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這一試之下,頓時作了調整,任我行不敢大意,使出五層功力,接著又是一招華山劍法「青松問客」使了出來,這一招竟與風清揚剛才所使的一招相同。
風清揚先是詫異,尋思自己此時在與他做生死較量,怎能大意,再也顧不了許多,使出一招「白虹貫日」,劍尖自上而下,斜向下削,輕飄飄的朝任我行身上刺去。
任我行這一招只是虛招,劍尖只是輕踫到風清揚手中的龍陽寶劍,頓時後退,接著左腳突然輕跳,劍交左手,「嗖」的一劍自背後刺出,直取風清揚的下盤。
風清揚從沒見過華山劍法中竟有此一招,知道任我行方才跟自己使華山劍法,只是出于對同門的敬意,如今兩招既過,自然不會再用華山劍法,他見任我行長劍直取自己下盤,劍風甚是平和,便也隨意架出。
這一招只是隨意揮出,卻帶有獨孤九劍的風格,劍勢頓時變得凌力起來,瞬間將任我行的這一招拆解掉,還差點傷了他,連他也不由大驚。
旁邊的向問天看出這一招出自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不由心中一驚,暗道︰「還好教主方才阻止我,不然的話萬一傷到了他,恐怕日後不好向教主交待。」
他一念至此,頭上不由生出些許細汗來。
獨孤天此時雖然早已不是日月神教教主,可向問天卻仍然很是敬重,只要一想起獨孤天曾經所做的一切,仍然止不住熱血沸騰,百般感激。
如今他既知風清揚就是獨孤天的親外甥,又如何敢輕易傷害。
任我行自然也已看出風清揚這一劍的來歷,不敢怠慢,連忙使出當年在北海關室中所習三招劍式中的一招,瞬間劍勢如流星追月般朝風清揚肩頭削去。
風清揚見這一劍來勢齊快,不敢硬拼,手中劍招又是一變,這一下竟使出了金銀雙劍中的絕招「風吹柳擺」,手中龍陽寶劍瞬間變成一條彩帶一般,緊緊的纏住任我行手中的長劍。
他知道自己手中這把龍陽寶劍削鐵如泥,只要一旦纏住對方手中長劍,便可在瞬間將其削為數段,如此以來,自己便是贏了,以任我和向問天的身份,自然不為為難自己。
哪知任我行早已也看出他這一招的目的,知道他手中寶劍不可輕易觸踫,就在對方長劍如細柳般朝自己纏來時,他突然手一松,長劍自然下落,不待落地,突然右手接住,跟著又是一劍遞出,朝風清揚的腰間刺去。
風清揚如意算盤失落,眼見對方長劍月兌手,還道是任我行一時失手,不由大喜,瞬間一腳踢出,想要將長劍踢飛,哪知腳剛抬起,突然見任我行右手接住長劍,朝自己腰間刺來,接著又見任我行左手十指迅速的朝自己腳心點來,不由大驚,瞬間功夫,腦子里面已轉了無數個心思,接著突然使出一招令向問天都感到十分詭異的劍法來,只見他突然手碗向下九十度翻轉,竟直朝自己腳面插去,卻也不管自己的腰間襲來的一劍,想要與任我行來個魚死網破。
任我行也是一驚,沒想到風清揚腦子轉的這般快,這招劍法,他也使得,就是華山派的「天地同壽」,只是往常這天地同壽,是要與人同歸與盡,而這一次風清揚卻要要以一腳,換取他的一只手,他又如何不驚。
所以此時,他如果執意持出手中一劍,那麼勢必會傷了風清揚,甚至將他擊斃,而自己的左手手掌勢必會被削去,他原本就沒想傷害風清揚,此時是斷然不會冒這個險的,所以眼看長劍就要刺中風清揚的腰,而伸出的手掌也將被削去的時候,他連忙撤劍後退,同時收回左手。
與此同時,風清揚也連忙身體後仰,收回踢出去的那一腳,避開了任我行致命的一劍。
這一下二人只是打了一個平手,這對于風清揚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能與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日月神教教主打成平手,自己當然欣慰,可與此同時,他一想到剛才的驚險,便又滿身是汗。
向問天在一旁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也是膽戰心驚,他一方面生怕任我行傷了風清揚,而另一方面,卻也不希望任我行受傷,這樣對日月教的聲譽勢必會有重大影響,如今見他二人都平安無事,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任我行將手中長劍交給向問天道︰「風少俠年紀輕輕便有此劍術,當真難得,老夫很是佩服,假以時日,相信江湖上已再無人是風少俠的敵手了。」
風清揚听他這麼一說,先是一愣,暗自心道︰「真是笑話,你我明明打成平手,還說什麼假已時日,如今大魔頭獨孤天已經死了,放眼整個江湖,劍術也就屬我跟你最高了,看今後還有誰敢不服?」
他一念至此,本有些不屑一顧,可卻突然感覺腰間一松,不由連忙低頭去看,卻見腰代上的一個玉穗掉落在地,頓時臉上一紅,這才知道剛才任我行那一劍雖然沒刺到自己,可劍氣已先至,將他身上所帶飾物削斷,這才明白任我行是有意相讓,更是臉上通紅,暗思道︰「原來,我終不是他的對手,他任借一把普通長劍,便可輕易削去我身上重要部位的飾物,而我用的卻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尚且奈何不了他,若是方才他執意一刺,而我僅僅只是斷了他一只手掌,卻不足已要他的命,而我若是中了他這一劍,定會命喪當場。唉!看來我終歸還是差得很遠。」
他一念至此,不由很是心灰意泠。
任我行見他如此,想到華山劍宗一脈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已實屬不易,今後華山的興衰榮辱恐怕還要仰仗于他,似是不忍見他這般消極,連忙輕聲安慰道︰「風少俠何必如此?相當年老夫在你這把年紀的時候,劍法絕無你的十分之一,如今你能與老夫交手近十個回合,而且還逼得老夫主動撤劍,當今武林已屬罕見。」
風清揚听他這麼一說,不由心中又恢復了自信,連忙抬起頭來看著任我行,一時卻也不知說什麼好,更覺得他並不如江湖傳言那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時竟有了好感,就在這時卻听到任我行又道︰「老夫一生之中,最佩服的有二人,一個便是前任教主獨孤天,他所創的獨孤劍法包羅萬象,能破盡天下兵刃,可謂武林絕學,令人敬畏,而另一個便是這位向左使。」
他說到這里,便手指向問天道︰「他一生光明磊落,俠肝義膽,從沒殺過一個不該殺之人,也從沒放過一個不該放之人,心懷坦蕩,可是以說是一代大俠風範,令老夫好生敬仰。」
向問天沒有想到任我行會如此評價自己,先是一驚,接著連忙跪下誠惶誠恐道︰「教主,向某何德何能」
任我行將他輕輕托起道︰「向兄,你我雖不是兄弟,可卻猶如手足,這輩子任某能交上你這麼一位兄弟,便也值了!」
向問天听任我行說出這番重情意的話,不由一時老淚縱橫,哽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任我行輕輕拍了拍向問天的肩膀,這才轉身朝風清揚說道︰「老夫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佩服第三個人了,可是今日見識到風少俠的劍法,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他說完便向風清揚鞠了一躬,以示敬意。
風清揚方才見他二人如此深情,不由很是感動,如今又見任我日月神教教主身份如此待自己,心中豈能不驚,連忙還禮道︰「前輩言重了,晚輩何德何能,能承受得了任教主這一翻話,當真慚愧!」
任我行大手一揮手道︰「男子漢大丈夫,從不違心做事,有何可慚愧?任我行雖然身為日月神教教主,江湖中人更是稱我為魔頭,可卻絲毫不在意,正所謂行得端,坐得正,但凡是英雄,就算是敵人也能成為朋友,若是虛假小人,就算是再親的人也將會反目。老夫說過佩服你,自然便佩服你,從無虛假,更不需假意奉承,這一點風少俠不必懷疑。」
風清揚從未遇到過如此豪爽之人,一時感到很是合情,剛要說話,卻突然看到一群將一個白衣人五花大綁押上山來,仔細一看,不由大驚,原來那人竟是白衣前輩,而押解之人卻是日月教教徒。
一時,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驚的何不攏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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