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待在這茅屋里,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游戲機,總之沒有一切娛樂設施,實在是無聊的緊,但奈何這茅屋前面連著白家,後面靠著大山,能出去的路只有從前院走這一條,所以水蘇只能在百無聊賴之際與茅屋角落里的一窩螞蟻、聊天、談心…
不過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好,中午日頭又大,將茅屋蒸的熱烘烘的,連螞蟻都不怎麼願意出來遛彎,水蘇無奈,只能抓了兩只出來偵查的小兵將,將其放在桌子上用根麥稈子逗弄,嘴里還喃喃的,和小螞蟻聊著天…
「哎,小螞蟻,你說姐姐還能回去嗎?」水蘇將麥稈放在螞蟻的面前,引誘著它爬上麥稈,然後對著小螞蟻說…
小螞蟻不理她,只努力的爬啊爬…
水蘇又將小螞蟻從麥稈上弄下來,埋怨道︰「這都什麼破穿越嘛,沒錢沒勢沒美男,本姑娘一身廚藝還無處發揮。如今這般也沒見有個絕世大俠來拯救自己,就算不是大俠,有個俠客也行啊,江湖救急嘛…」
說著說著,水蘇不禁有些傷感和擔憂,現在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一定很擔心她吧,可是她,除了在這個異世堅強的活下去之外,毫無它法…
小螞蟻看著突然沉默下來,不說話,也不再逗弄它的女人,繼續努力地爬啊爬,爬啊爬,只是這一次,卻不是爬上麥稈,而是爬上了某個傷感女人的手背…小螞蟻咧咧嘴,準備一口咬下去…
卻不料,被一雙大手捏住,然後輕輕一拋,在空中劃下一道弧線。悲催的小螞蟻,內流滿面,在心里哀嚎著︰「嗚嗚,你們都是壞人,我要告訴蟻後,壞人壞人…」
「三妹,發啥呆呢?」扔完螞蟻,白冬青看著才回過神的水蘇問道…
水蘇抬頭,就看到白冬青在她面前坐下。中午的太陽太過毒辣,白冬青皮膚被曬得微微發紅,鼻尖上掛著細細的汗珠,鞋子上也粘了許多的泥土,但很明顯是剛從田里回來就到後面來找她了…
她的心里有些許暖流滑過,心里的傷感和擔憂也散了不少,順手就為白冬青倒了一杯水,笑著說︰「也沒想啥子,就是有些無聊。」
白冬青接過水,一口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才說︰「三妹,哥知道委屈你了,娘態度那麼強硬,爺爺也不想管,爹爹又說不上話,我…」
「哥。」水蘇打斷白冬青的話,「水蘇明白的,你不必為我煩心。」該做的事她都已經讓采蓮去做了,現在只等一個結果。如果不出意外地話,那宋老爺是決計不會再娶她的。不過,現在她還不想將此事告訴白冬青,看看再說吧…
白冬青看了看水蘇垂下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讓她本就美麗的面龐多了一份嫻靜…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去說,總歸,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幫不了妹妹。孝一字也是個沉重的擔子,壓著他,連帶著他的心也沉重了起來…
水蘇略抬了眸子,看著白冬青再次將杯里的水喝完,卻沒有言語。她差不多了可以明白白冬青心里的想法,他想幫自己又顧忌著自己的他的娘親,但終歸是孝字大了一頭,所以現在心里滿是對自己的愧疚之情…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沉默,直到白冬青拿過水壺說是為水蘇添點水,順便把飯拿過來,水蘇才應了聲是…
水蘇看著白冬青離開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終歸還是自私的…
是啊,愧疚的力量其實十分的強大。因為愧,所以會想要不斷地去彌補,就像個無底洞…
……
水蘇走到床邊躺下,熱意夾雜著困意席卷而來…。才一個早上,她就經歷了不少呢,還真是有些疲乏…
慢慢的,水蘇閉上了眸子…
……
輕紗曼曼,碎了一地的斑駁月影…
依稀中,男子冷漠的眉眼,就那樣直直的撞進了女子的心中,只是太過模糊,總覺得看不真切…
她想逃,卻被猛地拉著手腕扔進了床內…
她看著他眉宇間的冷漠,以及周身縈繞的寒氣,下意識的想要尖叫,卻發現,什麼都喊不出來…
只能看著一身黑衣的男子一點一點的將她揉碎在骨子里,混著斑駁的月光…
輕紗落下,蓋住了一室的旖旎春色…
……。
水蘇一驚,猛地睜開雙眼,坐起身模了模自己的衣服,松了口氣…
「呼…原來是場夢。」水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春夢了無痕啊…
不過這春夢似乎太過真實了些,她甚至可以切身感受到女子身上的顫栗,內心的無助與彷徨,以及深深地不安…
水蘇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壺和飯白冬青已經送來,應該是看她還在睡覺便沒有吵醒她。看著這所謂的飯,其實就是一貨真價實的窩窩頭,她憤憤的想,這就是虐待,**luo的虐待。但她不知道的是,這其實就是尋常人家的伙食,不過是沒有給她菜湯和偶爾有的小菜罷了。因為她的便宜娘發話了︰那小蹄子,有個窩窩頭吃就不錯了,別指著喝湯…
所以,注定了水蘇的窩窩頭生涯還很漫長…
水蘇感覺身上的汗有些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沒辦法洗澡便只能忍著。她將水倒在手心,胡亂的抹了把臉,這才感覺清爽了些…
她看了眼外面依舊炙熱的陽光,又想起剛剛的那個夢,幽幽一嘆︰果真是白日做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