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心計將金銀雙劍,救活獨孤天,剛才一時激動,又吐了口血,本以為他會說幾句關心自己,安慰自己的話,可如今見他仍然對自己不理不睬,滿腔的熱血頓時如被水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想到,自己總算想辦法將他救活,至于其它的便也不再重要了,心里仍是甜絲絲的。
獨孤天長嘆一聲道︰「唉!兩位前輩又何必如此執著?二位是當今世外高人,武功,劍術早已天下無雙,區區在下這點微末伎倆,定然不是對手,又何必再玷污了二位手中的聖劍呢?」
銀劍木源良見他無意比劍,不由泠聲阻止道︰「你不必再說了,我二人已經決定的事,便永遠不會更改,從今天起,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了,除非你跟我二人比劍,否剛這輩子我們就跟定你了。」
他說完便長吸一口氣,朝後面的金劍楊則寧點頭示意一下,二人這才同時從獨孤天身上撤了掌。
金劍楊則寧也松了口氣,擦了把頭上的細汗道︰「不錯!正是如此!」
獨孤天緊張的身體被他二人同時松手,頓時感到身體一陣眩暈,頭部像是受了重擊一樣,差點栽倒,好在他連忙暗暗調整呼吸,這才坐穩,又看到詩心期待的目光,終是不忍,朝她輕輕點了點頭。
詩心這才知道他已無事,心事放下,臉上再次露出一絲微笑,瞬間便一頭栽倒在地。
獨孤天大吃一驚,連忙朝金銀雙劍,著急的問道︰「兩位前輩,這怎麼回事?」
金劍楊則寧回頭看了一眼,說道︰「獨孤教主請放心,我們既然答應你救她,她就死不了!」
銀劍木源良頭也不回,泠聲說道︰「不錯,我二人不想讓他死的人,他想死都死不了,包括你在內。」
他言罷,二話不說,身子朝前平移數尺,轉眼間已到了詩心的面前,伸下手去,探了一下詩心的鼻隙,這才伸手在她身上輕輕的拍打幾下,然後又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從里面倒出一顆又黑又大的藥丸來,塞進了詩心嘴里,再次用手在她背上輕拍幾下,那藥便滑入詩心的肚中。
獨孤天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這顆藥丸的作用,心里不由很是感激金銀雙劍的大恩,連忙抱拳說道︰「多謝木前輩金丹,這樣在下也就放心了。」
金劍楊則寧似是有些奇怪道︰「你就不怕我們給她吃的是毒藥嗎?」
獨孤天笑道︰「兩位前輩此時要想殺她,簡直是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多此一舉呢?更何況家父在世時,也曾教過在下一些簡單的藥理知識,這顆百花還魂丹的藥力堪比一株千年人參,莫說我的這位朋友只是受了外傷,就算比這再嚴重十倍的內傷,恐怕只要吞了如此珍貴之藥,休養個數日,便可全身而愈。在下豈能不知兩位前輩的苦心,只是這種藥丸制來很是不易,需采用子時露珠積水熬制,若是時間不對,則水成污,再加上近百種名貴花草做藥引,需經七七四十九天用文火提煉,方才能成,並且每次不能煉制太多,僅二顆足也,如果再多,藥效便會減弱,不知在下所說是否有錯?」
他一番話說完,金銀雙劍早已驚呆了,半晌銀劍木源良才道︰「不錯!」
金劍楊則寧則也慢慢站了起來,圍著獨孤天看了半天,這才問道︰「真是奇怪,這種金丹是我二人在蓬萊島上用了近三十年時間,經過無數次試驗,這才煉制而成,並且也是第一次出江湖,別無第三者知道,你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那藥丸的顏色,便把煉制的方法以及配料多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到底是何人?你父親又是何人?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獨孤天听到這里,不由心下很是不解,尋思道︰「這兩位前輩當真奇怪,既然我的來歷,為何又不知我的出身?想必他二人對我並不曾多了解,只是無意中听過我的名子,卻也不知告訴他的是何人,到底與我有何冤仇,竟能請到他二人來殺我,看來此人卻也不簡單啊!」
他想到此,不由笑道︰「本來先父已經謝世多年,在下不敢有辱先人,可是既然前輩提及,在下豈敢隱瞞?」
銀劍木源良道︰「好!」
金劍楊則寧抱拳笑道︰「小老兒願意洗耳恭听。」
獨孤天這才看了一眼此時正昏睡的詩心,緩緩說道︰「先父名諱上潘下擎蒼。」
他說完之後,便恭敬的在地上叩了幾個響頭,顯然是對死去的父親很是尊敬。
他此言剛落,金銀雙劍突然面色大改,都吃驚的盯著他。
許久,金銀雙劍相視一望,略一點頭。
金劍楊則寧這才問道︰「獨孤兄,你說令尊乃是前武林盟主潘擎蒼,此話當真?」
獨孤天笑了笑,剛要說話,卻听銀劍木源良又說道︰「不知是否就是那個皇帝親封的平民將軍潘擎蒼?」
獨孤天見他二人神色嚴肅,心中也很是詫異,許久才道︰「不錯!先父的名諱,在下豈敢褻瀆?不知二位前輩為何如此驚訝?」
金銀雙劍听後,不由再相視一望,又同時點了點頭。
獨孤天尚不明白他二人是什麼意思時,突然只見金劍楊則寧從懷里掏出剛才的藥瓶,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二話不說,走到獨孤天面前便塞進他的嘴里,隨即又拍了一下他的背部。
獨孤天只覺得嗓子一滑,那藥便入了肚里,頓感萬分清涼,渾身有著說不出的舒服。
他尚不知道金銀雙劍為何如此做,正要問時,只見金銀雙劍忽然齊齊的朝他一鞠躬,神情很是嚴肅。
隨後金劍楊則寧直身抱拳道︰「小老兒兄弟二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恩公之子,還請見諒,就此請罪!」
銀劍木良源道︰「後會有期,告辭!」
他話音剛落,轉身攜著楊則寧的手飄然而去,只留下獨孤天一人暗暗發怔,半天沒回過神來。
待清醒過來,卻那里還有金銀雙劍的身影,他半天不知發什麼了何事,恰在這時,詩心也醒轉過來,看到金銀雙劍已不在跟前,便問道︰「天哥哥,那兩個怪老頭呢?」
獨孤天愣了一下,然後輕聲答道︰「他們已經走了!」
詩心「哦」了一聲,隨即說道︰「肯定是他二人跟你比劍,然後輸了,就像老鼠一樣,灰溜溜的逃走了吧!我早就說過,他們的劍法哪能跟你比呢?你才是天下第一呢!」
獨孤天又是一愣,見詩心傷勢已好,卻也不做過多解釋,只是輕聲嘆道︰「兩位前輩乃世外高人,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然任何人也留不下來他們。」
詩心听他話里有話,突然臉上一紅,卻也不多問。
許久才幽幽的說道︰「是不是誰也沒辦法把你留下來呢?」
獨孤天盯著詩心,看了許久,這才輕聲說道︰「既然走便是留,為何還要走呢?」
詩心听他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我人走了,心留在這里,為什麼還要走呢?
一時心中很是受用,先是一愣,接著臉上一紅,喜道︰「天哥哥,你當真不走了?」
獨孤天這下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看著遠處的荷花輕輕隨風搖擺,半晌才道︰「再也不走了。」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在從肚子里發出,可詩心卻听一清二楚,她人逢喜事,如今感覺很是良好,不由一高興,用力移到獨孤天身邊,然後又慢慢靠在了他寬厚的肩膀上,目光便也落在了遠處的那片荷葉上。
獨孤天猶豫了許久,這才將手輕輕的擁住了她。
詩心不由全身一暖,她知道雨已過,天已晴。
一時間,微風吹過,有幾枝含苞未放的荷花滿臉差紅的低下頭隱在那碧綠的荷葉間,待再起來時,已是花枝招展,香飄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