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雙方都已知曉對方的身份,豈能不激動?詩心連忙跪了下來,對肖玉卿磕了一個頭道︰「肖爺爺,孫兒詩心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肖玉卿方才因為激動一時失控,如今見抓疼了詩心,連忙松手,又拿起地上的金羅盤看了又看,直盯著詩心看了半天,口中連說幾個︰「好!好!」字,神情竟也是萬分激動,老淚縱橫,半晌才道︰「小兄弟,你說你叫詩心?是鐵算老兒的孫子,那我問你,你爺爺現身在何處?」
詩心見他提及爺爺,不由眼楮一紅,流下淚來道︰「肖爺爺,我爺爺他早在幾年前便已被人殺害了,如今這世上就只剩下詩心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了。」她說完之後,不由撲倒在肖玉卿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肖玉卿半晌沒說話,只是用手輕輕的拍著詩心的肩膀,重重的嘆了口氣,似是心里很難過。
許久他才安慰詩心道︰「乖孩子,不要傷心,有爺爺在,不用怕。」他安慰了一會,這才又看了看手中的金算盤繼續問道︰「孩子,你爺爺手中的金算盤,雖然不能在江湖上出類拔萃,可也算是一流身手,再加上他手中一套劍法,也甚是高明,卻不知江湖上還有誰能殺害他呢?」
詩心離開他的懷抱,擦干眼淚道︰「肖爺爺,我見到爺爺最後一面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我只知道他是先中了毒,然後才遭人暗算的。據爺爺生前所講,此人應該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教日月教的副教主萬大,我爹娘便恐怕也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日月教?萬大?」肖玉卿听後,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半天才問道︰「日月教難道又死灰復燃了不成?教主是誰?」
詩心道︰「日月教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死灰復燃,只是這次他們倒沒有殘害無林同類,相反還處處主持武林公道,听說他們的教主叫潘天,是前任武林盟主潘擎蒼的兒子。^」
「潘盟主的兒子?」肖玉卿听後,似是半信半疑,許久才嘆了口氣道︰「想當年潘盟主為武林主持公道,帶領武林同道,一舉消滅了魔教,那是何等的英雄,如今卻想不到他的兒子竟又做了魔教教主,唉,真是世事難料啊!」他說完之後,不由又嘆了口氣,似是很為潘擎蒼感到惋惜。
詩心卻笑道︰「肖爺爺,我听說這個潘教主他雖然是當年魔教妖女的兒子,可是性格卻不像他的娘親那般毒辣,自他任日月教教主後,不僅揭穿了江湖上的一系列陰謀,使得許多教派免遭廖雲老賊毒手,而且他還親率大軍抵抗西夏兵的侵略,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英雄呢。」
肖玉卿「哦」了一聲,半天才道︰「如此說來,爺爺倒是錯怪了他,只可惜爺爺現在不中用了,再也不能見到這些少年英雄了。若不然的話,爺爺一定會好好結交一下,與他痛飲三百杯。」
詩心見他說出此番話的時候,雙眼之中又有了那種亮光,想到他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長達四十年,尚且還雄心壯志,而自己卻心生膽怯,不由暗自佩服肖玉卿的同時,也為自己的膽怯而羞愧,她半天也嘆了口氣道︰「可惜自從那一役之後,潘教主便已經神秘失蹤了,這七八年來,更是無人見過他的蹤影,甚至有人傳言說他已經傷心欲絕,再也不會重出江湖了。」
她雖然與孤獨天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卻始終不知道獨孤天就是當年的日月教教主潘天,是以,連她也誤以為日月教教主已經歸隱,從此再不過聞江湖事。烽.火.中.文.網
肖玉聊听她言語中有著許多失落,不由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殺害你爹娘以及你爺爺的人就是魔…日月教的人呢?」他原本是一個忌惡如仇的人,先前以為是魔教死灰復燃,便心懷怒氣,後來又听說日月教的所作所為,頓時感到如今的日月教已非昔日的魔教,所以這才從口中說出日月教三個字來。
詩心嘆了口氣道︰「孫兒五歲的時候,爹娘便被那惡人殺害了,當時那惡人還想要殺了孫兒,所幸在危急時刻,有位高人將孫兒救了出來,後來爺爺經過分析說殺害爹娘的人定上日月教的萬大,因為他說當年就是因為自己一時口快,無意中將萬大等人的行蹤說了出來,這才害得萬大被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到處追殺,這才遠避北海數十年。後來萬大做了日月教堂主,自然會找他報仇,只是當時爺爺不在襄陽,這才僥幸逃過一劫,可恨那惡賊尋爺爺不到,這才殺了孫兒的爹娘以泄憤,這件事爺爺一直耿耿于懷,他總是怪自己害死了爹娘,害得孫兒無家可歸。」
她說到這里,便頓了頓,低下頭去,好半天不再說話,似是在哀悼那段悲慟的歲月,肖玉卿听著她的敘說,也是不住的嘆氣。
許久之後,詩心便又接著道︰「後來,就在孫兒十二歲的時候,忽然有一天,爺爺在家中留下一個紙條,說要去日月教找萬大報那血海深仇,結果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說到這里,兩行清淚頓時又流了出來,身體也因為傷心而顫抖。
肖玉卿見她又哭,不由皺了皺眉頭,想要開口責怪,卻又感到于心不忍,半天才道︰「這麼說來,你只是看到了你爺爺留下的紙條,並沒有親眼所見他也是遭到萬大的暗算這才被殺,對不對?」
詩心先是一愣,接著點了點頭道︰「不錯,孫兒看到爺爺留下的紙條之後,生怕他出事,便急忙去找他,哪知找到他的時候,他已在逍武當遙逍宮山腳下,身受重傷,而且還中了劇毒,那是我就想爺爺肯定是遭到萬大的毒手,要不然爺爺就算不能報仇,憑著他的本事也斷然可以全身而退的。」
肖玉卿听完,也是愣了半天,想不出有什麼問題來,半晌才嘆了口氣,抬起頭來見到詩心又在哭泣,這次再也忍不住責怪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爺爺我一生受盡折磨,也從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你小小年紀吃點苦頭,就如此哭泣,成何體統?」
詩心見他責怪,不由面上一紅,連忙止住哭聲,擦拭干了眼淚,可心中仍然有些委屈道︰「爺爺,我…….」她本想說出自己是女兒身,可話不嘴邊,又想到自己此時這般模樣,教他如何相信,再說如果被那些惡人听到,定然又會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只好低下頭去,半天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