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閑,听說你打敗了三年的東學長誒,是不是啊?」
女生一臉好奇的趴在桌子上,問著自己的同桌——安可閑。
「呃,嗯。不過,只是學長讓我的而已。」安可閑這麼說,臉微紅,這是個很害羞的女孩子呢。
「好厲害,東學長是象棋社最厲害的人誒,你居然打敗了他。」
女生一臉崇拜的看著安可閑,這時,旁邊的一個經過的男生正好听到了這句話。
「安可閑,那你接下來應該是進軍中學象棋聯賽吧?」
「誒誒?閑,你好厲害哦,直接聯賽了。」
「嗯,是的。」
我的目標,就是中學象棋聯賽的冠軍,只要有了那筆獎金……
一旁的歐陽娜不屑的瞥了這邊聊的正開心的三人一眼,繼續做著自己的作業。不過是小小的安可閑而已,妄想參加聯賽打敗姐姐麼?怎麼可能!
一路上的過關斬將,,雖然很艱難,畢竟能進入聯賽的,都是各所中學的強者。打敗了同組的所有人,打敗了奇數組的所有人,對上了在偶數組的勝者——歐陽丹,安可閑很緊張,卻也很興奮,只要再打敗了歐陽丹,她就能成為冠軍了。
這一天,她正在前往賽場的路上,卻不料……
「奇怪,奇數組的冠軍怎麼還沒到場?」
「誰知道?不會是怕了吧?」
「不會吧,心理素質怎麼這麼差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歐陽丹在台下正襟危坐,右拳卻悄悄的握緊了。
終于,已經超過時限了。
「由于奇數組冠軍安可閑未到場,視為棄權,所以,本屆中學象棋聯賽的冠軍是——歐陽丹!」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站上了領獎台,心里卻是不甘心的,因為這不是她真才實力得來的冠軍,而是安可閑的棄權換來的。
她是一個熱愛象棋的人,對于她來說,這種不戰而勝,是她最不喜的事情,相比于不戰而勝,她更寧願與安可閑堂堂正正的對戰一局,哪怕是輸了。
而此時的安可閑在哪里?在郊外。她就這麼默默的蜷縮坐在草地上,頭埋進臂中,若不是還能看見她的胸膛的起伏,也許會有人認為安可閑已經死去了。
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里,听不見任何聲音從她嘴里發出,看不到任何動作從她身上出現,就像是變成了一尊雕像。
她突然站了起來,行走與常人無異,但眼中卻失去了當初的光彩,那麼的空洞和灰暗,就像是一個瀕死的人。
來到醫院里,她靜靜的坐在病床邊,看著不過三十來歲,卻憔悴的像是六旬老人一樣的母親。母親沉睡著,距離上一次她們母女相見,親眼相見,已經隔了三個多月了,這三個多月以來,母親就像是植物人一樣,無論如何對外界都毫無反應,就像是植物人一樣。
她凝視著母親蒼老的容顏,滄桑,掩不住的痛苦,她想,母親一定很痛苦吧,這麼痛苦的活著。
伸手決然的扯掉了輸氧管和輸液管,並且靜靜的呆著,陪著她的母親走向生命的盡頭,看著一旁的心電圖的起伏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條直線,發出刺耳的聲音,就像是死神的索命曲。
安可閑慢步走上天台,此時天台上空無一人,站在天台邊上,徐徐微風吹來,亂了發。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是木質的象棋棋子,卒。背面,刻了一個蒼勁有力的閑字,這是爺爺送給她的滿月禮物,也正是在爺爺的燻陶下,她才會愛上了象棋。
緊緊的握著那顆棋子,坐在欄桿上45°角望天,真是,太過分了啊,就這麼,奪了我最後的希望。
心已死,那麼,留在世上又有何意義。安可閑縱身躍下,對死的恐懼早已被對生的絕望所掩蓋。
在空中滯留著的一瞬間,她感覺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放松和解月兌,落地的一瞬間,劇痛,死亡。
她的魂輕輕的月兌離了這個血肉模糊的身軀,就像是一個無關的人一樣,看著周圍的人用或驚懼或厭惡或可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尸體,她漫無目的的看著四周,卻發現了一個身影,身為靈魂的她,不,也許應該更恰當的用鬼混,身為鬼魂的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個身影眼中暗藏的恐懼和慶幸,以及一點點微弱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