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感情在落的心中蕩漾開去,那是一種悲憤,就像化開在水中的紅墨水,這種感情逐漸溶解,隨即一抹猙獰在他的臉上浮現。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
連正對面的阿里亞都不禁一愣,但隨即一手揮上來,比以往任何一擊都要強。
但,意外再次發生。
阿里亞覺得只要運用進行血祭進而換來的實力,就一定可以打敗落。
然而,世界上總會有意外發生,不,或是說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少意外,所以,它又發生了。
落只手握住阿里亞的手腕,閉眼再睜開,血色的瞳中染上黑色,妖魅而詭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不斷地重復著,眼神變得有些空洞,這讓變得漆黑的眼楮看起來更加陰森可怖。
‘落……?落?怎麼了?’心凝在心中與落交流,但對方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繼續重復著︰「為什麼……為什麼……」
‘落……可能是真的被阿里亞的行為傷到了,但他並不承認原因。所以,才會這樣吧……’
突然,落一把甩開抓住的阿里亞的手,勁道太大,使阿里亞向地下飛去,接著一拳打去,正中阿里亞的胸膛,後者一吐血,落又立刻把他往天上打去,于是阿里亞的背部又遭到了無數拳擊掌打。
他好不容易以生命換取了實力,可為什麼還是敵不過落呢?
他不是王族,血族王族的血脈濃度要求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落的血脈濃度是誰都不敢想象的,除了血皇和冷風.;;挈,就連落自身也不知道,那是比當今血皇更濃的血脈,恐怖的、前無古人的百分之一百的完全純的血脈!
由此,落可以無代價地短時間內使用第一個血族——血族的創建者、血界的開闢者——冷風.;;易的部分實力,而冷風.;;易的實力到底有多少,這是沒人知道的,即使是部分實力,也是極為可怕的。
這就造成了現在壓倒性的局面。
身形宛如鬼魅,移動就像瞬移般的速度讓阿里亞無處可逃。
最後一擊,身子撞過去,阿里亞像破沙袋一樣墜落,鮮血染紅了地面。
落的眼瞳終于恢復了原樣,「我也不想這樣,只是……」實在看不過眼,你如此待她,她卻那般待你。
阿里亞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打出裂痕,坐也坐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嘴中喘著粗氣,一只手搭上落的手,嘴巴努力張開,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要說些什麼?」落把腦袋湊近,卻依然听不清。
「……」阿里亞掙扎著,「代……」
「代?」
「代我……唔!向……父親、母親,說聲……抱、歉……」
阿里亞的聲音越來越輕,嘴中,當他吐完所有的字眼,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解月兌的笑容,那樣美好,卻不會再有。他的手無力地垂落,雙眸合上,一副安然的笑容。
‘表哥,你走的時候,樣子可真是……’
那是一種解放了所有的笑容,再沒有任何東西拖累、束縛著他了,對于聶梟,他很好地完成了他的職責,他已經盡全力去拼殺,但是……力量不足,所以成了現在這樣。但是,他並不後悔,他對父親、母親的懺悔會經由落的口,向他們說清,兒子,真的錯了。
心凝的手不由握得更緊,聶梟感到她的進氣變得不通順,忍不住掙扎。
「投降,然後道歉。」
「哼……休、想!」聶梟轉動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人就這樣消失了。
心凝的手中空空如也。
環顧整個競技場都沒有再看到聶梟的身影。
‘這人居然逃跑!’
一方逃跑,視為主動棄權。
裁判宣布︰「我宣布,第四場,由世出無雙佣兵團取得勝利!三比一,第五場不用比試。第二回合第一戰由世出無雙佣兵團取得勝利,率先晉級第三回合。」
「哇哦!世出無雙,你們太棒了!」幾十個人毫無保留的贊嘆,這是最忠誠的贊美,心凝很愉快的接受了。
當此時,阿里亞的身體發生異變,身體逐漸膨脹,最終,炸裂。
濺了落與心凝滿身的血。
一點都沒有留下,這就是血族的死亡。
他好歹,想留住表哥的身體,帶回血界,給挈叔看看啊……
可事實是殘酷的,血族的死法是自爆,除了飛濺的血,沒有什麼會留下,而就連這血,也會在太陽的照耀下消失,那是真正的什麼也不留。
血族就是那麼殘酷,無論你的目的是好是壞,它都不會給你留有機會。
‘宛如慶祝她們勝利的煙花。阿里亞是否也在為她們的勝利感到高興呢?’
心凝伸手觸模地上的血液,滑膩膩的,又很黏,也很溫暖,無法想象這些血之前還那麼有生氣地在流動著……
「落……」
「沒事,我沒事。」簡簡單單的話後,落回到了神獸屋中,此刻,心凝猶豫當初是不是不該讓落出來,否則結局便可能改變,不會再讓人如此傷心。
回到棚子里,大家默契地誰都沒有說話,即使勝利是那麼能讓人快樂,大家也沒人笑得出來。
阿里亞的忠心讓所有人感動,不管是支持狼牙的人,還是支持世出無雙的人,此刻,所有人鼓掌,掌聲連連,驚天動地,都在為逝去的他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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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們獲勝。」庫里奇並沒有輸不起,「是我們的實力不夠,希望你們能夠成為冠軍!」
他由衷地祝福。
「你們隊伍中的聶梟和聶駒的來歷你清楚嗎?」
「這個……不是很清楚,狼牙從來是你想加入,我們就一定準許,家室和來歷向來不再我們考察的範圍內。」
「抱歉,問你這些。」
「沒什麼,能幫得上忙我能高興。以後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一聲,我一定前去。」
「多謝。」
前來恭賀的人大多,但大多都不是心凝認識的,她把這些都交給墨嵐,一個人出去散散心。
寫月望著心凝,拉了拉墨嵐的袖子,「心凝姐她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放心,她不是一個容易自暴自棄或是沉溺于悲傷出不來的人,要相信她。」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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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出無雙的勝利想必出乎很多人意料,這個結果想必也很少人料到。阿里亞以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主人的生命,但是卻遭到了主人的拋棄,然後他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但最後還留下了那樣的笑容。
他解月兌了,從對聶梟的報恩中解月兌,從對母親的愧疚中解月兌,從紛擾的世界中解月兌。
多麼遺憾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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