「呔!何方妖孽?速速報上名來!」項辰提刀大喊道,又感覺好像那里不對。
「呔!哪里來的小東西,敢動小爺的東西。」好像還是哪里不對,它听得懂嗎?
「呔!娘的……」項辰不說了,大步向那小獸跑去,那小獸倒也警覺,項辰剛剛跑起,便又消失了,這次項辰看的真真切切,它不是速度快,不是鑽回了雪里,而是真真切切的憑空消失。
「到底是什麼?」項辰神情緊張,不斷轉身張望。
這山里的元獸可不是以大小論英雄的,雖然有些體魄很大,但不等于實力最強,一些體魄小的元獸實力足以媲美先天,因此項辰不敢忽視。
好久好久,小獸都沒有再出現。
「走了?真的走了。」項辰想了想,又走回了火堆旁坐下,將手中已經發涼大烤肉再次烤熱,才又吃了起來。
剛吃了沒幾口,項辰又停了下來,側耳傾听,他似乎听到了一些類似于咀嚼的聲音,還伴隨著有些熟悉的哼唧聲。
項辰警覺,左右認真看了看,最終,卻將目光落在了身後的暴熊尸體上。
猛然騰身而起,夏佐直接空翻飛躍了身後的身體,在空中時便看到的那頭小獸,正趴在暴熊尸體的前腿處,用力的吃著上面的肉,也沒多少時間,那暴熊前腿肉卻沒了大半。
「呔,又是你!」項辰大叫了出來。
小獸刷的又消失了,不過這次卻又馬上出現了,項辰南側十米外,趴在雪地上,嘴巴周圍因為染上血跡而變得紅彤彤的。
「哇!啊!啊!哇!」小獸發出了叫聲,很稚女敕也很清脆,真的如小狗一般,似乎在對項辰表達不滿。
「這個……我的!」項辰知道自己抓不到這個小東西,只能指了指暴熊的尸體,又指了指自己說道。
小家伙眼神馬上十分可憐,嗚嗚叫了兩聲,腳步踉蹌向前兩步,撲通倒在了地上,很無力的樣子,身體一顫一顫的,仰頭看著項辰,竟然哭了。
是真的哭了,因為有淚水。
項辰難以相信,他竟然看到了小獸的意思,表達的意思似乎是︰不給我吃,我就餓死了,可憐可憐我吧!
「它有多高的智慧?莫不是某種還未成形的智慧生物?」項辰驚嘆,想到了一種可能,先祖的傳承記憶,讓項辰知道,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智慧種族,比如修羅族、龍族、烈焰族、惡鬼族等等,而不是僅有人族一種。
如果真的是智慧生靈,那它的外表便不重要了,智慧生靈之所以比元獸野獸高等,是因為元獸一切驅使于本能,見人吃人,見獸吃獸,項辰獵殺元獸,那是你死我亡的事情,但如果是智慧生靈,則不會如此,都有思維能力,無緣無故怎會殺戮?
項辰也不會殺,他做一切都是有目的,胡亂殘害生靈,會喪失人的本性。
「你想吃?」項辰想了想,模著下巴問道。
「哼哼!」小獸爬起來,一個勁的點頭,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
「罷了,來吃吧。」項辰想了想,擺手道。
他也很無奈,因為這小獸他抓不到,擁有奇妙消失再出現的能力,如果不給它吃,一直糾纏下去,這一天也不用修習了。
項辰回到火堆旁,又割了一塊肉放在火上烤了起來,自己則吃起了已經考好的肉。
「咦,小家伙,你又干什麼?」那小獸不去吃肉,不知何時出現在火堆旁,听到項辰發問,馬上便撒歡一般跑到項辰身邊,仰頭看著項辰手里的烤肉,不斷討好的搖著尾巴。
「小家伙,你不要太過分!」項辰不悅,將烤肉向後拿了一些。
小獸馬上又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一副你不給就哭給你看的樣子。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項辰受不了小家伙的眼神,將烤肉丟了過去。
小獸跳了起來,一口咬住,美美的吃了起來。
半月後,距離過年還有一天,項辰從深山返回項家村家中。
「辰兒回來了,來讓娘看看,都瘦了!」何翠花心疼道,山中風大,環境惡劣,不是養人的地方,項辰確實瘦了一些,臉上的稜角更加分明,正逐漸月兌去稚氣。
「娘,孩兒好著呢,讓娘擔心了!」項辰笑道。
「山中修習如何?」項青山走過來問道。
「孩兒已完全掌握了這血荒刀。」項辰將背後的血荒刀抽了出來,刷了兩下又放了回去,裝著血荒刀的套子是用白色蒼荒虎的月復皮做的,十分堅韌,足以承受血荒刀的重量。
「好好!」項青山大笑道,老懷大慰。
「哎呦,這些都是……」
「這麼多肉,老天爺,得吃到什麼時候……」
門外傳來了陣陣議論聲,項辰父子出門,卻將項家村老少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爬犁議論著,那爬犁上本蓋著草簾,卻被人掀開了一角,里面都是一塊塊兒鮮紅的肉塊,堆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起碼也有上萬斤。
「行了各位,各家各戶派個代表,都領些肉回去!」項青山上去一步發話道。
年前的一天,項家村的各家各戶都分到了不下五十斤的元獸肉,當然他們都不知道元獸肉,只知道是項辰在山中獵來的野獸肉,項青山還告誡他們,千萬不要聲張出去。
入夜,吃過晚飯,何翠花去收拾床鋪,廳堂內只有項青山父子。
「爹,你看這是什麼?」項辰將一個獸皮袋丟在桌上。
「什麼?」項青山將獸皮袋打開,將里面的東西露出了,整個人頓時如失去了魂兒一般,徹徹底底的呆住了。
獸皮袋中,放著大小不一共計十三元獸丹,顆顆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