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之後,衛青決定不把此事告知劉徹,也許衛子夫待在這里要好一些。雖然剛剛那名女子恐嚇了衛子夫,卻未曾真正地傷害她,而且有霍去病照料,她應該會無事的吧。
出了山泉居,衛青徑直來到鳳滿樓,龜公見衛青來到,趕緊迎接到︰「大將鍕肯光臨鳳滿樓,真是讓本樓蓬蓽生輝,您是想吃飯、听曲,還是要找哪位姑娘呢?」
衛青臉色鐵青,來這種地方實在不是他所願,但是他現在實在有事情想問李延年,只好來了。
「給我一間包廂,將李樂師請來,就說故友來探他了。」
龜公將衛青安置好了之後,迅速地去請李延年,等了好久,李延年終于慢吞吞的出現了。
看見衛青,他皺了眉頭,似乎是不願見他一樣。
「衛將鍕今日怎麼有興趣來這種煙柳之地?」
衛青示意李延年坐下,並說︰「我是有事想要問你。」
听了這話,李延年別過頭說︰「你所問的,我當年都告訴你了,你為了你的姐姐,我為了我的妹妹,你若要拿此事去要挾我小妹,我也無話可說,這本就是我們兄妹該承受的罪孽。」
衛青搖頭說︰「並不是那件事情。我是想問另一件事情,年太醫當年為何而死?」
李延年听到問題的那一瞬間,便愣住不說話,心里似是沉入萬丈深淵一般,即內疚又撕痛。
「你當年不曾問我,現在又懷疑年太醫的死于我有關?」
衛青說︰「我當年以為她的死也是受巫蠱所控制,可是我近日得到消息得知,她當年並不曾被人下蠱,那麼到底是何事會讓她自盡呢?你們兄妹既然有本事得知皇後不孕的真實原因,又借我三姐之手讓皇後得知,在那件事情當中,你們是極有份的,如此,年太醫的死,也有可能是你們所為!」
听到衛青的指責,李延年並沒有憤怒,也沒有激動,而是悄然留下了淚來!
看著那兩行清淚,衛青聲音柔和了一些說到︰「其實我早該想到,你辭官離宮,與李夫人斷了關系,這分明就是為了贖罪,你改名為延年,就是在向年湘贖罪,對不對?」
李延年緩慢說到︰「不錯,當年的事情的確與我們兄妹拖不了干系,妍兒既然做了那樣的事情害了恩公,那麼我怎麼可以原諒她?」
「到底是何事?」
李延年深呼一口氣,回憶著當年的事情說到︰「在長門宮大火那天,年姑娘剛被聖旨傳回宮中,我便被令佷霍去病找到,他要我將一個靈符帶進宮交給年姑娘,否則她會有性命之憂,而後急匆匆的走了,說是有其他要事要辦。
我一個宦官是無法探視犯人的,便帶著靈符進宮找到妍兒,讓她帶我去探望年姑娘,誰料她知道了此事之後堅決不讓我去,而且奪過靈符將它撕毀。
妍兒說年湘是她最大的絆腳石,她不能讓她安然的回到宮中,否則陛下眼中永遠看不到她。我氣她忘恩負義,但靈符已毀,我也沒有辦法,誰料那天晚上,年姑娘便真的去了……」
听完李延年的回答,衛青驚訝極了︰「是去病讓你交的靈符?」
李延年答道︰「是,小霍公子與年姑娘在宮外交往甚密,他雖然年紀小,但是見他說的那樣認真,便知事情不簡單,誰料我還是沒有將事辦成。雖然後來小霍公子意外失憶,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個事情,但是我自己卻原諒不了自己。」
衛青靜坐著思考了一會,此事雖有李延年口述,但他拿不出證據,而且若讓李延年真正去指證李妍,只怕沒多大的保障,萬一他到時候不承認,只怕劉徹還會以為他要栽贓嫁禍。想罷,他辭別的李延年,轉而去了桑府,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們私下來解決吧。
待衛青將衛子夫和李延年的話都說于桑弘羊和茗丫听後,有人恍惚有人氣憤。
桑弘羊說︰「真有這樣歹毒的巫蠱,竟然要毀人魂魄!那叫楚服的人怎麼如此惡毒,她此時又在哪?」
衛青回答道︰「當年搜索過施蠱之人,但是一無所獲,現在時隔多年,我們又去哪里找呢?」
茗丫的手指已被自己捏的咯咯作響,嘴里反復咀嚼著兩個字,桑弘羊湊近了一听,竟是「李妍」二字,他嚴肅的說到︰「茗丫,你不能隨意亂來!」
「如今已知師父是被她害死,你還要我坐等什麼?」
桑弘羊嘆氣說到︰「你為何一遇見你師父的事情,就這樣急躁沖動,事情還未弄明白,你殺了李妍便是抱了仇了?」
茗丫被桑弘羊一語驚醒,是呀,李妍只是沒有將靈符傳遞給師父,那師父究竟是為何而死,這靈符又有何作用呢?
想到不解之處,茗丫憤恨的跺了下腳,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桑弘羊踱步幾周之後問衛青︰「此事的關鍵還在于你的外甥霍去病,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可恨他現在什麼也記不起了。」
衛青同樣皺眉,事情似乎又走入了一個死胡同。
122觀心
漸漸入冬,年湘越發的懶散不想動了,趙前派人請了她幾回,她琢磨著趙前肯定又要重提嫁人之事,所以推辭了沒去。可如今,趙前都親自來找她了,也由不得她逃避了。
在年湘的房中,趙前兩眼里都裝著笑,對年湘說︰「湘湘,你也不用瞞我了,有心上人是好事,趙伯不會阻攔你的,你該早些告訴我,我也好早早的安排了你的事情呀。」
被趙伯這麼一說,年湘愣了,自己何時有了心上人?
「趙伯,我沒有什麼心上人。」
趙前假意將眉毛一豎,說︰「你是不把趙伯當自家人了,都有好多人告訴我你和霍公子走的近,我問了思怡那丫頭,她也說你和他對上了眼,你怎麼就獨獨瞞了我呢?」
年湘听了這話,悔不該前些日子總和霍去病在街上轉悠,如今怎麼就讓他們想歪了呢?
待她正要解釋時,見趙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您還是有什麼話一次都說了吧,待您都說了,我便跟你一樣樣解釋!」
趙前咂了咂嘴說︰「要說霍公子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和他這本就亂了輩分,可是我又尋思著,你重新活了一遭,這輩分年齡之說應該就站不住腳了。可是這心里頭哇,總有些別扭。不過霍公子人不錯,你和他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
年湘現在真是頭暈腦脹了。看來趙前這些天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不少東西。
「趙伯,你既然知道我是看著霍去病長大的。我對他怎麼又會有男女之情?雖然他此刻不記得以前的過往,可是我卻是記得地,我現在對他就如同自己的弟弟一般。別人誤會了,你怎麼能誤會呢听了年湘的解釋,趙前依舊有些不信︰「你真地和他沒有男女之情?」
年湘重重的點了頭。
趙前突然拍腿大呼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