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一番話說完,無疑是在布衣男子剛剛建起的信心上又澆了盆泠水,詩心以為男了會失去信心,哪曾想卻听他笑著說道︰「菁菁,這次我絕對沒有哄你,听說這大夫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可是神醫的唯一傳人呢,沒有病治不好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菁菁勉強笑了笑道︰「相公,不要說這個世上真有神醫,就算是有,恐怕也不會給我治病的,再說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神醫呢?如果隨便一個人懂的一兩副草藥,會看些感冒,頭痛的病,也能稱神醫的話,恐怕大宋到處都是神醫了,你能有這個心,我已經知足了,這輩子,就算是死也值了,听我的,不要再為我折騰了,就讓我好好的死了吧!只要能多陪你一兩天,我這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詩心見她終是不相信,這才笑道︰「這位大姐,在下雖然不敢斷言,別的大夫醫術如何,可卻敢肯定我所說的這個人,絕對是神醫,因為她就是當年的宮廷御醫惟德先生的唯一傳人,只是在下緣薄並不曾見過她,更不知道她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上。烽.火.中.文.網至于能不能找到她,那更不敢打包票。不過我想,既然這位大哥有這個心,你又何必要放棄呢?莫不成你真想一走了之,撇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日日受著相思的折磨,痛苦的煎熬不成?」
詩心的話,讓菁菁半天無語,其實在她的心里,又何嘗舍得離開心愛的丈夫呢?很多時間,說那些要死的話,只不過是在痛苦難耐的時候做出的最無奈的選擇罷了,嘍蟻尚且知道偷生,何況人乎?
雖然詩心的話沒有激起菁菁多大的信心,可卻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他待詩心說完,不由激動的站了起來,問道︰「小兄弟,你說那神醫竟是惟德先生的唯一弟子?此話可否當真。@」
詩心見他面容一陣紅,一陣白,胸口起伏不平,情緒很是激動,連忙點頭確認道︰「我也是听爺爺說的,想必他老人家的話定然不會有錯。」
男了見詩心再次肯定,不由高興的對菁菁道︰「菁菁,你知道嗎?惟德先生曾與我爺爺同朝為官,爺爺也曾受過他的恩惠,時常與家父提及,每次都是贊不絕口,說他有起死回生之能,只可惜後來不知為何,突然有一天,他竟忽然失蹤,從此再無音訊,我原本以為他早已謝世,卻沒料到,他竟還有弟子傳人,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她,將你的病冶好。」
詩心听那男子說他爺爺曾與惟德先生同朝為過官,不由心中一驚,尋思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他真是一個世家弟子,不由為他的落魄有了同命相憐的感覺。$
菁菁似乎很相信丈夫的話,臉上因為激動,頓時有了血色,不由激動的男子的手,二人不約而同感激的看了一眼詩心。
詩心見她終于相信,這才笑了笑。
三人于是一同上路,朝終南山而去。
終南山又名太乙山,簡稱南山,位于陝西省長安,自古以來便有「仙都」之稱,那時風景優美,氣候宜人,大小谷峰過千,峰與峰之間形成連綿之勢,山內溪水長流,鳥雀長鳴,令人陶醉。
詩心同情男子夫妻二人,再加上心里善良,不忍他們過著整日擔憂生離死別的日子,所以便將心中的仇恨暫時壓在心里,想要待將他二人送到終南山,找到神醫治好他們的病之後,便遠赴湖北武當逍遙宮日月教總壇,找到殺父殺母仇人,然後與他絕一死戰,就算戰死,誓也要與那惡人同歸于盡,所以為了盡快趕到終南山,她便又雇了一輛大馬車,日夜不停的趕路。烽&火*中$文@網
一路上,詩心才知道那男子姓文名章,祖上文彥博曾在仁宗時期官拜為相,長達五十年之久,早年的時候,文章因為家境尚好,也曾受過良好的教育,晚年因祖父文彥博皈依佛門,致使家道慢慢中落,到了他這一代,雖然日子還算可以,可待他父親死後,再加上妻子菁菁患上重病,這才致使家道蕭條。
如今文章做在寬大的馬車上,看著熟睡著的妻子,想到剛剛她又經歷了一場與病魔的生死較量,如今總算熬了過去,緊鎖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開來,看到詩心坐在對面,也是關心的看著妻子,想到他對自己的恩情,便抱拳說道︰「敢問恩公高姓大名?日後我文章當感恩圖報,做牛做馬,再所不辭。」
詩心剛才看到菁菁經歷病魔折磨的情況,如今仍深陷沉思,擔憂能否找到神醫。此時,突然听到文章問,連忙也抱拳笑道︰「文大哥客氣了,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再說我也沒有做什麼,不必如此在意,在下姓詩名心。」
文章听後,連忙客氣道︰「原來是詩兄弟,此番多蒙詩兄弟仗義相助,我夫妻二人心中感激不盡。」
詩心笑道︰「文大哥,你看你又這般嗦了是吧。小弟剛剛才說不用這麼客氣的,出門在外誰沒有個難處呢?再說你我此番到終南山,亦不知能否找到那個神醫,縱是僥幸找到,神醫性格古怪,也不一定會出手相助,如此算來,在下豈不是什麼忙都沒有幫過文大哥,何來感恩一說呢?」
文章不由一愣,隨即笑道︰「詩兄,這」他說到一半,便指著這馬車,好似在說這請馬車的銀兩也是你出的,可卻終說不出口,半晌才道︰「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謝,在下當銘記在心便是,早晚一柱香,祈求上天保佑詩兄弟長命百歲。」
詩心知道再跟他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清的,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便是這個道理,于是便笑了笑,不再說話。
文章見狀,便也不再說話,一時二人便又陷入了沉思中。
一路上三人除了偶有方便,吃住都在車上,行了半月,這一日終算到了終南山角下。
此時菁菁在路上又經歷過上近百次病痛折磨,早已是腿腳無力,雙臉蒼白,文章只好背負她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