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芷珊那回來,已經是傍晚了,葉清禾給付真言發了個短信,得知他已經離開醫院。
了解他剛硬的性格,這麼點傷他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還是提醒他不要太大意,而後,便去了王哲的店里。
看著王哲認真地在擺弄著電腦,耳邊又響起蘇芷珊的話,以及下午見她時,她在父母面前小心翼翼的情形緒。
王哲似乎有所感覺,抬頭一看,是她,笑問,「清禾?怎麼了?看著我干什麼?」
葉清禾並非多事的人,王哲和蘇芷珊之間的感情也不是她能摻和的,可是,想起蘇蘇,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王哲,你要待蘇蘇好好的,她……把你看得很重。」何止是看得很重,王哲是蘇芷珊的一切…患…
「當然!」王哲略為驚訝地笑看著她,「我也把蘇蘇看得很重,重中之重!只不過……你怎麼忽然想起說這個?」
葉清禾搖搖頭,「沒什麼,就像你說的,只是忽然想起而已。」
王哲再度一笑,「難得你肯多說句話,謹記教誨!」
葉清禾便不再多言,和王媽媽打了聲招呼,進里間看了看小烏龜,回到王哲身邊來工作,這小店,每天還有些生意。
「清禾,你回宿舍去吧,晚上不用過來了,我在這就行!」王哲忽道。
「沒事,我在宿舍也是閑著。」她打開面前這台要維修的電腦。
王哲看著她,眨了眨眼,笑道,「我怕蕭伊庭說我虐待你。」
她敲著鍵盤的手微微一停,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繼續工作。
「誰在說我壞話呢?」門口忽然傳來蕭伊庭的大笑。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哲看向門口,只見蕭伊庭一身清爽地進來了,剛洗過澡吧,頭發還是濕的,隨風還攜來沐浴乳的氣息。
只是,他的後面還跟著郭錦兒。
「王哲你好,清禾妹妹好。」郭錦兒一貫活潑大方,見人也都格外周到。
「呵呵,你好。」不是第一次見郭錦兒了,王哲禮貌地點頭。
葉清禾則沖郭錦兒笑了笑,繼續修她的電腦。
不知道經過了上次的卡片事件,郭錦兒作何感想,葉清禾是沒有什麼疙瘩的,因為她本來就是個清淡的人,朋友這種生物于她而言少一個不少,而多一個還真是多了……
「你小子今天不是打球嗎?」王哲問。本來王媽媽今天燒了菜,讓王哲叫他一起來吃飯的,他以打球為由推遲了。
「是啊!打球!大獲全勝!」蕭伊庭得意地一揚眉,「錦兒看了全場的,精彩不?」
「精彩極了!」郭錦兒在葉清禾和王哲旁邊的椅子坐下,「王哲,清禾妹妹,你們不去看太可惜了!我真想不到,二哥打球打得這麼好!我嗓子都喊啞了!你們听听!」
她咳了兩聲,嗓子果然是有些干啞的。
王哲笑答,「我不用去看就知道!我曾經是他最好的搭檔來著!」
郭錦兒為自己的激動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哦,我怎麼忘了,你們本來就是同學!清禾妹妹也是。」
葉清禾敲鍵盤的手再次停了下來,卻听蕭伊庭的聲音嘲諷似的響起,「清禾妹妹是不會來看我打球的。」
「為什麼呀?清禾?二哥打球很帥的!」郭錦兒現在的處境有點尷尬,很為上次自己一時沖動的行為後悔,同時也想修復和葉清禾的關系,奈何葉清禾這個人讓人捉模不清到底在想些什麼,對一切都十分清淡,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使人想討好都無從討好……
蕭伊庭沒吭聲了,進去找小烏龜玩兒。
葉清禾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舞動,小店里只听見一片啪啪啪啪的聲音,郭錦兒卻一直等待著這個問題的答案,還眼巴巴地看著葉清禾。
葉清禾只好道,「我不懂籃球,是個書呆子罷了。」
「哪有啊!听小叔叔說,清禾妹妹很多才多藝的。」郭錦兒道。
葉清禾沒再說話,一心一意地修她的電腦。
蕭伊庭卻在里間跟小烏龜對話,「小烏龜,今天吃了什麼?有沒有不乖?昨天就不听話不吃東西,挨罵舒服了嗎?」
小烏龜自然不會和他達成語言上的順利交流,他
tang倒是煞有其事地等了等,等了一個回答的時間,又道,「怎麼?你難過了?告訴你,哥哥罵你,也是恨你不爭氣!話說重了些,可那不是哥哥心里所想,你這是生氣不理我嗎?快說話!」
郭錦兒听著,微微覺得奇怪,「二哥,小烏龜能听懂你的話嗎?」
蕭伊庭站了起來,「是啊!跟烏龜說什麼人話!走!吃夜宵去,餓死了!」
錦兒莫名其妙的,還是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道,「王哲,清禾妹妹,你們不去嗎?」
「不去了,還有事兒要忙呢!」
王哲和葉清禾幾乎異口同聲。
「錦兒!走了!」蕭伊庭似乎等得不耐煩,在外叫她。
「那我們就走了哦,等下二哥還送我回學校,會太晚的。」郭錦兒給了他倆一個迷人的微笑。
王哲笑著點頭,「快去吧。」
而後,又問葉清禾,「清禾,餓不餓?我媽今天做了好吃的。」
「不餓,我吃了晚飯的。」她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腦屏幕,晚飯是和蘇芷珊一家三口吃的,她本就吃得不多,只是今晚吃得格外少……
弄了不到半小時,她這台電腦就弄好了,想著還有作業和今天的學習任務,趕緊回了宿舍。
從王哲的店進學校,要經過那一排夜宵小店,期間,看見蕭伊庭跟幾個男生在劃拳喝啤酒,喧嘩聲很大,郭錦兒穿著美麗的秋群,跟這個環境很不搭,可是笑得很開心。
他們都沒有看見她,她,自然也悄悄隱退了。
他說過,他喜歡熱鬧,害怕孤獨,所以,他絕不會讓自己孤獨的……
而她,生來喜靜恐鬧,其實,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好在,她早看穿她的人生里,人與人之間的相遇不過是兩條相交的直線,會和不同的人在某個點發生重合相交,可是,最終還是會相離,走向各自的無限……
從不曾希望,所以不會有失望;
從不曾擁有,所以談不上失去;
從不曾夢想,所以夢不會破裂……
更不需要道歉,因為了解,因為不介懷……
她加快了回宿舍的步伐,就好像,她人生這條直線的延展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也不會因為誰有任何的改變。每一天,太陽都和昨天一樣升起,每一天又會有一點點不一樣,或者,她更適合這樣簡單的生活……
所以,當第二天蕭伊庭仍然咬著早餐進教室,仍然大咧咧地坐在她身邊時,她所感覺到的太陽的溫度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要一萬塊!」他在她身邊,冷不丁開口。
「……」一大早的,這個話題著實讓她吃驚了,這麼大筆錢,是要用來干什麼?猶豫了一下,只給了他一個字的答復,「好。」
他沒吭聲,臉色鐵青,「不問我要來干什麼?不要寫書面申請?」
她抿著唇,沒說話。
他從書包里拿書出來,用力往課桌上一摔,發出一聲巨響,隨著巨響而來的是他的吼聲,「我不要了!」
「……」她只能表示,她越來越不理解二哥了……
或者,這也是長大了的連鎖反應?
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之間突然就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可是,她是一個冷靜的女子,不會去想,如果回到從前該多麼美好,每一個過去的昨天都是不可重復的,這一點,她比誰都更能接受。
可是,如果蕭伊庭真的找她要一萬塊,她也拿不出來,這兩年的確攢了點錢,蕭伊庭和她兩年的壓歲錢都是一筆大數目,再加上她平日里節儉下來的,她也算小有積蓄了,不過,都投進了王哲的店里。
上課鈴響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他今天沒踩著鈴聲進教室,他的早餐,也在老師來之前啃完了,更沒有找她抄作業。
只是,上課的時候,仍然在本子上寫了字給她看,「昨天,踢疼沒有?」
她想起昨晚回宿舍洗澡時的情形,月兌下衣服一看,月復部上一片青腫。今天也一直隱隱作痛,可是,她並不曾怨他,某些時候他的心理,她還是能把握得了的……
「不。」
她在紙上寫道。
只見他在書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一支藥來,扔給她。
她一看,是治瘀傷的……
想了想,繼續在紙上寫︰二哥,我真不疼,可是,我們都長大了,能不能不要再用拳頭解決問題?
她听見他哼了一聲,很明顯,而後,還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推給她︰我幼稚。
「……」這分明是不合作的態度,還在賭氣……
過了一會兒,他的筆記本又推過來了,上面寫著︰如果他對你不好,還有二哥。
這都什麼跟什麼?這個他,是指付真言嗎?
她想繼續在後面寫,他卻把本子收回去了,指指老師,「听課。」
看著老師在黑板上寫板書,她眼前浮現的是另外幾個字︰如果他對你不好,還有二哥……
二哥……
其實二哥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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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周末,不知不覺,大學生活已經開始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里,因為各種原因,她一直沒有回蕭家去,以致蕭城興的電話直接打過來了,「清禾啊,你多久沒回家了?把蕭伯伯給忘了?」
「沒有啊,蕭伯伯,剛開學,學校事兒多。」葉清禾趕緊道。怎麼敢忘記蕭伯伯?
「呵呵……」蕭城興在那端笑,「沒忘就好!這周有事嗎?沒事的話回來陪蕭伯伯吃個飯,城卓也天天嚷著要去學校看你,說不能讓你把他給忘了。」
「沒事呢,好,我今天回來。」她只好答應。
「嗯,下午我讓司機來接你們,做好準備。」
「好。」葉清禾和蕭城興約好後,想著今晚可能回蕭家就不回校住宿了,最好先去王哲店里看看是否忙不過來,先幫他把事兒處理一些,卻不曾想,在去店里的路上遇上一個許久沒見的人——江之永。
江之永毫無疑問是沖著她來的,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她,喜形于色地跑過來,「清禾,好久沒見了!」
她點點頭,「好久不見。」她和江之永之間一直是這樣,不慍不火,不親不疏,倒是和江爺爺更顯得隨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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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卡,到現在更出來估計編輯是不可能審核的了,明早吧,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