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地方,是詩心第二次來.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是半昏迷狀態,這次她卻非常清醒,知道這上面住著的任何一個人,足以讓江湖上的人聞風喪膽。烽.火.中.文.網
若是以前,也許她會心驚膽跳,可是現在,自從有了獨孤天,她什麼也不用怕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不會再害怕。
面前是一個陡峭的懸崖,五仙教的正門,有雲梯可以送他們上去,可卻有人嚴加防守,如果不經教主白凌羽的同意,就算是只蒼繩,也絕飛不進五仙教去。
「天哥哥,我們不走正門嗎?」
詩心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曾是日月教的前任教主,如果他想進五仙教,恐怕沒有人敢阻止。
「不!我們就從這里上去。」
天色已黑,獨孤天抬頭看了看數百米高的懸崖,他想起了以前去江南關家的情景。
有時候,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獨孤天猶豫了一下,朝詩心道︰「緊緊的抓住我。」
詩心點了點頭,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獨孤天,抱住了這個神奇的男人。
獨孤天就那樣,徒手攀岩上了數百米高的懸崖,站在了五仙教的後門口,身後站著的是詩心。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五仙教此時卻沒有一個人守門,仿佛這里就是一個空教一般,更讓人奇怪的是,在門口,有一個女子正低頭跪在那里,仿佛早已知道獨孤天要來,很早便等候在了這里一樣。
獨孤天想也不用想,便已知道這女子是五仙教的教主白凌羽,這些年她一點都沒變,身上穿著的還是當年見他時候的衣服。烽~火~中~文~網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白凌羽緩緩說道︰「屬下五仙教教主白凌羽,恭候教主大駕光臨。」
獨孤天不知為何,听了她的話,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半晌才道︰「你起來吧。我已經不再是日月教的教主了,你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
白凌羽道︰「屬下追隨過教主一日,便終生都是教主的屬下,屬下至死不敢忘記教主的大恩大德。」
獨孤天仰天又嘆了口氣,輕輕的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白凌羽這才慢慢站了起來,恭身朝獨孤天道︰「屬下恭請教主入教。」
獨孤天回頭看了一眼詩心,猶豫了一下道︰「不必了,我來只是想問你幾件事,問完了就走。」
白凌羽笑了笑道︰「教主遠道而來,若是凌羽不能盡地主之宜,日後若是教中兄弟們知道了,恐怕會責怪屬下辦事不力。再說,教主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何不等喝口茶再問也不遲啊。」
詩心黑暗中听到白凌羽說話聲音甚是溫柔,卻也看不清她的面孔,只在心里好奇這令無數江湖英雄聞風喪膽的五仙教教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如人們傳說中的,是一個滿臉皺紋,心如蛇蠍的丑八怪。
獨孤天還是沒能拒絕白凌羽的邀請,頭也不回的大踏步朝五仙教大堂走去。
白凌羽見詩心遲疑,便又笑道︰「詩姑娘,也請入內喝口茶解解渴。」
詩心見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一驚,隨後問道:「你你知道我?」
白凌羽平靜的說道︰「姑娘的大名,白凌羽早已如雷貫耳,今日能再次得見姑娘,當真三生有幸,請!」
詩心听她說話聲音隨和,不像傳說中的惡婆,一時不由有了一些好感,卻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剛才的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連忙跟在獨孤天身後,朝日月教大堂走去。
三人走到那個大銅門口的時候,獨孤天再次看到那銅門上面的幾個手掌印,不由想起了上次,詩心身中奇毒,他冒雪前來為她求解藥的事,不由又是輕輕嘆了口氣。
恰在這里,門已緩緩打開,白凌羽趕緊上前幾步,道︰「教主,詩姑娘,請!」
獨孤天點了點頭,大步進入了五仙教。
與上次不同的是,大廳內此時已空無一人。
白凌羽見獨孤天停了下來,這才朝獨孤天道︰「屬下在房內準備了茶水,還請教主、詩姑娘賞臉。」
詩心是進入大廳之後,借著四周的火把,這才看清白凌羽的相貌。她萬沒想到,眼前的白凌羽仿佛只有三十多歲,一張傾國傾城的鵝蛋臉上,瓖著一對炯炯有神的眼楮,使得她的面容更加小巧精致,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加上她那飽滿的胸脯,使她渾身散發著說不出的韻味。
一個高挺有型的鼻子,使得她幾乎將所有女人都想擁有的優點積于一身,也是那樣的光彩照人。
詩心此時早已驚呆,在她的印象中,似乎還從沒踫到過這麼漂亮、妖嬈的女子,雖然她曾經一度以為獨孤天的姐姐已是天下絕美的美人,可如今兩廂比較起來,她卻發現,兩個人的美卻又各不相同,如果說潘婷是一朵孤傲的牡丹花,那麼眼前的白凌羽則是一朵美的讓人窒息的芙蓉花,再加上她那妖艷的眼神和令人**的聲音,就算自己是一個女兒身,看了她那雙美目,听了她的聲音,便也會禁不住的心動。=烽=火=中=文=網=
尤其是她的身材,恐怕任何人看了都會忍不住聯想翩翩,若是再听了她的聲音,便如蕩漾在白靈鳥的和鳴中,讓人心神不定。
此時的詩心,不知為何竟突然有了深深的自卑感,覺得此時自己就像那傳說中的丑小鴨,而白凌羽則是那美麗的白天鵝。
白凌羽本已走到前面,可看到詩心瞧自己的眼神,她不由笑了笑道︰「詩姑娘,是不是覺得我當真如外界傳說中的一樣,是個相貌丑陋,心如蛇蠍的老太婆,所以才會這麼驚愕呢?」
詩心此時方才醒轉,知道自己失了禮,不由尷尬的笑了笑道︰「今日小女子能得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仙教教主,當真三生有幸。不僅如此,今日小女子更是大飽眼福,相信待出了這五仙教,恐怕天底下所有的女子在我眼中便如東施一般,丑陋不堪入目了。」
白凌羽雖然日日都會听到下屬的恭維,可卻從來沒有听過像詩心這般贊美自己的話,不得不說,這番話早已使她心花怒放,惹得她「咯咯」笑了半晌,這才說道︰「江湖中人都說詩姑娘冰雪聰明,萬般伶俐,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說的姐姐我心里此時就像是喝了蜜糖一般,甜絲絲的,日後若是詩姑娘有空,盡管到姐姐這里來玩,姐姐我隨時恭候大駕。烽.火.中.文.網」
她說到這里,便不由自主的上前輕輕挽了詩心的手,柔聲說道︰「來,詩姑娘,請隨姐姐一起進屋喝茶。」
詩心剛才听白凌羽自降身份,稱自己為姐姐,心中頓時放松了許多,又听她邀請自己經常來玩,一想到,這里是令無數江湖人聞風喪膽的五仙教,到處布滿毒藥,若是一不小心沾上,恐怕小命便會瞬間沒了,內心自然又是一陣驚嚇,如今又見她竟挽了自己的手,不由更是渾身泠汗直冒,卻也不敢掙月兌,只得隨她進了內堂。
屋內的一張小桌上,早已擺放了三杯新沏的茶,淡淡的茶香早已充斥著整間小屋。
三人坐了下去,獨孤天端起杯子的時候,發現茶水的溫度剛好,揭開蓋子的時候,聞到茶香,這才發覺竟是桂花茶,不由先是一驚,接著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激白凌羽的細心。
在獨孤天的心里,這是第二次喝這種桂花茶,如今時隔十幾年,他卻至今忘記不了第一次喝茶的情形,此時心中又如何不感動呢?
詩心記得獨孤天一共喝了三盞茶,並沒問過一句話,待起身告辭的時候,白凌羽也沒說一句話,只是在分別的時候,白凌羽從房間內取出一件衣服,遞給獨孤天,柔聲叮囑一句道︰「教主,夜色已晚,天氣轉涼,請您保重身體。」
獨孤天看著白凌羽手中的衣服,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轉過了身,並未說話。
白凌羽默默的展開衣服,將那件披風披在了獨孤天的身上,並為他系好了前面的衣繩。
詩心見這是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風,披在獨孤天身上大小正合適,又看著白凌羽注視獨孤天的雙眼滿是柔情,就像一個妻子正在伺候既將外出的丈夫一樣,頓時一股醋意涌上心頭,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她生怕獨孤天和白凌羽看到,連忙將頭扭向一邊。
獨孤天也好像沒看到一般,轉身朝白凌羽點了點頭,並未稱謝,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個應該如此做,一個應該這般接受一樣順其自然。
三人這才一起出了五仙教,白凌羽後,獨孤天與詩心在前。
到了懸崖邊,獨孤天仍舊如此這般背著詩心沿著原路下了山。
詩心從獨孤天背上下來的時候,心中仍然生著氣,可卻又不知如何發泄,只是悶悶不樂的低頭不說話。
獨孤天在前面緩緩的走著,也不說話。
一時間,二人心事重重。
許久,詩心才忍不住問道︰「天哥哥,你不是去找白教主有事嗎?為什麼只是喝了幾杯茶,卻什麼都沒說呢?」
獨孤天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半晌才道︰「有些事,又何必非要問出口呢?」
詩心想了許久,還是沒想明白,許久才又問道︰「可你一直都在喝茶啊!」
她問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好傻。
一行淚,從她的臉頰流到了嘴角,咸咸的,也苦苦的。
一陣風吹過,她突然感覺好泠,渾身一陣哆嗦。
獨孤天伸手觸踫到身上的貂皮衣服,不知為何,卻又放了下來。
詩心的心一下子變得更泠了。
獨孤天猶豫了一下,隨後問道︰「泠嗎?」
詩心雖然早已凍的渾身發抖,可听到獨孤天的話,心里的泠卻遠比身體更泠了,不由咬緊牙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此時心里已滿是委屈。
獨孤天絲毫沒注意到詩心的神情,更沒將身上的貂皮大衣月兌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許久之後,他才又泠泠的說道︰「我帶你去一個更泠的地方,到了那里,也許你就不會覺得這里泠了。」
他話音剛落,便已施展輕功,奔跑了起來,毅然不管尚愣在原地的詩心。
委屈的淚水隨著詩心蒼白的臉頰流了下來,她看著獨孤天遠去的背影,雖然有些怨恨,可還是玉牙一咬,縱身跟了上去。
雖然她因為平日修練化蝶神功,輕功已屬上層,可如今縱是拼了全力,卻依然跟不上獨孤天。
獨孤天似乎並不知道她跟不上,只是用自己常有的步代去奔跑,此時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他的踏雪無痕的步伐在當今早已是無人能敵,盡管如此,他仍然不願放慢腳步去等等詩心。
詩心剛開始還有些泠,慢慢竟開始有些恨,恨自己穿了太多的衣服。
雖然此時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綢緞織成的衣服,可仍然已是香汗淋灕。
黑暗中,兩個身影迅速隱沒,片刻間已消逝的無影無蹤。
此時,山頂上一個美麗的女子,突然輕輕拭去了滿面的淚水,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來,顯得是那樣知足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