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生就應該是如此安寧,小井抱著被子翻滾幾下,然後樂呵呵地滾下了床。因為跡部再三強調自己可以照顧得很好,有了小井反而覺得添亂,于是小井筒子順利入住隔壁。
原本計劃的那些爬山,潛水都因為跡部的骨折而中止,倒是真正意義上休息了好幾天。
不過好在本身其實只不過適當做能夠將來拿得出去炫耀的資本,小井倒是也沒有真的是怎麼失望,因為將來一起去度假的時間還長的很。並且也算是兩個人有了更加深一步的進展了吧,最起碼現在的自己已經是有點自信了。
跡部景吾不會離開自己。像這樣驕傲的人向來不屑于說假話。
等到鬧鐘再次響了一次,小井去洗漱,之後去隔壁找跡部,「你要不要去海邊走走?」
和釣魚的地方不同,能夠去散散步的海灘挺近,步行也超不過半小時。
這些天小井的廚藝有了很大進步。跡部也能夠在一旁身殘志堅地單手來幫個忙啥的,雖然會被突然覺得心酸的小井推出廚房。
「男人這個時候只要在外面等待著。」
「可是我覺得在廚房里比較有情調。」跡部即使這樣說也依舊是被信念堅定的小井推出去,然後老老實實邊插著水果沙拉吃,邊看電視。
雖然不想承認其實現在已經有了一點老夫老妻的莫名喜感了。
等到吃了飯之後,就是活動時間,基本上已形成了上午散步,中午午睡,下午文件,晚上文件或者看電視或者玩電腦,或者比賽連連看這種規律。
說道連連看就是小井準備一把辛酸淚的事情。
原本想著,總能夠找個樂子,輕松一下,但是即使連連看這種和智商不能直接掛鉤的東西都輸給對方簡直虐心。好吧,連連看沒有下棋虐來著。
「你將來一定要記得付給我陪護和助理的工資,」小井這樣敲詐勒索,然後被男人一句話噎在原地。
「如果要付工資,也應該是‘跡部夫人’的工資,和陪護助理有什麼關系?」
不管跡部說這句話是不是有心,但這句話顯然很能引起小井筒子一臉「吐艷你在說什麼呢」然後嬌羞小跑開,以至于多次勒索並沒有達成。
等到上午繼續老年人最愛的散步活動,小井已經是十分有活力了。
畢竟是上午,還不會很熱,風也還算涼快。
光著腳踩在細軟的沙子上,能夠感覺到細小的沙粒從腳趾縫間被沖走,然後又陷入新的沙子。
小井撐著傘,然後讓風兜住輕巧的傘頂。
果然還是不一樣的,生活這樣想著,卻是開始盤算著蜜月結束的倒計時,這樣的兩人世界,也就終止于這里了,之後又是原先的世界和說不出的壓抑。
海風吹亂了發絲,原本松松斜綁著的發尾也開始慢慢散開。
已經是十分幸福的了,已經是十分奢侈的了。
已經,十分感激了。
今後,也要,繼續努力啊。
這樣想著,然後腳步加快。身邊的男人體貼地跟隨著自己的步調。
稍微有一點的距離,但是也不覺得尷尬或者孤單,是剛剛好的那種。
一旦相隔太遠或者黏得太緊,都是不合適的,兩個人都知道的。
這樣想著卻是忍不住輕笑起來,「啊,很快就要回去了呢。」
男人看了看她,然後點頭。
莫名的,有點安心的感覺,並不是單方面從跡部那里得到了承諾,而是覺得……嗯,自己似乎是被跡部真正承認的感覺。
是不是,雖然也沒有像原本計劃的那樣,做那麼多的事情,但是這樣一來其實兩個人都磨合了。
畢竟一直處于強勢的跡部景吾要自己一點點照顧,其實也說明了,跡部也是可以依靠別人的,雖然只是單純的因為身殘,但是依舊志堅。
微笑著,然後繼續向前走,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跡部是怎樣想的呢。
在這個充滿著恬靜的地方。
等到散了步,回去準備著例行慣例的時候,小井依舊是按照頁碼整理者資料。
也沒怎麼看。
是的,沒怎麼看,但是在看到桌子有點亂的時候想著要不要將一部分小東西放進抽屜。
卻在打開抽屜的時候,看到略微熟悉的簽名。
稱得上略微熟悉,但是卻讓人心頭一跳的名字,「森田央」。
小井並不覺得跡部和自己的大伯之間有什麼必要的聯系,卻是依舊是飛快地關上了抽屜。
等回到臥室的時候,小井有點慶幸自己和跡部這個時候是分開住的,所以能夠理所應當地坐在這里整理頭腦中的繁雜。
為什麼跡部和大伯會有聯系,一直以來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成為了浮于表面的假想。
大伯不是害怕父親和跡部家有聯系壯大勢力,所以一直對跡部家和自己家很不贊同嗎。
無論怎樣都不應該出現的啊,這種。
聯想到大伯雖然並沒有對自己的家人做什麼,但是依靠跡部家的勢力自己家也並沒有在森田家真的去有所壯大。這些不合理瞬間一齊涌在心頭。
緊接著是記憶中跡部欲言又止的言語,「……的時候,你會選擇跡部這個姓氏嗎?」
並不是開玩笑,那個時候。
跡部明明是認真的,但是自己一廂情願認為只是一句調笑。突然覺得那個時候紅著臉傻笑的自己有點可笑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小井拼命壓抑住內心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萬一是自己想錯了呢,一個簽名並不能代表什麼對吧。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不管怎樣,這個時候都是蜜月,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呢,真是自己嚇自己。
安撫著自己,然後听到敲門的聲音。
男人推開門,是近期自己一直覺得可憐兮兮地可愛的感覺,「你在干什麼呢?怎麼在這里。」
跡部景吾已經開始習慣了跡部井的存在,開始擔心和尋找了。
可是這個時候,一直壓制著的想法突然又繼續涌入大腦。
如果一直以來自己喜歡著的人,自己憧憬著的存在,就是帶著假面來到自己面前的。
如果那些自己的感激和幸福都是沒有必要的。
小井突然看見窗台的綠色,翠綠的植物生長在那里,吐出翠綠的葉芽。
窗外的陽光也很好看,很溫暖,伴隨著天上的飛鳥和鳥鳴。
這里簡直是最美好的地方,適合情侶和新婚夫婦來享受生活。
如果其實這些美好生活,一開始就是建立在自己並不真正知曉的代價上面。
這個時候的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感恩或者悲傷?
窗外不怕人的飛鳥突然驚起,張開翅膀,劃出亮眼的白色光芒。
然後拍拍翅膀又飛翔天際,消失不見。
應該,相信。但是,迷茫。
因為根基,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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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以為,」年輕男人勾起嘴角,「您會很喜歡和在下合作的。」
森田明眯起眼楮,「想必除了我,你已經和別人合作過了。」
「他是誰?」
即使回到房間,森田明也一直在反思著突然中間橫插一刀的忍足侑士。
明明都安排得很好,計劃得很好,但是沒想到原本已經訂好的計劃會遇到這樣的阻力,而那位至今不知道是敵是友的男人,雖然看起來是個很厲害的人,但是總覺得並不是自己這邊的。
怎麼說呢,有一種熟悉的危險的感覺。
要是以前的話,森田明可能還挺樂于和這種有意思的人接觸,但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多余的精力了。
即使回國,父母也依舊是在家族中受著大伯的控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竟然沒有真正顧及到跡部家族。但是想想也是,雖然是聯姻,但是也因為是並沒有被森田家真正承認的,所以大伯依舊是抱著其他的想法。
只是希望小井過的好些吧,即使大伯真的打算去讓別的女人頂替跡部夫人這個位置,也一定要努力。
這個時候倒是有點靠小井的感覺,真是微妙啊。
森田明笑著,卻是帶不出一點溫度。
等到敲門聲打算了思緒,森田明盯著門發呆。
敲門的人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推開。
「這里是我的臥室,」森田明看著森田賀,眼楮一眨不眨。
男人低著頭看向她。
並沒有眼神的交流,但是空氣中流動著說不出的壓抑感。
這里是森田明結婚前的臥室,有著濃重的個人風格,帶著一種奢華地有點耀眼的整體風格。
據說一般情況下,喜歡裝飾自己房間的人,都是戀家的人。森田明第一次听說就覺得有點可笑。
可是她卻知道的,森田賀的房間,自己同樣熟悉的房間,是簡潔的空蕩蕩。
就算是男人大都不在意這種事情,森田賀也將整個房間保留的就好像是空蕩的客房,沒有人的暖意。
許久的沉默終于磨夠了森田明的耐心,挑眉,精致的妝容在表現嘲弄的時候也依舊美麗得刺眼,「那好,你喜歡呆在這里,就呆在這里好了。我先離開。」
一步一步踩得端莊,森田明走向門口,和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沒有絲毫停頓,離開。
卻是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突然捂住自己的臉龐。
半分鐘後,掌心離開,依舊是精致美麗的森田明。
看到了,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想要觸及帶著微微顫意的指尖,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_(:3」∠)_莫名淒涼啊,求個安慰,求個撫模辣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