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明很少去思考一個人到底應該是怎樣的,因為她更少去信任一個人。
圈子太小,所以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珍貴的無可替代,即使這個人是硬擠入她的生活,只要佔到一個位置,都是森田明的守護。說她是護短也好,不知變通也好,森田明也只願意給自己畫那麼一個小小的圈子。
在這個圈子里,森田賀能佔到幾分的重量呢?這大概是森田明自己也不知曉的問題。
與其他人不同,森田明並不樂意去讓別人去調查自己的周遭,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不想讓別人看到的一面,而這一面很多時候是沒有必要去揭開的。
那麼,怎麼辦,因為和森田賀已經是幾乎綁定的存在,所以已經忘記了,那些少年時期的驕傲和不甘。
以及那些……原本一直存在的那些摩擦。之後的森田賀過于沉默,過于服從,以至于讓森田明幾乎忘記了,自己當年的那一巴掌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幼年時期,曾經看到森田賀將森田井被父母所贈的衣服扔在外面,以至于森田井生日的時候,因為沒有穿上母親特別準備的衣服而十分失落。現在想想不過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那樣年紀的男生就已經開始學會不動聲色地栽贓陷害照顧森田井的保姆。
當時的森田明為了不讓家庭的表面和諧打破,並沒有說出真相,卻是認認真真記下了這個事件。
所以,當父母說出自己將要嫁給的是這個家伙的時候,幾乎想都沒想地,「惡心。」
是這樣覺得的。
森田明從來不屑于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卑鄙,和這樣無法理解的人心。
在那件事情之後的森田賀顯然已經學會了掩飾和收斂,以至于這個事件唯一的目擊者都忘記了本質的森田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家伙。而之後,森田賀依舊輕而易舉地扮演著一個好的哥哥的形象,繼續著被森田井所依賴。
那麼現在呢,森田賀終于不再滿足于一直在一個女人的身後了,于是,于是……和大伯一直聯系,並且透露著父親公司的部分情報,換得信任然後他就終于可以出人頭地了。
諷刺地,無奈地,微笑。
森田明竟然覺得並沒有那樣難以接受,甚至可以說,她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強行安排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定不會美滿,所以,這一幕總到來的。
總有一天,森田賀終于不再是森田明的附屬,他會擁有自己的天地,榨干這個給自己幼年提供庇護地方的最後一滴營養。
敲門的聲音。
森田明抬頭,看到熟悉的男人。
也是,只有這個家伙,擁有自己所給的特權,可以任意出入自己的辦公室。
男人依舊是穩重的樣子,然後帶著一點點的笑意,「昨天的那個合同對方同意了,這次你一定可以打破對頭一方稱霸的局面了。」
每一次都是說的自己,每次高興的時候,都是因為自己成功,平時還是這樣低調的樣子,這樣的你,怎麼會是假裝出來的。
森田明微微眯眼,然後帶著一點誘惑。畢竟是怎樣的熟悉,男人原本挺直的腰背慢慢前傾,然後在森田明唇部輕輕一吻。
永遠是這樣,這樣矜持,淺嘗輒止,讓自己忍不住開始動搖,然後主動。森田明扣住男人的頭,鼓勵對方更深入的探索。
這樣的時候,這樣甜蜜的時候,你會給我致命一擊麼。
甜蜜地在我心上開上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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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藤原的時候,森田只能是「哦」「啊」「滋潤的不錯」這樣的評論,在對方笑眯眯地在自己腰上暗暗捏了一小塊肉後,森田立即表示了自己只是好久沒見到藤原,以至于忘記了原來從近處看皮膚就是如此好,脖子上的遮瑕膏藥效還是這麼強的感慨。
對方只能嘴角抽抽,然後輕聲威脅「別忘記了,你的婚禮也是很快的」。
這種實在是太有威懾力的威脅立即降服了森田,並且獲得了「身為伴娘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好好完成任務」這樣的誓言。當然,其實森田井是個很擅長撒謊的人,這點由森田(某種意義上的)初(暗)戀情人手冢國光先生就可以作證。
「話說,你有沒有請手冢先生啊。」森田低頭看那些名冊,全都是瓖著金邊的名字。
「這個,」藤原側過臉,身邊的化妝師側身好讓藤原可以指向一個名冊,「第三頁,第五個。」
這樣的記憶力,森田嘴角抽抽,然後打開名冊,果然看到了手冢的名字,其實自己一回國就有很多事項,以至于很多人都沒有第一時間拜訪,而藤原的婚禮對于自己來說又這樣緊迫,準備的也十分短。
看著在化妝師手下更加艷麗的藤原,森田突然想起自己當時在拉著藤原去看手冢拍廣告的時候,那個時候,藤原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眼楮是亮的。
原本很多沒有在意到的東西,再次回來去看的時候,卻有點看出頭緒。
為什麼一向懶得談論男性問題的藤原,原先在d國的時候,能夠一直認真傾听自己所謂的少女心事。為什麼藤原願意陪著自己去人那麼多的網球場,只為了遠遠看一眼在眾人包圍中的天才少年。
為什麼回國後,藤原在知曉手冢也回國,略帶遲疑的樣子。
我們永遠沒有資格去討伐那些韓劇所謂的「狗血」,因為稍不注意,我們的人生就會劃入那樣的軌道。
只不過,那個被女生們默默注視的幻想中的王子,終究不是自己的歸宿。總會有更加優秀美好的人會出現,然後為少女時期最愛的少年埋下最動心的故事。
森田自然並沒有去詢問那些東西因為很多時候,我們所需要做的並不是去回憶和弄清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這個時候,只需要向前看。看清楚在意的人是不是真的快樂。
嘴角微揚,森田是真的在慶幸,自己那個時候雖然很多事情都還沒看清,但是竟然結果也算是踫巧對了。
「藤原,」森田開口。
鏡子中正在化妝的女人疑惑地看向森田。
「你真好看。」森田是確信的,最起碼,現在的藤原並不悲傷,像是這樣,都已經是很好的情況。那些被森田害怕出現的事情,都變成雲煙粉碎于腦海。
「去。」鏡子中的女人將要迎來人生中最盛大的舞會,和一個在自己生命中猝然出現的一個家伙相伴。
「哈哈哈,你別不好意思。」森田聳肩,然後在看到對方一臉嫌棄的表情之後不得不停止搗亂,然後出去準備瞎逛,卻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新郎。
稍微有點尷尬,但是好歹剛剛藤原已經將兩個人相互引薦了,森田還是冷淡矜持地一笑。
這個時候的她,某種角度和強硬的姐姐十分相像,永遠把外在做得十成足。
對面的男人就像第一次看到照片和本人的時候一樣,十分不好應對的類型,或者說,森田很難去面對的類型。
怎麼說呢,有點強硬得明顯了。雖然說跡部也是有的時候很強硬,但是跡部的性格總能給他的任性或者專橫披上一層很好看的外衣,以至于女人們即使被支配,也很容易心甘情願。
而面前,這個板著臉的新郎顯然是並不容易得到新娘的閨蜜的好感的。
當然,新郎似乎也並不十分在意是否能夠得到這位新娘閨蜜的想法,而是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禮貌地向後退一步,直到森田井離開後,他才進入新娘的化妝間。
總覺得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失禮的事情,進入化妝間什麼的,但是,並不知曉兩個人私下到底是怎樣狀態的森田還是決定不去管那麼多。既然自己今天並不能作為跡部的女伴出席,森田現在考慮的事情就是……跡部會和哪個人出席。
這個時候的跡部還沒有出現,森田想破腦袋,也無非是自己並不知道的新人妹子之類的答案。
自己回國之後,所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忙碌,很多東西森田本人似乎都忘記了。一個人的存在。
這個人能夠讓跡部深夜離開跡部宅,一夜不歸,這個人可以讓松本藤艾暗自較勁數年之久,這個人可以讓小白花一心將她當做可以挾持跡部的軟肋,這個人即使是恐怖,也一直固執守在跡部身邊,不打算離開。
「森田井?」女人這樣開口,帶著一種讓森田有點熟悉的腔調,而這個腔調,是跡部一向最習慣的。
看著對方,森田愣了愣,然後終于回憶起這個女人其實是見過的,在松本的排練場。
知曉對方應該是客人,森田微笑,「客人麻煩應該在前面的會堂。」
「松本久美」,對方突然開口。
森田有點愣住,然後這才有點發覺,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凌厲的美女是和松本藤艾長得有點相似的。于是那些在排練場見到過的事情便變得十分合理。
「真是幸會,您是松本的……?」森田微笑著伸出手,但是好意卻似乎並沒有被對方領取。
「我是來跟你打招呼的。」對方這樣說完就離開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森田。
唔,這個招呼打的是不是有點過于「名副其實」了一點?
總覺得最近怪人特別多啊。
作者有話要說︰一睜眼,漲了5個收,還有留言各種開森。
擼完文發的時候發現掉了4個腫麼回事quq。
畫面太慘我不敢看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