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嗎……這可真是……」葬瑛看著眼前的女孩,無奈的笑了。她像是懊惱的搖了搖頭。
她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想要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什麼都無法說出,不由的,她又嘆息了一聲。
過了好久,她才感嘆似得道:「真是……遠大的道啊!」她看著仙人女孩,問道:「晨,你是在質疑世界嗎?不,與其說是世界,倒不如說是再向世界的本質宣戰呢!這是……很恐怖的道哦∼」
「才不是恐怖的!」玥晨堅定的否決道:「雖然這個決定是我剛剛才定下的,可是,關于這個世界,我卻觀察了很久!我所說的話,並不是一時激動所說出來的,而是早就有的想法!」
仙人女孩激動的看著葬瑛,眼楮里哪由信念燃成的火焰越發的旺盛而灼熱,她道:「我看得出來,世間的一切都在渴望著,在渴望著自由與和平。人與妖,人與神是可以相互愛著的!我听得見,那蒼生從心底的渴望,哪對和身邊生命一起歡笑的渴望,瑛也是听得見的,站于神佛妖魔之巔的存在也是听得見的!只是大家不去做就是了,他們在懼怕啊,在懼怕那不知在何時被他們認同了的荒謬規則,卻不曾想過,在懼怕時,他們便成了這慘無人道的規則的幫凶!」
她的話讓葬瑛一愣,葬瑛咬了咬下唇,臉上露出了無奈與苦澀的笑容。她苦笑道:「現在的晨……超嚴格呢,不過……你沒說錯就是了,我們確實是幫凶,在各種意義上。只是晨啊,縱使是你說的對,各種生靈在渴望著愛與被愛,可又有什麼用呢?妖怪之所以得以存在,是在于對人類的傷害使他們產生了恐懼。神明之所以得以永生,是在于對人類的庇護是他們產生了崇拜。就像晨說的,各個生靈之間在渴望著,可是,生命卻在逼迫著他們相互廝殺!」
她抬起頭凝視著,視線仿佛要穿過小亭的頂,要穿過那冥冥的天,要到達那標識著世界本源于真理的地方。少頃,她低下頭,酒紅色的瞳中只有苦澀與堅定。她道:「晨,你的道,我無法否定,卻一定不會支持!雖然我也在相信著,世上生靈可以共存,但弱肉強食的法則亙古不變!晨的想法太過于美好,實施起來卻也太危險……我是無畏級別的妖怪,是無數百鬼的王者,我有責任對他們負責!我無法拿自己子民的生命與未來來支持你,我的道也不會允許,我的心也不會允許……」
葬瑛看著自己面前,並沒有因自己的的話而有半分動搖的仙人少女,卻突然莞爾一笑:「……但是我保證,我自己這個獨立的存在,會用所有的力量幫助你,雖然晨得道即困難又危險,甚至看不到一絲的曙光,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在黑暗里孑然一身……以禁忌之名!」
仙人女孩終于笑了,宛若百合初綻,她像是很開心的道:「那還真是要好好的謝謝呢∼」
「什麼啊∼」葬瑛看著女孩的笑容,眉頭間那微不可見擔憂盡去,她像是無可奈何說道:「總感覺,這次是真的要累壞掉呢,不過呢……」
她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笑道:「……晨可以回復心情,這可真是太好了呢∼現在的話,晨不會再迷茫了吧。」
「關于善與惡嗎?」像是完全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仙人女孩心情還算的上是不錯。她做出不滿的樣子,像是不開心似得道:「瑛不會覺得我會是那種很古板的人吧,就像瑛所說,本來就無極善與機惡這樣極端的存在,又怎麼能要求世上人皆善呢?唯一可惜並值得悲痛的,或許是那在火焰里消失的鎮子的吧,那曾經的繁華,卻再也回不來了呢。」
說到這里,卻又幽幽的一嘆。只為那……逝去的!
葬瑛拍了拍玥晨的背,她的眼楮里閃過幾絲寒芒,她說道:「這個便不用擔心了,因為佛教文化入侵,輪回已成。他們在死亡後,只要生前沒做什麼惡事,來世定會不錯的!至于那些流寇……哼哼,這個小鎮,可不僅僅是人類的家園啊!那些在這里住著的小妖們,會讓他們嘗一下求死不能的味道,更何況……八冷八熱十六地獄,也夠他們好好的哀嚎上一萬年了!」
說完,她又送給了仙人女孩一個大大的微笑,她道「所以說啊……晨就先回去吧∼藍和幽可是很擔心呢,因為計劃完成的速度較快,下個月我和紫便也會回來了呢∼」然後,她拍了拍小胸脯,大包大攬道:「小鎮的事情晨也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哦∼」
玥晨點了點頭,她同意女孩的想法,並且也知道,雖然一些事情她們還並沒有完全的解決,但是此時,顯然要把這些事情暫時延後了。這樣想著,她微微一笑,抬手正了正女孩那綁在銀發上的扇形蝴蝶結,才轉身去了。
只見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像是粘稠的透明液體被快速攪拌般行成的漩渦,她走了進去,然後……便消失在這片世界里。
看著玥晨的身影消失,葬瑛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有些頹然的坐在了石凳上。雖然剛剛她還是精氣十足的樣子,可是畢竟是一個月的高強度勞動,連八雲紫都需要沉睡一會來修整,更何況現在只有身體素質還算不錯,體內連能量循環都沒有的葬瑛。
剛才的元氣滿滿的樣子,不過是靠藥物支撐罷了。
不過此時,她卻並沒有馬上去休息。不僅是因為她答應自己家式神的事情還沒有完成,還有……
她捋著銀色的鬢發,若有所思的道︰「很奇怪呢……這件事,是機緣巧合,還是……」
葬瑛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是望著遠方,出神了良久……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不去想了……‘他’有‘他’的神通,我也自有我的算計……希望可以成功吧,我的計劃!」她搖了搖頭像是想將思考的事情拋到腦後。
只見她向前走了幾步,一個透明的漩渦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她沒有走進去,反而帶有幾分歉意的都這漩渦道︰「這次又麻煩你了,聖。」
「不……這是應該做的。」
漩渦中,一個柔和的女聲道,隨後,一道倩影從漩渦中走了出來……
——————————————————————————————————————————————————————————————雪山之顛,一個小小的亭台立在那里。
在雪峰上才可以看見的清澈陽光照耀下來,溫柔的散落進去,照在坐于亭中博弈的兩個青年的臉上。
在這極高之處,溫度早已經達到負數,可是兩個青年卻毫不在乎,在他們身上,只薄薄的穿著一襲單衣。
然後,穿著紅衣的青年突然笑了,他持黑子,將棋落到了棋盤的一點上。「大局……形成了呢。」
他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