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年湘陪著阿嬌在椒房殿附近走著,阿嬌尋思著說︰「這次宮內宮外能來的人都來了,唯獨少了那邊的那位呢。」
年湘見阿嬌指的方向,是清涼殿。
「她一向謹慎,你以前對她也算不錯,怎麼這次就沒現身,真是稀奇了。」
年湘笑了笑說︰「娘娘可別小瞧了她,定有事的。」
說著可巧了,她們正說著,一對侍衛從旁邊經過,是衛青帶頭。
「拜見皇後娘娘。」衛青低聲拜到。
「起吧,你這急匆匆的是往哪里趕?」阿嬌問到。
「回稟娘娘,衛夫人今日舊傷復發,隱有大礙,我正要趕去看看。」
「哦?」阿嬌略有些驚訝,「你姐姐的傷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嗎?怎麼會復發?」
「微臣也不知。」
「那你便去吧,今日晚了,我明日再去瞧瞧。」
「多謝娘娘關心。」衛青回稟完抬起頭,穿過阿嬌的肩頭,看到在她身後三四步遠處的年湘,但是年湘似是不認得他一般好奇的望著。
衛青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向清涼殿走去,可是眼前浮現都全是年湘剛才那清澈的眼神。真的就失憶了嗎?他反復尋思著,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他又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
年湘看著衛青離開,和阿嬌一同往另一個方向散步走去。
阿嬌又回頭看了眼清涼殿的方向,冷笑著說︰「這樣拙劣的法子,也真做得出來。」
年湘無聲的笑了笑,說︰「她必定是慌亂了,沒想到我這一回來,讓她這般不好受。」
她又看向一直跟在後邊的李妍說︰「這次便由你來替皇後娘娘打贏這場仗,如何?」
「我?」
李妍沒想到機會如此之快的來臨了,心中欣喜。
第二日,劉徹下了朝來到椒房殿看望年湘,順道在那里用了餐。年湘現在見著劉徹既不驚也不躲,但是也沒有其他表情,倒似看普通人一般。不過劉徹倒覺得這樣新奇,也樂的花點功夫慢慢讓年湘適應他。
他們飯後又說了一會話,年湘突然心悸難耐,眼見就暈了過去。劉徹大駭,宣來御醫也沒有用,只是干著急。看著床上昏睡的年湘,劉徹心焦的幾欲掀翻桌子。如果掀翻未央宮所有的桌子能救她,他只怕早就做了。
「陛下……」
一個柔弱的聲音喊到,劉徹回頭看到,是李妍。
「何事?」
「奴婢有一事要報……」
劉徹見不得這種吞吞吐吐的樣子,便不耐煩的說︰「有要事就報,沒事就下去。」
李妍心中一跳,趕緊說︰「其實奴婢在進宮前見過年太醫……」
劉徹急速轉身,盯著她說︰「詳細說來!」
「奴婢在來長安之前,和兄長是住在巨野澤的,就是去年洪水淹的地方。當時我們兄妹逃了出來,但奴婢卻病的嚴重。兄長听說附近有‘藥王娘娘’到處救人送藥,便帶著我去了。藥王娘娘真的是好人,很快就將我醫好了,正當我要去感謝她時,卻怎麼也找不到她了,只在她曾住宿的地方能夠看見了半截空竹和半竹鮮血……」
劉徹眉毛一揚︰「半截空竹和半竹鮮血?」
李妍似乎很是害怕一樣,但依舊點了頭,鼓起勇氣繼續說︰「奴婢的外婆是苗疆女子,兒時曾听她說起過一些奇特的事物,奴婢隱約記得……那東西是用來制忘憂蠱的……」
「忘憂蠱?是何東西?」
「奴婢只知曉大概,也不清楚,只曉得忘憂蠱是由一種幼蟲浸血長成,並配以巫術煉制的一種蠱蟲,被下蠱之人會失去記憶,並要不時嘗受錐心之痛。」
劉徹听李妍講著,手下已經使足了勁道在克制著,不覺脖子上已經是青筋直冒。
「你為何不早早稟報?」
李妍听劉徹猛的斥責出,急忙說︰「奴婢並無證據可拿出,再說這巫蠱之道本就為邪物,奴婢實在不敢亂講……」
「罷了,你起來吧。說來你也有功,你好好照顧年湘,以後一並重賞你。」
還不待李妍謝恩,劉徹便大步走出,消失了。
晚間,阿嬌帶著飯菜來到年湘屋里看她,年湘見她來了,自行坐起說︰「都是裝病,皇後娘娘可看出什麼不同?」
阿嬌笑了一聲說︰「你要高明許多,為著查這事,陛下必定要忙碌許久,近期怕是管不了其他人了。」
年湘搖搖頭說︰「不對,我不喜歡那種坐山觀虎斗的人,好戲要大家一起演才好看,不是麼?」
阿嬌想了一會依舊不解,問到︰「你是說誰?」
「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