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二姐姐上香遇上了劫匪,那些劫匪都是窮凶極惡沒見過女人的,見著誰都想拉回去做壓寨夫人,二姐姐,他們盯著你看的時候是不是眼楮都直了,還流口水?二姐姐能平安回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蘇淺月扯了扯蘇汐月的衣袖,但是蘇汐月卻不管她,反而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沒看到方姨娘在蘇心灕那吃了悶虧了嗎,要是這時候她替她出口惡氣,方姨娘還能少的了她的好處?方姨娘說了,等她成了夫人,就會將她過到她的名下,到時候她成了相府的嫡女,一定可以指到好人家做妻,在此之前,她當然要好好表現了。
「妹妹若想知道,下次遇見了,不就清楚了嗎?可就是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有我這樣的福澤和運氣了。」
蘇心灕輕笑了一聲,似乎,從一開始她就受老天的恩寵,嫡出的身份,外祖父一家的疼愛,就算慘死之後才有機會重生復仇,上輩子,是她錯用了這份眷顧,這輩子,她可不會再干那樣的傻事。
「妹妹今年才十歲,就想嫁人了嗎?」
何姨娘一听,臉都綠了,這分明就是詛咒她的汐月被人劫持然後拉去做夫人,等方姨娘一被扶正,她的汐月就是掛在夫人名下的嫡女,到時候是要給世家公子做正經夫人的。
「誰說是我想嫁人的,我說的是你!」
蘇汐月見蘇心灕誤解自己的意思,蹭的站了起來,手指著她大聲解釋道。
蘇心灕聞言,優雅的品著跟前的茶水,臉上瞧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悅,看的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心里又是著急又是冒火,相爺(爹)馬上就要到了,要這時候蘇心灕和蘇汐月掐起來,到時候相爺(爹)肯定會認為她沒有一個嫡女該有的風度和教養,因著這一兩天發生的事情,他心里對蘇心灕本來就有很大的不滿,這時候再有一把火,那不就燒起來了嗎?
「妹妹,我念你年紀尚小,今日就不與你計較,你若真想嫁得好,就注意自己的言行,若你這德行被其他夫人瞧見了——」這樣不懂上下尊卑的悍婦,誰敢娶?
蘇心灕聞言,淡淡的笑出了聲,她一派的和顏悅色,蘇汐月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模樣,心頭越發來氣,平日里,她在蘇心灕面前囂張慣了,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一個沒忍住,「蘇心灕,你什麼意思?」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蘇博然剛來,就看到這一幕,當下擰起了眉頭。
何姨娘和蘇汐月一听這聲音,嚇得臉色都白了,何姨娘反應快,以最快的速度扯了扯蘇汐月的衣裳,蘇汐月會意,立馬委屈的哭出了聲。
蘇博然見狀,頓時不悅的看向蘇心灕,「灕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會哭的娃兒有女乃喝,當然,也有爹疼。
「不過就是姐妹間的玩鬧而已。」
方姨娘站了起來,‘好心’的替蘇心灕解釋道,看似是替蘇心灕辯解,實則是將罪名直接扣在了她頭上,嫡姐與庶妹斤斤計較,這傳出去,都不好听,不過只要能將蘇心灕的名聲毀了,賠上一個蘇汐月又有什麼關系?
「相爺,您來了。」
柳姨娘站了起來,然後扭著和柳枝一樣的縴細腰肢,走到蘇博然面前,挽住他的手臂,「二小姐對著小姐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把妾身都給嚇死了。」
柳姨娘在蘇博然的身上蹭了蹭,將方才蘇汐月和蘇心灕之間的爭執一五一十說了遍,這麼多人都在場,她自然是實話實說,並沒有添油加醋,不過她的欲言又止,還有臉紅的模樣,都讓人覺得蘇汐月做的都是很不合身份的事情。
「相爺,二小姐才十歲嗎?怎麼說出那樣的話,羞死妾身了。」
柳姨娘說著,又在蘇博然的懷中蹭了蹭,臉紅的越發厲害,看的蘇博然是心猿意馬。
「父親,我沒有。」
蘇汐月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可看到蘇博然這樣看著自己,頓時害怕了起來,停止了哭泣,十分慌張的搖頭辯解。
「父親。」
蘇心灕這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施施然走到蘇博然跟前,福了福身,「母親過世的早,父親長情,到現在都沒有再娶,父親每日忙于朝務,女兒身為相府的嫡長女,自然應該肩負起教育妹妹們的責任,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沒有教好二妹妹,二妹妹今年已經十歲了,再過幾年便可以議親了,她若是這個樣子,女兒擔心那些世家夫人不喜,對父親的名聲也會有虧損。」
蘇心灕垂著眼瞼,句句都是從大局出發,雖沒有落淚,不過那眉眼間流露出的委屈並不比蘇汐月少。
「你胡說!」蘇汐月越發的著急了。
當下,蘇博然越發不喜蘇汐月那個作風。
「都是女兒的錯。」
蘇心灕的腦袋垂的更低。
「這事錯不在你,汐兒,你可知錯,身為庶妹,不服嫡姐的管教,以下犯上,何姨娘,你養的好女兒!」
蘇博然扶起蘇心灕的手,「你受委屈了。」說著,便牽著蘇心灕的手,讓她在自己的左手邊坐下,方姨娘看到這一幕,氣的肺都快要炸開了,那原本是她的位置,蘇博然這樣做,分明就是承認了蘇心灕在相府的地位,凌駕于她之上的地位。
她咬牙,瞪了蘇汐月和何姨娘一眼,一群沒用的東西,蘇汐月看著方姨娘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縮了縮脖子,極為不甘心的剜了柳姨娘一眼,都怪這個該死的姨娘,要不是她的話,父親早就重罰蘇心灕了。
「二小姐,你瞪我做什麼?」
柳飄飄嚇得再次撲倒在蘇博然的懷中。
「來人,把二小姐帶下去,脾氣這樣不好,就該好好的修身養性,從今天開始,禁足一個月,好好熟讀《詩書》《禮記》,罰抄《女戒》一百遍,灕兒,你是相府的嫡女,又是長姐,對弟弟妹妹,要多費點心思。」這分明就是給了蘇心灕管教弟妹的權利。
「相爺!」
「相爺!」
方姨娘和何姨娘兩人異口同聲。
「愣著干什麼,還不把你的女兒帶下去!」
蘇博然只看了方姨娘一眼,沖著何姨娘不滿的呵斥了一聲,便開始安慰懷里如受傷小兔般的柳姨娘,蘇心灕勾唇一笑,男人果然是一個德行,都喜歡柔軟的女人。
蘇汐月哭哭啼啼,還是被帶走了。
「相爺,小姐好美啊,方才披著披風從外面進來,我還以為是哪來的仙女呢,把妾身都看呆了。」
柳姨娘說話就和撒嬌似的,配上那雙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看的蘇博然是心癢癢,而方姨娘則恨得想把她的臉抓花,她倒是想,不過柳飄飄現在正得寵,她也敢輕舉妄動。
「若是柳姨娘穿上,必定更加美艷,只是這身衣裳灕兒已經穿過了—」
蘇心灕一副為難的樣子,柳飄飄原本還挺開心的,听蘇心灕這樣說頓時不快,她確實挺想要蘇心灕那披風的,但是蘇心灕既然舍不得送,干嘛還找這樣的借口。
「我那兒有一件款式差不多的,是沒有穿過的,姨娘若是喜歡,明兒我便讓人給你送去。」
「那妾身便在這里多謝小姐了。」
柳姨娘唯恐蘇心灕反悔,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著蘇心灕行了個禮。
蘇心灕出手的可都是好東西,她哪里會不喜歡,穿過的給她她都要,更不要說是新的,她和方姨娘作對是因為看不慣她,沒想到居然撈到了這麼大的好處,小姐不愧是小姐,果然是大方的。
蘇妙雪和方姨娘聞言,自然是不平,她們不過是問蘇心灕要些茶葉而已,她小氣巴巴的不肯給,現在卻在這里裝大方,簡直可惡。
蘇心灕只是淡淡一笑,「柳姨娘若要謝,今後就好好伺候父親。」
能有什麼風比枕頭風厲害?方姨娘能吹,她不能吹,還不許她找個人替自己吹吹嗎?
蘇博然她要對付,但是只要她身在相府一天,她就要討好這個父親,讓他和方姨娘相愛相殺,不是更有意思嗎?
所有的人全部落座,很快,就有婢女端上了今天的湯水。
和以往不同,這次的湯水乃是每人用不同的小盅炖出來的。
當身旁的婢女替蘇心灕掀開盅蓋的時候,蘇心灕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草藥味,是因為自己上輩子身體不適,幾乎每日都要吃藥,有道是久病成醫,她雖未能成醫,但是對這氣味卻敏感的很。
蘇心灕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湯盅一眼,眼角卻瞟向不遠處坐著的方姨娘,雖然她極力掩飾,但她還是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了濃濃的迫切和期盼。
「灕兒,你身子不好,又受了驚嚇,要多補補,這是姨娘特意讓廚房給你做的。」
她就說嘛,方姨娘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呢?就算她能忍得住,蘇妙雪卻是不能的。
蘇心灕笑了笑,然後拿起湯盅碟子上的湯勺,對著湯拌了拌,然後送到蘇博然跟前。
「父親平日里總忙著朝中大事,女兒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為爹分憂,女兒今日就借花獻佛,這湯盅就當女兒孝敬父親的,父親若是喜歡,女兒便去學,每日都為父親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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