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里的你我 第一章 婚禮

作者 ︰ 遲小晚

前記︰不過一場相遇,不過一場相愛,怎麼偏在花開最盛的年紀凋零?

我做了常青樹,你卻許下一世春暖花開;

我把自己留在了最愛你的時光,你卻攜美人而歸;

是不是只有青梅竹馬的兩人才堅不可摧,淡了愛情還有親情;

磕磕踫踫,終于真相大白︰任你如何,我們不過是走在歲月里遇見了真實的你我。

「夏晴,我後天結婚。」夏晴坐在辦公桌前目不轉楮的著電腦,听見手機響後用余光掃了下短信,愣了愣,撥通了來短信人的號碼。

「連櫳,我要結婚了,後天呦!」連櫳看到短信後確認了是甘小夢發來的信息,在辦公桌上搜索了一番,終于將藏在最底處的辭職報告找了出來,不緊不慢的敲開了領導的辦公室。

夏晴接完電話剛回到座位上,陸搖的電話打來了。

「夏晴,听說葉緣和甘小夢後天要結婚了。」陸搖說。

「嗯,我也是剛知道。」夏晴回。

「其實我回來有段時間了,那個下午約你見個面可以嗎?」

「……好。」

初秋的天氣還是有些許的燥熱,隔著馬路,隔著玻璃,夏晴看到了陸搖。陸搖的眼楮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是看夏晴還是看路上的風景。

夏晴走進來,坐下,陸搖的視線還沒有收回。夏晴一直這樣坐著,等著陸搖的視線收回來。

很久,夏晴驀地抬頭,看見陸搖臉上的專注,不知所想為何事,但卻有種熟悉的感覺。夏晴告訴自己是錯覺,撇開視線環視咖啡廳里的環境與在這樣環境下的人。

「現在的你這麼安靜,都讓我後悔當初的離開了。」良久,陸搖才開口。陸搖不喜歡當初的夏晴,夏晴卻那麼深愛著那時的自己。

「是嗎?」夏晴一語帶過,「說吧,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你。」陸窩在沙發里,一如當年夏晴認識的他。

剎那間鼻子有酸楚的沖動,硬被憋了回去,夏晴不喜歡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感情,「那個,你還好嗎?」

「還好,就是偶爾會想起你。」陸的表情,似有似無,難以捉模。

「是嗎?那我可真幸運了。」三年前或許會有些許的感動,而現在夏晴感覺到的只是幸運。人的一生有那麼多的因緣際會,誰想起誰、誰被誰想起都說明相遇的美好,不是幸運又是什麼?

「你,還好嗎,不是感情,只是想問你過的好不好?」陸搖問。突然間覺得陸想回避,很期待某種答案卻又怕听到某種答案。

「恩,很好,做自己喜歡的事,這不是大學時的我們夢寐以求的嗎?」夏晴說。

「大學的你喜歡發呆,喜歡看小說,唯獨不喜歡學習。」嘴角上揚,淺淺的笑,不低調,不張揚,這就是當年把夏晴迷得神魂顛倒的表情。

「陰差陽錯吧,莫名其妙的學了不是很感興趣的專業。」

「我不也是與我們的選擇背道而馳了,」陸搖說,「那時,做大學喜歡的,現在,做適合生存的。」

夏晴不知道陸搖說的「背道而馳」指的是感情還是他們學習過的專業。也許,他說的對,大學里,不用面對社會的壓力,可以恣意做自己喜歡的事。走出校園,再堅韌的鋒芒也會妥協,選擇適合自己生存的方式。

「恩,不過還好,現在的我們過的依舊是自己喜歡的生活。」夏晴說。

「夏晴,我還可以再見到原來的你嗎?」或許陸搖不喜歡的只是陌生,他從夏晴話語間感覺到的陌生。

「我喜歡現在的自己就好。」陸搖不知道,那些沒有他的日子里夏晴至今不願意面對的回憶。淒冷,沒有邊際的黑夜,听見心碎的聲音卻不知道碎片已墜向哪里。

分開後的第一次相見,陸搖輕而易舉的揭開了夏晴所有的傷疤,完全的暴曬于陽光下。他想看到原來的夏晴,可他不知道二十歲的夏晴早已隨著大學畢業的鐘聲留在了那里。

陸搖故意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卻還是可以看得見屏幕一直在閃爍。「我有事先走一步,小夢婚禮見吧。」夏晴起身走了出去。陸搖,曾經我那麼的想與你分享我的世界,可你想要的跟我有的,總是千差萬別,我們的體諒總是在互相傷害著。

大學初次見面的時候,甘小夢說她最喜歡花,杏花,更是愛極韋莊的《思帝鄉》︰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連櫳罵她︰「花痴,小媳婦!」

甘小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任由連櫳「嫌棄」。

夏晴喜歡仙人掌,有保護自己的刺,喜陽光,任何環境都易存活。

連櫳喜歡山茶花的花語,理想的愛與謙讓。她覺得單純的愛不能讓兩人白首不相離,還需要謙讓,彼此的謙讓。

甘小夢是幸運的,大學畢業的第一年就有人給了這朵杏花溫暖的歸宿。葉緣從三歲開始喜歡甘小夢,愣是被甘小夢忽略了19年。倒是甘小夢偶爾抱怨,是不是因為葉緣一直在身邊,以至于沒開過半次桃花,白白浪費了從少女就開始蕩漾的春心。

甘小夢的婚禮上主色調是杏花的潔白,像他們的愛情一樣專注,純粹。

婚禮還沒開始,連櫳把夏晴拉到了角落里,嘩嘩的流眼淚。

「晴晴,甘小夢終于嫁出去了,終于不打擾我約會了,可為什麼我這麼難過?」

「沒有戀人的甘小夢都嫁出去了,我們卻還是一個人。」連櫳的劉越,夏晴的陸搖,只在極短的光陰里也似葉緣對甘小夢那麼堅定的愛著。

台上郎才女貌,誓詞宣言。台下目光交錯,各有心情。夏晴坐在台下,刻意回避不知道怎麼應對的目光,一直看著台上的佳人交換戒指,喝交杯酒,甜蜜的說「我願意」,原來幸福如此簡單。

突然間夏晴的手機振動了,打開是條未讀消息,只見寫著︰夏晴,如果我回來是為了你,你會嫁給我嗎?

「晴晴,咱去跟他們合個影吧!」不等夏晴的「哦」說出口,連櫳已經拉著夏晴的手站起來了。夏晴站起來的時候正好與陸搖投過來的目光對視,只停留了片刻,便隨著連櫳跑到了台上。

敬酒時,甘小夢迫不及待的換下高跟鞋,紅色的禮服在運動鞋的映襯下顯得格格不入。葉緣看著她只是笑,寵溺的笑,大家看了四年的笑容。

「甘小夢,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穿一天高跟鞋能少二斤肉啊!」連櫳看不下去了,「這禮服,就你就可勁的糟蹋吧!」

甘小夢撇撇嘴,沖夏晴使眼神,夏晴忙把酒杯放到連櫳手里,甘小夢很配合的立馬給連櫳倒酒,這才算躲過了一次攻擊。

從不喝酒的連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動情的說出了以下的話,沒有草稿,出口成章︰

「小夢,從今天起,你為人妻,接起了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棒,你要不停的跑,不停的讓自己幸福。要讓葉緣對你的愛有增無減,即使你40歲的時候。希望你是個福窩里的女人。」連櫳的話酸酸的,後來她說,是小夢的選擇給她上了一課,有些事沒有必要非得做好十足的準備才去做,就像昨天葉緣還在對甘小夢窮追不舍,今天甘小夢卻成了他的妻子。

等賓客走完後,甘小夢迫不及待的沖進了化妝間,熱情的招呼跟妝美女卸下佩戴的首飾。

夏晴透過微開的門縫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劉越,他四處望了下,確定沒有自己想看到的身影,便向葉緣、陸搖寒喧起來,無非是解釋遲到的原因,表達祝福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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