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總是有著那些可以解釋的原因,所以才能存在。
一直被小井當做「不可能攻略任務」的跡部,之所以能夠答應聯姻,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的,可笑的是,這種考量也不過是「對方並不惹自己討厭,並且具有可塑性」。
從某種意義上,一開始就一直反感著所謂的聯姻的跡部,也在對家族妥協,就像松本明美曾經撕心裂肺得出的結論「你只愛跡部家,只愛自己」,在跡部看來,自己並不討厭,家族也有用的女人,是有資格結婚的。
畢竟都是成熟些的人了,眼界和曾經不同。但是無論是在山口和藤原的婚禮上的假裝也好,自己婚禮上近乎于殘酷的無視也好,也無法抹去松本明美曾經是跡部心尖上的人,也是自己為少年時期劃上的傷口,無論隱藏多好,牽扯的時候也是要痛上一痛的。
知曉怎樣做最好,所以跡部能夠扮演最為合適的形象,然後不讓事情變得更糟。
跡部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害怕被揭露內心的恐慌和膽怯,所以才想著「試一試」倒也無妨,畢竟,小井不是明美,沒有那種傷害每個人的尖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中其實並不沒有真正和過去的自己告別,才這樣倉促地想要和小井展開婚姻來求得安慰。
是的,安慰,現在的跡部內心的疼痛和茫然是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劇烈。
雖然看起來十分老手或者油腔滑調,但是在這方面,跡部並沒有比小井多知道多少,他所能想到的,也是好好對待小井,然後讓時間來證明一切,最起碼,沒有愛情,也擁有不能分離的羈絆。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跡部和小井都無所謂到讓人嘆息。畢竟過于年輕,也有著習慣性的利益原則,使得這本身就帶著利益和合作的聯姻,能夠像它表面那樣充滿著合約氣味。
假想和勉強著自己和對方的婚姻到底能夠維持到哪種程度呢,樂觀地以為這樣就是天長地久。
小井依舊醉著,然後在跡部胸膛滑下淚珠,「為什麼呢?我要嫁給跡部。」
原本的甜蜜或者期待終于被凍結,跡部微笑著看向懷中的女人,然後緩緩抱緊,「為什麼不能?不能嫁給跡部?」
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執著這樣毫無意義的問題。
「因為,」小井似乎是用了力氣,握緊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肩膀,「配不上。」
這三個字說的過于發音清晰,讓跡部甚至懷疑小井是醒著的,想要逃離,所以說出這樣心酸的字眼。但是他很清楚小井的酒量,也清楚,小井醒的時候是不會這樣說的,她只會笑著,然後盡力滿足自己的要求,然後帶著天真和甜蜜看著自己,好像這樣就能麻痹兩個人的情感。
好感或許有,但是所謂的情愛卻不是能夠這樣簡單就滿足的。
小井接下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終于停了流淚,然後有點累地靠著跡部。
她依舊是帶著醉意的茫然,然後突然又盯著跡部的臉傻笑,然後在跡部臉上噴了口酒氣,「跡部,我喜歡你!我得喜歡你!我是這麼給青木說的!」
跡部調整小井的睡姿,好讓她不至于偏倒在一旁。從小井口中听到青木這個人,跡部並不樂意,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大約知道青木對小井的意義,也知道,青木是怎樣把她寵上天。
不知道青木在知道小井在自己這里這樣狼狽,會不會心酸。
耳邊依舊回響著小井的,「我得喜歡你。」
跡部微笑,「小井,我不會那樣把你寵上天,因為我不能,你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任性,因為你不能。」
小井像是認真听了進去,然後嚴肅地點點頭。
「你還有好多要學,好多不樂意的事情要去做。」跡部依舊微笑,沒有在意小井醉意的哈氣。
好學生繼續認真點頭。
「你沒有後悔的余地了。」
依舊是嚴肅而認真的樣子,小井眼楮都不眨,然後點頭。
「我會護著你,」他這樣說。
小井突然就哭了,哽咽著,可憐巴巴地,「跡部,你到底,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幾分認真呢。」
湖藍的眼楮濕潤著,眼淚吧嗒吧嗒地,讓人心疼。
然後,面前的男人沉默。
跡部喜歡醉後的小井,因為听話,因為能夠知道她的真實,可是,這樣的小井過于脆弱,也同樣,容易讓他心上一揪。
所謂醉後事故,這並不是第一次了,並且也已經結婚了,並沒有那麼多心理負擔,小井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和跡部在一張床上,已經輕車熟路(並不)的小井愣了愣,然後思考昨天晚上的事情依舊無果,但還是覺得繼續睡一會再說吧。
兩個人都穿著睡衣,小井並沒有那麼尷尬,反而覺得夫妻睡在一起什麼的,挺新鮮的,也挺……溫馨的。
身邊的男人似乎昨天是累著了,想想也是,小井醉後,跡部並不太好意思去這麼晚讓人來收拾,于是還是親自上陣,等到折騰完也是一個大工程。
身邊的男人側著睡,正對著自己。
細碎的發絲有點散漫地塌著,柔柔順順的。清秀的眉眼。
似乎是並沒有很安穩,眉頭微皺,但是依舊不妨礙他的好看。
有的時候,小井會想很多,關于自己和跡部的聯姻,真的是自己的福氣,是幸運。所以,自己一定要對跡部很好,他喜歡什麼就給他,他想要怎樣就滿足他,是報恩,也是補償。
以後,要是跡部如果真的喜歡上別的女生,她也應該安安分分的。原先那些為了能夠和跡部結婚,所以總是害怕跡部對誰太好,然後就忽略了自己,會放棄聯姻,現在她的目的都達到了,她很滿足。
這樣想著,小井往跡部那里挪了挪,然後鑽進他懷里,夏天天氣並不冷,兩個人抱在一起甚至有些熱意,但是小井覺得,這樣很舒服。身體的接觸有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以心安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小井的動作大了些,跡部「恩呢」哼了一聲,然後張開雙臂,將原本就鑽進自己懷里的小井更加牢靠舒服地懷抱,給她更為親近的距離。
原本小井並不算高,跡部又偏高些,這樣倒是可以將她大半個身子懷抱。小井臉貼著跡部的鎖骨,微微有些發燙。
甚至不敢呼吸,怕打擾了他的睡眠。
然後,嘗試著縮成一小團。
過了一會,鈴聲響起,跡部似乎閉著眼楮模索了一下,熟練關了鬧鐘。
聲音帶著啞意,懷抱小井的手臂緊了緊,甚至用臉蹭了蹭對方的頭發,「再睡五分鐘。」
小井試探著仰起臉,讓自己的臉終于和對方緊挨,然後眼楮彎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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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森田明的早晨並不十分溫馨,或者說,自己多方面的冷戰足夠讓兩人走上尷尬和冰冷的道路。
並不知曉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既不拆穿也不假裝,只是冰冷地對峙著,不想讓步,也不做出什麼決策。
身邊的森田賀自然是注意到森田明的反常的,但是依舊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似乎是習慣性地,包容著森田明的每一個行為,每一個反應。
但是,單方面的對峙顯然是沒什麼作用的,更何況眼前的男人是比自己更加沉得住氣的個性。
父親和母親已經從m國回來,而森田賀也沒有做出任何準備跳槽或者心虛的舉動。
這樣反而讓森田明有些拿不準主意了,森田賀在森田家到底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難道他還繼續準備作為大伯在自己家里的一步暗棋?
最近沾了跡部家的光,家里的事情都逐步走向順利,甚至很多原來沒有的方便渠道。這樣一來,大伯和二伯也不能明著對自家有什麼行動了,但是這梁子差不多也是結下了。
森田明還記得自己在接父母回來的時候,除了小井和森田賀,還有家僕和合作伙伴以外,還有著的就是二伯。
森田明每次看到二伯的時候都有一種莫名的寒意,這種寒意過于強烈,以至于還在被她冷戰的身邊的森田賀都忍不住多了事,站在擋住她和二伯的中間。
那個時候的她有著怎樣復雜的情感呢。一直覺得會背叛自己,或者已經背叛自己的家伙,依舊這樣,像著他以往那樣,即使知道自己或許會生氣,也要多事,來做出什麼多余的事情。
每一次都是這樣,明明靠著森田明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明明森田明已經強大到可以單獨一人做到很多事情的,他非要去做出什麼,非要擔心來擔心過去,做出每一步鋪墊和退路,好讓她順順利利走過。
每次明明只要听從自己的命令就好,卻非要多余地去對小井或者別人解釋,解釋那些森田明本人都不願意解釋的,背後的想法。
為什麼呢,還要繼續做著這些多余的事情,難道這些偽裝已經成為了習慣,所以森田賀改也改不過來麼。森田明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既然自己已經看到了森田賀給大伯的資料,那麼,森田賀一定是知道的。
是的,森田賀就是有這種「能力」,即便是猜測或者推理,總能夠還原出森田明內心的真實。
那麼,是在賭麼。
賭我對你下不了手,還是賭我不會懷疑你。
作者有話要說︰0v0大家好,今天依舊是受歡迎的草稿君並不。
五分鐘前剛剛見了面,作者說一堆作者有話說和題目感覺不好編啊,好麻煩,上一章好像說了日更,但是數了數章數不夠,但是懶得改了就這樣下去吧。
應該沒有還在會在意這種小事的吧。
今天依舊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