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雪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轉過頭來對凌風道:「去喚幾個人,把軟榻抬出去!」
「這……」凌風略有些猶豫。
「王爺醉酒燥熱,抬出去涼快涼快降溫!」龍吟雪淡漠的看著凌風一字一句說的很慢。
凌風頓感壓力,暗暗抹了把冷汗,原來不止他家王爺有時舉止幼稚,就連他家王妃也是,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于是,元昭堂堂翼王,從來都是別家姑娘想留留不下的人,華麗麗的被王妃趕到庭院里睡了一夜,很久之後這事還被人拿來揶揄墨御宸。
清晨,阮雲亭慣性早起晨練,晨練完畢就想著在王府多走動,熟悉一下環境。
王府的下人起的很早,打掃院子,修剪花木,各有各的忙,絲毫不覺混亂,倒不像是草包能治理的府院。阮雲亭暗暗點頭,心中想著師父所言果然是對的,那人確實並非草包。
無意中走到主院門前,從大開的拱門看過去,主院還很安靜,連灑掃的丫鬟也還沒有開始做工。本想著或許是因為吟雪受傷要多休息,眼角余光瞥到庭院中央的一張軟榻,榻上似躺了人。
細瞧才發現竟是墨御宸,只著了單薄的里衣,躺在榻上睡得正酣。阮雲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不由一笑,也不知這墨御宸怎麼惹了師妹,竟然被趕到庭院中,虧他還能睡得那麼香甜!
紫鳶帶了幾個丫鬟帶著洗漱用具匆匆到主屋,看到軟榻擺在院中紫鳶並沒多大反應,倒是幾個小丫鬟個個被嚇得不輕。
「紫鳶姐姐,要不要喚醒王爺?」其中一個小丫鬟猶豫著問。
「不必,先伺候王妃。」紫鳶淡淡瞟一眼軟榻上睡得酣甜的墨御宸,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龍吟雪收拾好了出得房門,看著榻上某人睡得正香,頓覺無語,本想叫醒他,但是一想到昨晚不小心接吻後被他吐了一身她就不舒服,冷冷哼了一聲從榻邊經過卻沒喚他。
日上三竿,墨御宸是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的,翻身坐起抬手揉揉因為宿醉而欲裂的頭,環視一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庭院中,房門大開,想來龍吟雪已經不在房中,劍眉皺起,昨日酒後發生的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凌風,本王昨夜醉酒可是做了什麼事惹王妃生氣?」凌風為他更衣時,墨御宸突然問道。
「這……」凌風手上動作一頓。
「嗯?」墨御宸不滿的挑高音調。
「王爺昨夜醉酒吐了……」凌風利落的為墨御宸穿好衣服站在一邊。
墨御宸微微一滯,他竟然醉酒,醉酒也就算了,竟然還吐了,可是依著龍吟雪的脾氣不該因為他吐了就把他抬到院中去吧?
「王妃可還說了什麼?」半晌,墨御宸才又問道。
「沒有。」凌風搖頭。
「王妃現在可是和阮雲亭在一處?」墨御宸冠好發回身又問。
「王妃和雲亭公子用過早膳之後雲亭公子出府辦事,王妃去了銀霜那里。」凌風躬身回道。
墨御宸點頭,沒跟那阮雲亭在一處就好,他就是看不順那阮雲亭!當即也不再糾結,吩咐凌風幾句匆匆出府趕往龍騎軍軍營。
銀霜傷的太重,這些天來臉色依舊蒼白的很,傷勢剛見好轉,還不能下床,每日龍吟雪都會來看看她。
「昨日的信你可看了?」龍吟雪坐在桌邊,雙眼帶著些許揶揄的看著銀霜問道,紫鳶站在旁邊也是一臉揶揄的笑。
銀霜蒼白的小臉泛起一抹微紅,目光別向他處,嗔道:「主子又來打趣銀霜!」
龍吟雪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一手拉起銀霜的手,垂眸道:「銀霜,這些年來你跟著我受了不少苦,我只盼你日後能嫁個好人家,不再受苦。」
銀霜低頭,沉默良久才道:「是不是銀霜一身功夫廢了不能幫主子了,主子才……」
「銀霜你知道了?」龍吟雪驚訝的問道。
銀霜淒涼一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聲音染上了哽咽:「怎能不知……主子若是覺得銀霜是累贅大可不管銀霜,何必急著把銀霜送去他處?」
「我不是那個意思!」龍吟雪一急,起身擁住銀霜,她心里也堵的很:「這麼多年你在我身邊,我早已把你視為親人,雲天兆對你有意,只要他能待你好我覺得你也可以找個依靠,並非是嫌棄你。」
「銀霜哪也不去,銀霜要一輩子伺候主子!」銀霜右臂環住龍吟雪,頭埋在龍吟雪懷中。
龍吟雪輕嘆一聲,她終究忘了銀霜只是個孩子,得知功力全無,以後也不能習武,偏她又問了那樣的話,傷了她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