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湘緊張的看著伊稚斜,他一身漢裝打扮,顯然是偷偷混進來的,如果被漢朝的官員發現,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伊稚斜迫切的眼光逼的年湘有些頭暈,二人站在庭院里,一時說不出話來。
冬天的寒風吹過,年湘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伊稚斜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拉起年湘回到屋中。
伊稚斜感覺到年湘的手不自然的僵硬,強笑一下說︰「我只是想看你過的好不好。」
年湘從後面看著伊稚斜,緊緊的咬著嘴唇……
二人進到屋里之後,年湘急忙找來燈火點亮了起來,又忙著去給伊稚斜倒水。伊稚斜拉住手忙腳亂的年湘,輕聲問到︰「你在害怕?」
年湘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只是低聲說︰「對不起……」
伊稚斜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垂著頭的年湘,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怪她不辭而別嗎?還是怪她躲藏不見?他都不忍心怪她。找尋了大半年的人終于站在他面前了,心中原有的怒火全都消散了,只要她平安就好!
「你現在過的好像還不錯,可是長安里安全嗎?」
「還好,我一直隱藏著身份,沒幾個人知道我回來了,那些熟悉的人我也沒敢去聯系……」
「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你如果想回長安,我會安排人送你回來,你不必逃。」
年湘愧疚的看著伊稚斜說︰「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
伊稚斜拍了拍她的頭說︰「既然你不想讓我插手,那我便等你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來找你,草原上永遠有你的位置。」
年湘漆黑的眼眸中漸漸生出霧氣,嘴中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伊稚斜又說︰「我剛剛看到跟在你身邊的那個丫頭受傷了,雖然我說好不插手你的事情,但是你讓我留個人在你身邊照顧你,好不好?你這樣很危險。」
「其實……不用的……」
「嗯?」
年湘見伊稚斜皺起了眉頭,只好轉而說︰「好吧……」
伊稚斜輕輕吹了個 哨,一條黑影滑進屋內,拜倒在伊稚斜和年湘面前。黑影抬起頭來,那張嫵媚的臉龐,正是塞上花的柳娘!
「柳娘?」
看著一身黑衣素面朝天的美人,年湘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那個濃妝艷抹的柳娘了。
伊稚斜對柳娘說︰「你以後就留在長安照顧年湘吧,她說的話就是我的命令,明白了沒有?」
「是,主公!」
而後,伊稚斜有些不舍的對年湘說︰「我還要連夜趕出城去,這里不可久留,你要多保重。」
年湘點頭說︰「你路上小心,再不可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伊稚斜難得的燦爛一笑,湊近年湘在她臉上迅速一啄,而後飄然而去。
年湘猝不及防的被伊稚斜吻了一下,臉上大窘,正惱怒的要吼他,可房中哪里還有伊稚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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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二月,長安街頭巷尾談論的便是即將開業的「來儀閣」,由鳳滿樓和白濟堂一起推出的女子足療館,足以讓大家又新奇又期待。雖然說了是專為女子提供服務的足療館,但是依舊有很多男人在來儀閣的兩層小樓前徘徊不定,大家都期待著,看看有哪些名媛貴婦會首先來湊這個熱鬧。
來儀閣設在長安第一大衣坊錦繡坊的對面,連續一月的宣傳已經讓它聞名遐邇,但是究竟有多少女子回來,倒真是個問題。
開業頭一天,趙前擔憂的對年湘說︰「姑娘,現在名頭倒是叫的響,但是那些小姐夫人們真的會來嗎?」
年湘淡淡的笑了下,說︰「把那些該送的請帖都送出去便是了,不用擔心。」
趙前見年湘胸有成竹的樣子,便退出去忙其他事情了。
年湘又問身邊的柳娘說︰「我親自寫的請帖可是派專人送去的?」
「是的,姑娘放心吧。」
第二日,老天給了一個好天氣,襯的來儀閣更加喜氣了。與白濟堂和鳳滿樓有生意往來的商賈都前來祝賀開張大吉,門口好不熱鬧!柳娘和趙前在前面招呼著客人,而年湘則靜靜的留在後面,等著特殊客人的來臨。
年湘已經連喝了兩碗茶了,終于等到了巳時整,來儀閣外突然喧嘩了起來,皇後的鳳駕竟然來了!
仔細梳妝過後的陳阿嬌,在侍女的陪伴下,緩緩從華麗的馬車上走下,而她的母親館陶長公主的車駕緊隨其後。待母女二人都下車之後,才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隨著柳娘的帶領,走向來儀閣。
皇後親臨來儀閣的消息迅速風傳整個長安,所有貴婦都在猜測著那里到底有什麼特別,竟然引得皇後娘娘親自到來,難道當真是「有鳳來儀」?
先說陳阿嬌和館陶在柳娘的帶領下,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了一件裝修極其奢華的包間當中。她們甫才坐定,一個倩影便從後面的屏風中轉出,盈盈拜到︰「名女參見皇後娘娘、長公主。」
阿嬌和劉嫖都睜大了眼楮,驚喜的說到︰「當真是你?」
年湘取掉臉上的面紗,對她們笑了笑,說︰「御醫年湘已經不在了,我現在只是普通的一個小商人而已。」
她們自然听得懂年湘話中的意思,劉嫖拉年湘過來坐下說︰「前段時間收到你的信,我可真是不敢相信,你失蹤了這麼久可讓人好找,這次又弄的這麼神秘邀我們到這里相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年湘說︰「讓長公主擔心了,我……長公主還記得我去馬邑之前說的話嗎?」
劉嫖思索了一會問到︰「你是為了逃避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