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這就去。
裝好了藥,年湘和太醫院的小卓子一起去了長樂宮。太皇太後也許是最近幾天累到了,躺在床上並沒有起來。年湘規規矩矩給她把了脈,又將藥遞給了侍女。
閉著眼楮的竇太後突然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讓年太醫服侍我喝藥就行了。
喏。
屋里的眾人靜靜地退了出去,年湘小心地扶竇太後坐起來,給她喂了幾口藥。
竇太後喝了幾口之後,問︰听說徹兒初一的時候去你那里了?
年湘手中的碗輕搖了一下,說︰是,微臣也不知道陛下怎麼去了我的陋宅,讓我好生忙了一陣。
竇太後又喝了幾口,揮手讓年湘把藥拿開了,只听得她說︰徹兒和阿嬌的事,我無力去管了,隨他們鬧去吧。你能看清楚這天下是誰的天下,說明你這丫頭明得事理,也難得徹兒看重你,我也就不擔心你偏袒著誰,將這後宮弄得烏煙瘴氣的。
年湘心知昨天對館陶長公主說的話肯定已經被她知道了,听她現在的語氣,似乎沒有不滿。原本以為竇太後那麼疼愛劉嫖和陳阿嬌,肯定是會偏袒她們的,但是今天看來,她似乎不打算偏向哪一方了。
竇太後又說︰你一會去衛子夫那里看看,昨天動了胎氣,也不知道有沒有大礙,這宮里孩子少,我心里實在是放心不下。
喏。
年湘出了長樂宮,問同行的小卓子︰衛夫人昨天是為何動了胎氣?
小卓子說︰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早上皇後娘娘去了一趟清涼宮,前腳走了,後腳清涼宮的人就急忙喊了御醫,當時還是李大人親去的。年湘思量著,自從跟陳阿嬌說了衛子夫這胎是女孩之後,她便不再為難衛子夫了,昨天又是為何去了清涼宮呢?
年湘來到清涼宮時,劉徹和衛子夫分坐兩邊坐在內殿里,年湘一一請了安才站起來。
衛子夫兩眼微紅,似乎哭過,再看劉徹胸襟前濕了一片,便知道是衛子夫的眼淚弄濕的。
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宣你來給子夫瞧瞧。劉徹說著,眉目之中卻有一絲怒意。
李政昨日來給衛子夫看過,並沒有大礙,年湘大略看過,母子都安好,按實稟報了。衛子夫听見年湘這麼說,才松了口氣,似乎除了她,對其他人都話都不信一樣。不過也難怪,她無財無勢,只有步步小心。
衛子夫又讓年湘看了昨日李政給她的安胎藥方,才派人去把藥熱了端來喝。
坐了好一會,年湘見沒有事情,就要告辭,讓劉徹和衛子夫單獨待著,可是劉徹卻起身說︰朕也該去處理政務了,一同走吧。
衛子夫挺著大肚子送劉徹和年湘出來,看著他們的背影,衛子夫無端由的心酸,手里的絹帕也是越揉越緊。她心中慌亂了,在這未央宮中,她唯一可以憑借的就是劉徹的寵愛,萬一這寵愛不再了,她和自己的孩子,可要怎麼活?劉徹對年湘的態度她看在眼里,也听說過一些,她死死地盯著年湘的背影,心亂如麻。
年湘靜靜地隨在劉徹身後,根本沒有注意到衛子夫灼人的目光,因為前面的劉徹已經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和陳家倒是處的好,她們自己心眼就多,還要你來出謀劃策?
年湘自認為自己只是個小角色,但是為什麼自己去長公主府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了?
陛下明察,微臣並沒有。
沒有?那你還說什麼要她們抓住朕的心意?劉徹回望年湘,挑著眉毛問到。
年湘無奈地低下頭請罪︰微臣處處為了陛下好,如果陛下覺得微臣多言了,微臣甘願受罰。
沒想到劉徹卻突然笑了,還伸手輕輕拍了拍年湘的腦袋,說︰朕逗你,你還當真了?朕喜歡你說的那句話,這天下是朕的,這未央宮也是朕的,她們真該看清楚,主人到底是誰!
喜怒無常!年湘給了劉徹一個大大的白眼,可惜正在大笑的某人沒有看到。
劉徹拉著年湘快走了幾步,只讓後面跟著的宮人遠遠跟著,頗顯神秘地對年湘說︰頭兩天女乃女乃將朕喊去了,你猜她對朕說什麼?
年湘老實的回答︰微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