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七年秋,山東渮澤,第二兵團指揮部。
于正看著沙盤上代表本部部隊與友軍行進的小旗子節節推進,皺了皺眉,叫過參謀長何玉成︰「老何,情況有點兒不對勁,隊伍怎麼推進得那麼快?這才兩個小時就已經推進一百多公里了,平日里正常的行軍也就才這個速度啊?是不是清軍想誘敵深入?」
何玉成走過來看了看沙盤,同樣皺起了眉頭︰「是啊,按理說每個大城市都有城牆輔助守軍防守,攻克起來非常麻煩,就算是戰士們都坐著汽車也趕不上這個速度啊?要不要詢問一下總指揮部再做決定?」
「也好,咱們只管作戰,這些頭疼的事兒還是留給校長吧,哈哈哈……」
袁大剛看著下面剛送上來的情報,呵呵地樂著,心說這滿韃子也太不經打了吧,一開始的抵抗還算是激烈點兒,可是等到自己的炮兵一上去,該逃跑的逃跑,該棄城的棄城,該投降的投降,就是沒有一個是能抵抗到底的,第二兵團的于正還覺得奇怪,和參謀長聯名上書讓自己注意一下這種情況,這還注意個錘子?所以大筆一揮,傳令下去,各部隊只管向前推進,不必猶豫,直到在太原會師為止。
此令一出,各兵團的士兵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著就往前沖,不到一天,就連克好幾座城市,向前推進了六百多公里,甚至最先頭的偵查部隊已經看到太原城了。
有此戰果也不稀奇,一開始各兵團的將領們都是小心翼翼地拿著勁打,到了後來看到清兵戰力如此不堪,自己心中的那點兒警惕也慢慢消失,再到後來各參戰部隊幾乎就變成了一場行軍演習,基本上就是大兵們坐著軍卡扛著槍向前推進,到了城牆附近就下車放幾槍,等到城牆上的守軍或棄城而逃或開門納降以後再上車進城,再到後來連車都不用下,直接離著城牆老遠就開始扣扳機,等車到了城牆幾十米處時,城門已經打開,吊橋都放下來了,大軍直接入城,有腦子靈活點兒的降將還組織百姓弄了個歡迎儀式,攻守雙方就好像配合了一輩子的老朋友一樣極為默契。
整場戰局以極為怪異的局面結束之後,袁大剛和?f寧兩個皇帝都傻了眼,?f寧傻眼是沒想到局勢會壞到這個地步,不到三天就被青龍軍連克三省,袁大剛傻眼是沒想到清兵竟然會這麼沒用,三個省啊,三個省合起來有五十多萬平方公里,總兵力怎麼著也得有個五六萬了吧?就算是五六萬頭豬青龍軍抓三天也抓不完啊……
還有一個傻眼的人,就是鎮守京城的博爾濟吉特•琦善先生,本來以為反賊們既然已經打起了旗號公然作亂,怎麼著都得把京城佔了再說吧?結果人家青龍軍理都沒理他,直接向西挺近,倒是把山西巡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本來琦善還想著等到青龍軍來了,就倚著城牆跟他們好好地干上一場,讓它們也瞧瞧咱們滿人的巴圖魯是什麼樣,後來听說青龍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得,爺們兒也不和您死磕了,只要您一到北京我就跑。結果做好逃跑準備的琦善沒等來進攻的青龍軍,卻等來了傳旨的太監︰公公說了,萬歲爺準備擺駕回鑾,讓琦善匯報一下青龍軍的動態,言外之意就是青龍軍到底來不來?他們不來我可就來了,看來?f寧的消息也挺靈通的,要不然也不能夠仗還沒打完急吼吼地想著回家。
琦善想了想,跟公公回話,還是讓皇上先回來吧,看來袁賊是兵力不夠,佔不了這麼多地方,再說了,我這兒一個人提心吊膽的心里實在是沒底呀,于是乎,?f寧擺駕回鑾,又急吼吼地坐上了龍椅。
沒幾天,聖旨就到了琦善家,說是琦善守城有功,特地由協辦大學士加封為兩江總督,琦善心說我去你女乃女乃個腿兒吧,兩江總督老子剛剛卸任才幾年?這就當做封賞給封下來了?心里是這麼想,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畢竟那也是皇上不是?于是痛痛快快地領了旨,高高興興上任去——反正是不能擱京城待了,袁賊的反兵離那麼近,朝發夕至啊!
騙走了琦善,?f寧在金鑾殿里漸漸回過味兒來,宣旨的太監回報說琦善領旨領得相當痛快——廢話,兩江離京城那麼遠,賊兵離京城那麼近……不好!現在回京還是有危險!怎麼辦呢?反正不能再逃跑了,要是剛回來凳子還沒坐熱就又跑出去這皇家顏面還要不要了(其實已經是臭不要臉了)?
于是乎,?f寧又召集眾大臣們商量對策,還是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臣子被推出來當做出頭的椽子代表眾大臣表示,不如議和吧?隨便封袁逆個爵位,實在不行就割點兒地,賠點兒銀子,安撫住了反賊,咱們還是安安生生地過咱們的小日子。?f寧點點頭,此言不虛,派個欽差酌辦吧!
河北保定,青龍軍設立的一個檢查站,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們按照青龍軍戰士們交代的方式進行進出站檢查,大戰初定,百姓們便都出門忙活起了小生意,熙熙攘攘的景象倒是將這小小的座檢查站映襯得頗為繁華,這時,遠處踢踢踏踏地來了一行馬車組成的車隊,趕車的車夫趾高氣揚,時不時揚起馬鞭呼呼作響,嚇得周圍的百姓紛紛避讓。檢查站的班長盯著打頭的馬車,心里暗道,車是好車,馬是好馬,估計來者不善,想罷對著身邊的一名戰士說道︰「陳武,你去瞧瞧那隊馬車是來干什麼的。」那名叫做陳武的小戰士應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凌雲」式半自動步槍向車隊跑去。
「請停一下!」陳武快要跑到車隊跟前時站住了腳,鞭梢差點兒打到他臉上,陳武帶著火大聲呼喊著帶頭的車夫。
沒等車夫說話,車簾一挑,跳下來一個戈什哈,一臉的不耐煩,擼著袖子向陳武走了過來︰「你是哪兒來的小子?還敢攔欽差大人的車架?」看這個樣子是想動手。
陳武今年才19歲,但也是個參加過戰斗的老兵,看到那個戈什哈來者不善,向天放了一槍,然後大喊︰「站住!再往前走就開槍了!」戈什哈被槍聲嚇了一跳,不由得惱羞成怒,將腰刀抽了出來︰「小兔崽子,敢嚇唬你家大爺?活膩歪了吧你?」說著抬手就要砍。
「砰!」又是一聲槍響,那個戈什哈的動作突然就定格在抬手揚刀上,眉心多了一個血洞,向後倒了下去,臨死前這個戈什哈心里還在想︰這鳥銃怎麼就能連著放兩槍?
「殺人啦!」打頭的車夫看到這樣的情景,嚇得將馬鞭一扔,跳下車向車隊後面跑去,听到喊聲,車里的十幾個戈什哈全都出來了,有一個眼尖的看見倒在地上的那位,立即大聲呼喊︰「弟兄們都出來,老四讓人給打死了!」
這下可了不得了,車里的人呼啦抄地全涌了出來,紛紛抄起兵器向陳武沖過來,陳武也不慌不忙,將腰里的**上到槍頭上,跟見勢不妙沖過來的戰友們列成散兵線,對著沖上來的戈什哈和兵丁們就是一頓彈雨,不到一分鐘,十幾個戈什哈連最後的遺言都沒說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後面的一個穿著清朝官服的老頭看到此處,色厲內茬地大喝一聲︰「爾等何人?竟敢傷我大清部眾,可是要造反不成?」
「哈哈哈……」听了老頭的話,戰士們不懼反笑,其中一個戰士說道︰「我們可不就是造反的麼,怎麼,你這個傻老頭兒現在才知道??f寧的奴才怎麼都是群笨蛋啊?」
「你……大膽!」听到那個戰士竟敢直呼當今聖上的名諱,老頭氣得渾身哆嗦,手指那名大膽的戰士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來話。
班長看到老頭這樣,心里也怕他真給氣死,就上前說道︰「行了,你也別哆嗦了,說吧,你是誰?來干什麼的?為什麼要攻擊我們的戰士?」
老頭听到有人來盤底,立即停止哆嗦,馬上拿出了一份高高在上的氣勢︰「老夫乃是大清武英殿大學士兼欽差大臣曹振 ,袁大剛呢?讓他出來見我。」
「媽了個巴子,揍他個狗?的!」班長听到曹振 敢直呼他們皇帝的名字,這回輪到他生氣了,大手一揮帶著戰士們就圍了上去。
「干什麼干什麼?你們可要……哎呦!」
「我乃……啊呀!」
「你乃,你女乃女乃個腿兒的你乃!」這是班長說的。
「老夫啊!」
「爾等哎喲!」
「別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