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有的東西,有的故事,都是非常微妙的,我們所經歷的都是非常微妙的,我們所進行的選擇也是非常微妙的,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次我們自己會選擇什麼,而命運又會把我們指引到怎樣的方向。
「跡部,你開不開心。」
該是疑問的句子,卻是陳述的語調,帶著一點點的涼意。
這是森田第一次在跡部面前顯露這樣一面的自己,不是那樣附和或者完全是為了討好的意味。而是真正的審視,一直由于兩個人的主動和被動的關系森田一直不由得將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來不斷地討好他,而這一次是第一次站在高傲的位置來審視跡部。
這是森田平時的樣子真正的樣子。
卻讓跡部陌生。
不由得讓人有些感慨,森田為何真的卑微到這個地步,而她也真的是付出太多而不得。有的時候,很多情感都是逐漸積累的爆發。
森田是一次一次的妥協然後終于再也沒有勇氣了。
可是面前的男人依舊冷淡得有點讓人心寒。面無表情的沉默的,不是跡部一向的樣子。
「開不開心。」森田依舊固執地想要一個結果,表情卻是要哭出來了。
跡部將手放在森田的頭上,然後輕輕揉了揉,「我不知道。」
這個時候的跡部是誠實的,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跡部知道的,卻是自己選擇的方式。
「哦,那挺好。」
不知道,挺好。森田還是覺得自己並無法了解跡部這個人,自己從未真正走進過這個人的內心。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讓她有了這麼多的掛念,然後逼迫自己非要做一個了斷。
「跡部,你不知道的吧,我是一個非常沒有耐心的人。」
你不會知道,因為在你面前的我永遠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死纏爛打,不知煩躁喂何物。
「對于你我真的是做出了連父母都驚訝的態度。」
從小被爸媽寵愛的小公主從來沒有那樣執著于一個人的時候,也沒有那樣卑微的時候。
森田給予跡部景吾的很少很少,可那也都是她所有認知了。
在這方面,森田井是個天真的孩子。
那個時候的言論還在耳際——我對他很好很好的,這樣他也一定會很喜歡我。
畢竟是不一樣的,不一樣。
這種事情是沒有等價交換之說的,森田終于徹底明白。
一個爆發也不過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一直按捺的情緒終于全部涌出。
「跡部景吾,謝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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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完那麼帥氣的話之後,結果因為自己並不會開車,所以十分理智地繼續借住在跡部家,真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然而讓人慶幸的是,跡部並沒有嘲笑自己不如說他並沒有那個心情。
已經和家里的管家聯系好,爸媽在得知自己要回來也並沒有生氣。說實在的森田本來也就沒覺得爸媽會生自己的氣,因為她是真的被父母寵上掌心的公主,而她最害怕的人是——森田明。
要不要這樣啊!回來一定會被大姐弄死的啊,一口一個弄死的!
然而,當森田井膽戰心驚地回到家中的時候,並沒有見到爸媽……是的他們昨天去m國看新項目去了。
咽了咽口水,森田井後知後覺地僵硬的看著客廳中端坐著的大姐。
森田賀呢!說好的大姐身後一直有你的身影呢!說好的大姐身後只留給你呢!忠犬賀你不忠犬了麼!消極怠工,這絕壁是消極怠工啊口胡!你唯一的萌點就要抹殺了,因為消極怠工抹殺了啊口胡!
為什麼要端坐在客廳內部啊!跡部也愛這樣啊!難道大人物都愛這樣麼!簡直不給小人物留活路啊!
再次吞咽了一次口水,森田井呵呵傻笑兩聲,「姐?」
其實早就注意到她的森田明裝模作樣地將手中的雜志放下,「回來了?」
「……是、是。」森田井立即點頭如啄米。
「這樣啊,」森田明交換了一下雙腿的坐姿,「這些天……辛苦你了。」
原本低頭一直等待訓斥的森田井愣住,然後抬頭。
有點不可置信的,有點意外的,有點想哭的。
「小井,不要哭。」森田明皺眉,「這麼柔弱怎麼能是森田家的人。」
森田井突然想起當時父母說出要和跡部家聯姻的時候,森田明少有的明確地說出了反對意見。
那個時候她說——這種事情要看小井自己。
但是那個時候自己和父母都忽略了,也只是習慣了森田明高傲的性格。
原本以為至少會嘲笑自己的,或者應該表現出漠然的,但是……
「小井,你果然是個麻煩的家伙。」
那些曾經假想的幻想終于被現實打破。
我是多麼慶幸,「姐,姐夫呢?」
你是我的姐姐。
「……這是咱們兩個人的對話,不要告訴那個多事精,找死麼?」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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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回到家的時候,房屋已經空了,也不能這麼說,因為那些僕人終于搬了回來。晚餐終于是最為可口營養的樣子,比森田做的豐富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所有的燈光也被打開,是跡部原來最習慣的模樣。但是現在看著卻是明亮的有些刺眼了。
忙忙碌碌的佣人們看到回來的跡部默默退下。
跡部翻開已經被放好的雜志,然後打開……沒有茶,沒有那個家伙強制性端過來的茶。
等到處理完今天的任務,跡部看了看表,是的,沒有晚上強加進來的加餐。
也沒有一扇門,她在里面,他在外面。
深吸了口氣,跡部將那間客臥的們推開……里面由于某人的原因已經從冷冰冰的客臥變成了帶著煙火味道的臥室。
然而,當跡部來到桌子旁,看到桌子上的東西後,忍不住嘴角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