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如此的深夜是那樣的寂靜,只能听到鐘表傳來的那時光流逝的聲音。
書房里,一個孤單的人影還沒有休息,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文件……組織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秀一皺緊了眉頭,不自覺的握拳。
紫原千夏卻早就睡下了,但是這一覺,她並不安穩。
「姐姐,姐姐!」一歲的零,蹣跚著步伐向她跑來……
「姐姐,姐姐!」三歲的零抱著一只玩具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姐姐,姐姐!」五歲的零躺在床上扯著她的衣服要她講故事。
「姐姐,姐姐!」七歲的零站在櫻花樹下伸出小指……
「姐姐,姐姐!」九歲的零置身火場,眼中帶著絕望和痛苦,那原本動听的「姐姐」分明變成了哭號……
「不,不要!零!」紫原從睡夢中驚醒,發覺枕頭不知什麼時候濕了,她輕輕地撫模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還是濕的……她將手不安的放在胸口上,輕輕安撫著過快的心跳,接連幾次深呼吸使她平靜下來。抬頭看了看掛鐘,才兩點鐘啊,看來這後半夜她是睡不著了。她起身拿起床頭的水杯,打算去樓下泡杯咖啡。路過書房時,見里面的燈還亮著,就輕輕地推開了門。
秀一正在瀏覽文件,昏暗的光映襯出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但是眉頭卻緊蹙著。紫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情景覺得這樣的美好,她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她只想就這麼看著他,直到時光的盡頭……她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日子能和他在一起,這樣的時刻對于她卻是那樣的彌足珍貴……
倏爾,秀一的嘴角輕彎,目光依舊沒離開手上的文件,輕聲道︰「怎麼一直不說話,看我看的入迷了?」
「美得你。」紫原也輕輕一笑,道,「這麼晚了還在工作?真是敬業。」
「那麼你呢,這樣的深夜,你難道不應該在床上休息嗎?」秀一道。
「我……」紫原不想告訴他,她是因為噩夢而無法入眠,于是轉移了話題,「要不要喝點咖啡?我去泡。」
紫原很快就泡好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那種咖啡特有的濃香充斥在空氣中。秀一合上文件,輕輕捏了捏頸椎,端起一杯咖啡,輕輕地攪拌了一下,勺子和瓷杯踫撞出好听的聲音,然後抿了一口,道︰「咖啡煮的還不錯。」
「你也不喜歡加女乃和糖?」紫原也端起一杯咖啡。
「因為只有不加那些才能讓人真正的體會到咖啡的香醇和苦澀啊。」秀一道,「你覺得呢?」
「算你回答的浪漫。」紫原道,「我的話只是因為沒有加女乃和糖的習慣,從小時候開始就這樣了。」
「小時候?」秀一露出一個略帶調侃的笑容,「有多小?」
「不記得了呢。」紫原淡淡一笑,「對了,我想問你個問題。」
「說吧。」秀一又喝了一口咖啡。
「關于組織,你是怎麼認為的呢?」紫原期待著他的回答
「組織啊,只能說應該是地獄一般的地方吧。但是那里的人卻不都是惡魔,有很多人都是出于無可奈何才加入,或者是生活將他們逼到了窮途末路,或者是組織用他們最在意的人作為要挾的籌碼,這樣的人是最可悲的……」秀一搖了搖頭,仿佛在替他們惋惜。
紫原忽然覺得松了口氣,心里安慰了些,但是接下來秀一的話……
「不過這樣的人雖然可悲,但是,畢竟也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管出于什麼樣的苦衷,他們終究是錯了,他們終究是惡魔。」
「呵呵……」紫原只能是無奈地笑了笑,沒錯,不管是為了誰,她終究是個惡魔,她殺過人,而且數量她自己都記不清,她的確是惡魔,但是,她之所以成為一個惡魔,只是為了守護她的天使,因為天使太過純潔,總是被傷害,所以,天使也需要惡魔,天使需要惡魔來反襯他們的光輝,也需要惡魔來守護他們的純真。為了她的天使,她甘願成為惡魔!
「千夏,我一直覺得,你似乎有點多愁善感?」秀一笑著看著紫原那思考的深情,「我隨便說的話,引起了你什麼樣的人生感慨嗎?」
「秀一,你有沒有什麼很想守護的東西?」
「東西?」
「人也可以。」
「當然有啊。」
「那麼,為了這個東西或者人,你是不是什麼都會做?」
「如果它值得我守護,我又十分珍視,那麼,不管如何,我會不擇手段的守護。」那語氣中透露出了他的堅定
「如果能被你守護,那麼,一定很幸福啊。」紫原說道,「還有,如果你遇到了它,可千萬要抓住機會啊,不要等失去再想到守護。」
傻瓜,我想守護的就是你,我是一輩子都不會放開的。秀一心中默念。
窗外的夜色是如此的曼妙溫柔,書房里的氛圍是那樣的溫暖,溫暖的讓人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