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拒絕采訪?」森田愣了愣,然後扶額,「不是說已經說好了麼,怎麼反悔了。」
「是的,」青山桑垂下頭,眼楮不是十分敢與森田對視,「據說手冢的經紀人沒經過手冢允許就擅自答應了,現在好像挺尷尬的。」
自然知曉對方的尷尬指的是什麼,卻還是十分讓人頭痛的事,起碼現在知道手冢應該是一個眼楮里容不得沙子的類型,雖然說對這種人還是十分敬佩的,但是合作什麼的這種類型的人還真是……
森田第一次開始仔細查看手冢的資料,卻在看到對方的相片後愣住,這個人的長相並不陌生,甚至有幾分熟悉,伴隨著自己算得上青澀的少年時期,一直封印的,以為再也不可能出現的人。
再次看向資料確信他之前一直呆在德國,自我安慰的借口全部湮沒成粉。
其實兩人之前並不算有怎樣的接觸,但是有的人,即使你們並無瓜葛,只是匆匆一瞥,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可以使自己反復回想,記憶微小而深刻。據說真正最令人害怕的傷口面積往往不大,卻深刻入骨。
森田與手冢不過在那個透著嚴肅與浪漫的國度見過兩次。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助理退下,森田確實嘆了口氣,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實在是不太好改變他的決定,而手冢的那位經紀人估計已經離解雇不遠了,無論怎樣手冢看起來都是那種嚴格要求自己和他人的。
眼楮轉了轉,在利益和交情中權衡後森田覺得還是放棄吧,這種萍水相逢的交情還是沒什麼值得用的,並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森田還是有點不太像因為這件事而和手冢打交道,至于到底想要什麼事打交道,森田本人卻有些困惑了。當然還是有些困擾的,刊物的審定一向十分緊張,每一項都沒有拖延時間的必要,她要放棄手冢而轉向其他體育人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效果確實不如。
……只是。這讓森田十分揪心,效果什麼的,質量什麼的都是她的心頭肉啊。
懷著這樣郁悶的心情,森田真心覺得一向人生順風順水的她最近桃花事業兩不順啊,應該去山上的寺廟開個光什麼的。然而,周六下午發生的事讓森田真正幸運為e,倒霉指數函數爆發。
「小姐,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一個大概有一米八的戴口罩漢子揮舞著手中的短刀,「只要交出來就不會傷害您的。」
哦湊這個強盜竟然用敬語,簡直是不把敬語放在眼里啊喂!森田內心吐槽著,眼楮卻霧蒙蒙地濕潤起來,「好、好的,我這就交出來。」
……只是覺得在這里采個風景拍個照片比較小清新比較優美,真心覺得踫見這種事是一件悲催的事,然而,卻因為最近十分不順心,所以這件事也就不再那麼令人痛苦了。
……的確,雖然稱得上不順心,卻不是令人痛苦的事。真正痛苦的事是,一腳踹在對方兩腿之間的要害後轉身逃跑,就撞上了路見不平準備前來相助的——手冢國光。
無視刀掉在地上,痛苦捂著要害在地上翻滾,「要死要死要死呀!」的強盜,森田呆滯了約一秒鐘的時間,就將剛剛擠出的眼淚一下最大化,一下子變得嬌弱,膽小的女生可憐巴巴地抱著手冢的胳膊,「救、救命!」
更需要搶救的強盜還在地上痛苦翻滾。
手冢滿頭的黑線,然後轉身,覺得自己真的是多事了。然後由于胳膊還在被森田抱著竟然生生沒走動。
「手、手冢先生,我是您的忠實粉絲,能喝一杯麼!」
「……。」
「如果您逃跑的話,我看見您穿的是便服,家應該離這里不遠吧。」
「……。」
十分鐘後,連手捧咖啡的手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對面的女生從自己的粉絲變為——在公司實習,十分需要手冢先生幫忙參加那個被拒絕了的訪談的小記者。
「你平時就這樣謊話連篇麼?」手冢略微有些偏頭痛。
「您、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女性一臉‘您怎麼能打擊我這是我的夢想即使不是音樂上不了舞台它依舊是我的夢想而且我是個從來不說謊的好女性’這樣的表情看向對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沒再繼續糾纏下去,手冢幾乎是沒辦法地嘆了口氣,「好吧,這畢竟也是我們內部不好,我們總要是有個交代的。」
……是的,雖然是個嚴肅的人卻同樣是個心軟的人,對于陌生人也可以做到盡力的照顧,這是自己一直知道的,卻有些莫名的惆悵。
「手冢先生真是溫柔呢。」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
對面的男人一頓,卻微微搖頭。
「那麼,再見了。」男人禮貌地點頭,然後離開。
「再見。」森田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眯起眼楮卻是比那些假裝更加酸澀的感覺。
果然不認得了呢,也是,應該的。
森田雖然接受與跡部的聯姻,卻也不過是應該嫁,對方十分優秀,所以並不排斥。少女時期的森田有著自己對婚姻,家庭,另一半的向往。溫柔的,強大的,嚴謹的,有安全感的。這些,在知曉聯姻對象是跡部後就再也沒有允許自己回想起。一場夢究竟要醒來,不如一開始就開開心心接受。
傍晚回到家的跡部看到在看電視的森田稍顯意外,平時每次自己回家時,森田總是要十分歡樂地來迎接的,這是她不知道從哪里看來的可以增進夫妻感情的秘寶。跡部當時只是一聲嗤笑。
「你回來啦,嗯,飯已經熱好了。」女人明明沒有活力卻非要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生病了?」跡部皺眉。畢竟對方在自己這里生病自己也不太好交代。
「啊、沒、沒有!就是看韓劇看多了!」
看著女人手里已經空了的兩盒紙巾,跡部大爺表示無法理解。
……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即使這個女人終于晚上沒有做什麼加餐甜心,也沒有纏著自己說什麼要每天談心半小時加強了解。
她終于也知道自己做的蠢事一點也不會加強兩人關系,所以放棄了麼,還不算個傻子。但是跡部大爺再次看了一下表十點半,平時準時九點半的加餐終于完全不可能出現在今天晚上。才3天而已,這個女人的恆心也不過如此。
……為什麼要一邊感慨對方終于不蠢了,一邊在意對方的恆心。跡部大爺皺了皺眉終于從書房走向客廳,看到在沙發上熟睡的女人。
然後想到自己剛才不停看時間,糾結對方恆心的想法真是蠢斃了。
嘆氣,將沙發上的女人抱回客房,模了模額頭確定沒發燒。
「……我欠你的,」為對方蓋上被子的跡部大爺咬牙變為鼓起臉,「森田井,本大爺真的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