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又怎麼甘願還沒開始就在葉清禾面前落了下風?呵呵冷笑,「浮?還是服?比完再讓你知道什麼叫服!來吧!別磨蹭了!」
「既然浮,我們就來比點兒實的!」她說完出了房間。
開門,蕭城卓的小腦袋撞了進來,重心沒收住,一頭扎進她懷里,而後模著頭嘻嘻笑,「我真不是存心偷听的。」
葉清禾牽著他的手,把他送進了他自己房間,彎下腰來點了點他的鼻子,「現在放心了吧?相信我,我能治他!」
蕭伊庭充滿疑惑地等著她歸來,幾分鐘後,只見她端了兩碗水進門,他瞬間明白了她要干什麼,這種練字法他幼時也曾練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二話沒說,接過一碗來,擱在自己手腕上,懸腕開始寫字。
葉清禾擺開紙張,將另一碗水擺在自己手腕,一邊說,「四個小時,我陪你,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蕭伊庭手微微一晃,水差點潑出來,什麼?懸腕四個小時?他自問沒有這個能力……
可是她行嗎?她那手腕伸出來就跟小樹枝似的,有這力量?
少年人好勝心起,見她寫字時沉穩冷靜,小小的身體,平淡的容貌,竟透出平時所沒有的大家風範來,再不敢大意,專心致志地開始寫他自己的字。
時間一點一滴地滑過,原本耗在一邊非要看姐姐怎麼收拾蕭伊庭的蕭城卓已經熬不住而在葉清禾床上睡著了,蕭伊庭只覺得手腕越來越不穩,額頭也逼出汗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寫了多長時間,因為連分心去看一看鐘也不敢,唯恐一個不小心,這碗就掉下來了……
可是她呢?還能堅持嗎?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對于輸贏,他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目前是怎樣的情形。然而,這一眼之下,看見的依然是她的氣定神閑,安穩如山,信心頓時被擊潰,只因他覺得自己已到支撐不了的邊緣,也因為這一個分神,這一信心的喪失,他酸軟的右臂一傾,碗掉落下來,水潑了滿紙,弄污了他寫的字。
而她,緩緩把碗取下,淡然的兩句,「你輸了。浮?還是服?」
是的,他輸了,輸給他眼里平淡無奇的小姑娘……
重新審視她的字。都說字如其人,她的字卻完全和她的外形不相符合,力透紙背,霸氣而不失穩重,灑月兌而不斂銳利,哪里能看出這是十六歲文弱女孩寫的字?
願賭服輸。他蕭二這點氣概還是有的!
收拾了桌面,重新拾起筆,一聲不吭開始完成他四個小時的懲罰。
而她,卻沒有休息,立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繼續書寫。
是賭氣也好,不服也好,他沒有阻止她,也沒有問她為什麼這麼做,漸濃的夜里,只有鬧鐘滴答行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