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遇到了一個騙子,但是桑弘羊和年湘都的興致都沒有受到影響,依舊興高采烈的看著花燈。
晚了許久,見時候不早了,桑弘羊便送他們回了來儀閣,自己再回家去。
年湘注意到茗丫從射箭之後,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她們回到來儀閣後,年湘和茗丫在房中坐下,便問她︰「你可是有了什麼心事?」
茗丫看了眼窗外皎潔的滿月,說︰「今日元月十五……」
年湘沒明白茗丫的意思,便問到︰「今天的這個日子,有什麼不對嗎?」
「師父你不知道嗎?霍弟弟得了一個怪病,每隔三個月便會發作一次,今日便是他的發病之日……」
听茗丫說起,年湘非常驚訝,她從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便仔細的問起來,茗丫便將上次見霍去病發病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年湘听完後心情沉重,放在桌旁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她突然覺得今晚的月亮好冷。
茗丫說霍去病的病是在失憶後才得的,年湘特別注意到了這一點,又聯想到歷史上霍去病是英年早逝,心便揪到了一塊。難道他的病和最後的早死都跟神魄被封有關?
年湘伸手捂住胸口的白玉扳指,它已經安靜了好久好久,再也沒有反應了。她想到自己現在享受的生命是霍去病用痛苦換來的,心里就格外難受。再回憶起楚服所說的解救之法,她的心不禁顫抖起來了,到底該怎樣選擇?
151分梨
三月的風格外大,年湘思考了良久,終于決定返回長安去找霍去病,欠別人恩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更何況霍去病現在還受著痛苦的折磨。
桑弘羊早在二月初便返京了,年湘這次進京沒有提前告之他,因為若讓他知道,肯定是不會讓年湘進京的,畢竟,劉徹派出尋找年湘,或者說是尋找方芳的人手,一直都沒有放松。
和茗丫一起租了個馬車,年湘輕裝回到長安,來儀閣她是不敢住了,便和茗丫一起住在客棧里。
在房中休息了半日,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後,年湘便要去找霍去病,茗丫擔心年湘暴露身份,便讓年湘留在客棧,自己去霍府聯系霍去病。
趁著夜色,茗丫輕巧的隱沒入夜色當中。一個時辰後,她帶回的消息卻是霍去病再次西征了。
年湘嘆息的說︰「錯過了嗎……他怎麼走的這樣急,沒听說邊疆有戰事呀?」
「我回來的時候打听過了,霍弟弟這次是因為逃婚而去的西北。皇上賜婚,讓他娶衛長公主,他不肯,便逃到鍕營去了。」
「誒?竟是這樣?」年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又在想些什麼東西,便又听茗丫說︰「師父,桑公子接到你失蹤的消息,正派人四處找你,你不見他嗎?」
弘羊……桑弘羊……年湘心中低低的念到,突然覺得心里十分心酸,楚服當日同她講,要想讓小閻王解月兌七世輪回之苦,必須將小閻王失去的仙魄還給他。而他的仙魄此時就被禁錮在白玉扳指中維持著年湘的性命.,1k.更新最快.而且,要想還仙魄于他,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和霍去病行房事結合。
年湘為了此事不知徘徊矛盾過多少回,每每想到楚服說地話。她的心就開始顫抖。雖然她不知道失去小閻王的仙魄,自己是否會立即命殞魂滅,但是單是讓她和霍去病行房事而結合這一事,便讓她受不了,她這樣如何對地起桑弘羊?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救小閻王。那她此時又有什麼資格去見桑弘羊?她最終怕是要負了他了……
又是一個不眠夜,年湘靜躺在床上,這麼多年的事情不斷地在她腦海里流轉,舊時的人,舊時的事不斷的纏繞著她,她喃喃的說︰「死便死吧……讓是所有地事情來個了結。」
翌日一大早,年湘便計劃著去西北找霍去病,並且是說到做到,立刻要出發。茗丫現在除了跟著照顧年湘以外。其他什麼也不多說,因為她早就感覺出年湘對于霍去病,有事瞞著她。而這個事情讓年湘非常痛苦。
他們二人從長安西門出去,年湘停下馬。從衣中抽出一方絲帕對茗丫說︰「幫我把這個送到桑府吧。我在前面的十里亭等你。」
茗丫清楚的看到了年湘眼中的痛苦,白淨的絲帕上只在一角繡了一只被切做兩半的梨。並在下面繡了一個「湘」字。
「師父,你這是……」
「你快送去吧,我在前面等你。」年湘轉過臉去,迅速的策馬而行,茗丫看著她顫抖的背影,只好返身城中。
桑弘羊徹夜坐在書房中,等待著派出去的人傳回消息。可是眾多被派出去打探年湘下落地人又怎是一時半會回得來的,他這樣坐著等待也只是他焦急心情的體現。他想不明白年湘好好地在洛陽為什麼會一夜失蹤,不過唯一讓他安慰的便是茗丫也一同不見了,這是不是就說明茗丫陪在年湘身邊?那麼她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他想把整個世界翻開來尋找年湘,可以又不得不小心著不能讓劉徹地人發覺異常,這樣找人,效果自然不佳。
當天邊漸漸泛現魚肚白地時候,他起身走出書房去洗漱,準備進宮早朝。待他再次回到書房取今天早朝要用的奏折時,卻發現書桌上多了一塊雪白地絲帕。
他驚疑的看了看四周,而後拿起絲帕,一展開,就看見那個淡青色的「湘」字處于邊角上。可是再一仔細看,他整個心便如掉進冰窟里一樣!
「分梨……分離?湘湘……這是為什麼?」
緊握住絲帕,桑弘羊悲涼而又心急的喃語著,直到管家找到他催促他上朝,他的腦中才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面無表情的將絲帕塞入懷中,拿起桌上的奏折,冷靜了一下頭腦便轉身出門了。
茗丫躲在屋頂上看著桑弘羊寂寥的背影,又想起孤寂的年湘,她怎麼也不明白,好好的兩個人,為何會如此?
因為擔心年湘一個人會有危險,茗丫沒有多留,轉身便出城追趕年湘,匯合後,二人便一路西行,往隴西而去。
此一路上,年湘出奇的少語寡言,這讓茗丫的心也越揪越緊,但是縱使茗丫問再多次,年湘總是淡笑著說︰「我沒事,不要擔心這樣十幾天下來,年湘突然在到達隴西郡的那一天倒了下來。高燒,無休止的高燒,茗丫將年湘安置在客棧中,反反復復請了很多大夫,硬是給年湘灌了不少藥,卻一直不見起色。
茗丫自己也略懂醫術,她知道這樣持續高燒的後果將是相當嚴重的,她心急如焚的看著隴西的郎中一個接一個的給年湘整治,卻沒人知道年湘高燒不退的原因。
其中一個老郎中捻了捻胡子說︰「這位姑娘的熱癥雖發于表,卻是攻于心,心病不除,再多的藥石也無用啊。」
茗丫听他這樣一說,卻更沒了辦法,她明知道年湘今日傷心是因為和桑弘羊分開,但是他們分開的原因她卻是絲毫不知,而且他們此刻身在西北,如何去解除年湘的心病她送走各位郎中之後邊給年湘擦拭著汗水,邊努力思索著,她最後決定去找霍去病。她幾乎能肯定,年湘這樣肯定跟霍去病有關,因為年湘就是在決定去找霍去病之後才會跟桑弘羊分開,繼而情緒才會變差以致生病。
想到這一層上,茗丫便給了店小二重金,讓他們幫忙照看年湘,隨後火速的奔向隴西城外的鍕營……
152夢魘
隴西以北駐扎著邊疆大鍕,自去年夏天班師到此之後便沒有撤離了。
此時邊疆安寧並無戰事,大鍕也只是安扎在這里修整待命。霍去病悠閑的躺在自己的帳篷里看著兵書,他為了逃避和衛長的賜婚而回到鍕營,沒有朝廷的命令又不得主動攻擊匈奴人,他此刻還真成了一個閑散人。
忽然帳內刮起一陣輕風,霍去病的嘴角微微揚起,此刻不用看他也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你只管從鍕營大門進入,我的兵士現在都認得你,沒人會攔你的。」霍去病放下兵書,抬頭看著潛入鍕營的茗丫說到。
茗丫站穩還未喘幾口氣,就焦急的說到︰「我師父病重,你快去瞧瞧她吧。」
霍去病原本淡和的臉上神色一凝,問到︰「方姑娘此刻在
「就在隴西城里,我們是來找你治療失憶之癥的,可是一到隴西師父就病倒了,請了好多大夫也不見好。」
听完茗丫的話,霍去病立即讓士兵準備了兩匹馬,和茗丫二人火速的出營進城去看望年湘。
年湘被高燒燒的糊里糊涂,不停的做著各種各樣地夢。腦海中一會出現桑弘羊的面孔,一會又換成霍去病,再下一刻卻又突然變成劉徹。眾人輪番上場過後。迷霧背後,卻傳來楚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