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並不喜歡這種感覺,被逼的非要去著臉去跟別人打交道,尤其……不希望這個人是手冢。自己難堪的一面並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即使……這個人看到的並不全面,但是還是會讓森田有一種難得的輸了的感覺。
至于在跡部面前這件事就無所謂啦,因為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在跡部面前,森田從出場開始就是死纏爛打毫無形象的。
一大早在跡部出門之前,司機就已經來接人了,森田抱歉地笑笑,然後去公司。
「今天先去……森田公司一趟。」
「是。」
森田並不打算對跡部說這些事,這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不管怎樣,森田如今還是森田家的人,無論怎樣說,即使是小事也不適合討論的。
將來,將來呢。
森田忽然有一點恍惚,當自己真的冠上了跡部的姓氏,那麼這個家就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了。即使是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再有了。
到達了目的地,森田還在發呆,司機只是停在地方就保持沉默,知道森田回神,司機則去彎腰開門。
森田眼神頓了頓,「謝謝。」
對方只是低頭,依舊保持著尊敬的姿勢。
嘴角彎了彎,森田走進了公司,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大姐的辦公室。
精練的短發,深藍的雙眼,明明是相似的長相,森田明卻要比森田井凌厲些,「我就知道你要來,給。」
沒有理會大姐遞來的資料,森田咬了咬下唇,「我來不是看這個的。我不相信姐姐你不知道手冢對來要說是什麼人。」
「什麼人,」明笑了笑,「你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他能成你什麼人。」
這種笑容對于目前的森田來說過于嘲諷,以致于森田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
越發地陌生了,本來森田井和森田明就是性格不同的類型,因為森田井作為被寵溺的小女兒,到處隨著她的個性來生活,父母溺愛地給予了最大的空間。與到處生活過的森田井不同,森田明是接受者最為嚴格的教育和極限能力。兩個人從童年時期就是陌生的。
但是森田明作為無所不能的大姐還是在森田井心里有著他人所不能替代的重要位置的。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樣的口氣來說話呢?森田有點困惑,這種困惑在很久以前就存在著。
在父親和母親面前大方得體的姐姐為什麼總是那樣看著自己,為什麼總是那樣奇怪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女孩節的時候,昂首挺胸,公主一樣的姐姐,那麼受到大家喜愛的姐姐。
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並不是所謂的嫉妒或者其他,森田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是不能和姐姐比的,這是一出生就命中注定的事,然而,她卻享受著兩個女兒加和在一起的父母的寵溺。
因為對大女兒的嚴厲,森田夫婦對于小女兒也就多少有點各種狠不下心。然而,老天是公平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次女也不過該成為別人的夫人。所有的一切不應當擁有的都緩慢還回。
森田並不相信憑著姐姐的能力還搞不定一個廣告。
這幾乎是強硬的試探,試探森田是不是還想要和手冢接觸。然而,熟知森田性格的人卻知道,在這一次之後,森田是再也不會與手冢再次接觸的。
「這是你自己想的?」森田井並不知曉,自己這個時候的口吻是帶著一點祈求的,就像是年少的孩子最後的一絲幻想。
「嗯。」森田明勾起嘴角,她的唇比森田井薄一些,做起這個動作起來格外薄涼。這是她習慣的小動作,後來被森田井學了過去。
挺好,挺好的。森田井自嘲,卻笑不出聲。
森田明從來不屑于解釋,無論對誰都是習慣性的指使。
森田井總是生怕別人覺得自己如何不好,她的驕傲與堅持也在于她的不夠強大。
而現在,明明五分相像的面孔都是冷漠的樣子。
五秒鐘的直視。
「我知道了,」森田井一把拿走資料,然後轉身,「森田經理。」
直到出門,心髒跳動地過快,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胸腔,沉的不行。森田井下了樓,直接上了車離開。
還記得拿走了策劃書,森田明輕笑,玻璃質的桌子和書架顯得整個辦公室過于剔透,而另一邊是各色的杯子,大多有著晶瑩奢華的色彩,整整齊齊排列一起。
森田明從中取出一個,給自己倒了些紅酒。
輕輕搖晃,指尖就看得到的紅色液體輕輕滑動,像是美麗的物品瞬間賦予的生命力。
森田明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森田明從來不屑于解釋。
##
自己的事情,森田井並不打算讓其他人接手,所以手中的號碼撥打起來是帶著一點強制性的勇敢,「手冢先生麼,這里是森田井,能耽誤您幾分鐘嗎。」
與手冢的對話比自己想象起來要簡單些。畢竟森田也不只是靠著自己的小姐身份才得到這份工作的,她所得的地位大部分源于自己的努力,各色的人她都是有打過交道的。
所以即使再次與手冢見面的時候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並不可怕麼。眼楮,鼻子,嘴巴,都是自己所不熟悉的,都是自己只不過幾天就開始模糊的。
「希望我們會合作地很愉快,」森田微笑。恬淡地帶著自如地和之前判若兩人。
然而,幾乎同時地,藤原在午後的會議上見到年輕的男人︰「跡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