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1︰詩人的情詩

作者 ︰ 刃輾轉

如果我是詩人,我會為你寫我最後一首情詩;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那我見你時的表情,就是我天賦的情詩。

經典的MSN提示音效喚醒了把頭深埋在枕頭下的張邁,他深吸一口起地緩緩睜開雙眼,眯縫著睡眼環視臥室外的清晨,以適應柔和卻有點刺眼的光線。張邁臥室窗外雖然看不見早晨的陽光,但是還是能夠感受到今天初陽的熱烈,湛藍的天空上依稀飄泛著幾縷薄雲,試圖追隨徜徉逍遙在蒼穹之巔的飛燕。看得出來張邁不是唯一的觀眾,視線中窗子外密密麻麻林立的建築物直挺挺的仰起頭,圍觀著大自然自制的偶像劇。

張邁稍微清醒了許多,一邊換上衣服一邊拿過手機。

「早安~」孫雪的短信簡潔卻很溫馨,短暫調皮的飄號足以讓人一醒來就心情大好。

原來昨天發生的都是真的!張邁一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心里還是滿滿的激動,再不就是這只是個夢,還沒有醒的夢。如果這真是夢,那就別醒了!睡死我算了!張邁心說道。認認真真在編寫短信道︰「早安~好好吃早飯喔!」

「吃完啦!」

「我馬上就吃早飯了,等我出現在你家樓下噢!」

「不管,如果到時間你還沒來,我就自己走算了,萬一偶遇幾個小帥哥還是很不錯的。」

納尼?怎麼可以容忍這種事發生?張邁簡單回復個「馬上到」後就迅速飛進了洗手間。

「這麼著急干嘛?又沒有遲到,我早餐還沒做好呢!」張邁老媽在廚房沖著洗手間招呼道。

「那就快點做早餐!」張邁滿嘴牙膏沫子,這麼一喊差點全都咽進去。

「這麼早去學校干嘛?」張邁老媽打開冰箱門拿出速凍水餃道。

「哦!我是要去找孫.」張邁意識到差點把去找孫雪一塊兒上學這項絕密蓋紅戳的事兒泄露出去,趁著強烈的薄荷的味道帶給的惡心感咳嗽著眼珠一轉,改口道︰「我要去找孫老師要一下昨天的作業答案。」

張邁老媽沒繼續問什麼,張邁在洗手間嚇出了一腦門冷汗,對著鏡子心說好險,盯著鏡子里暗自僥幸的自己,吐著沫子模糊不清地囫圇說著︰「我今天又TM機智了!」

就著滿嘴薄荷味吃牛肉芹菜餡的餃子真是別有一番風味,但張邁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隨便往嘴里塞了餃子都沒細嚼就拎著書包肩帶沖出家門,只留下一溜塵土和塵土後的老媽,她端著醬油陳醋遠望張邁的背影,欣慰地說︰「兒子認學到吃餃子都顧不上蘸醬油醋了,照這形勢,清華無憂啊!」

如果清華大學開設體育系的話,除了沒有尾氣排放其他都和飛車差不多的張邁確實有很大希望被錄取。

幾分鐘後,張邁呼哧帶喘地出現在孫雪家樓下的時候距離家門口,胳膊拄著雙膝仰頭看著樓上大口大口喘氣。這時街上去學校的學生還是比較少,每一個經過張邁的人都偷笑著看張邁累成那般模樣,現在雖然還是屬于夏天,但是已然是夏末秋初的交替時節,清晨時會有些發涼,大口大口喘粗氣的張邁被這一口一口的涼氣冰得有些肺疼。他皺眉頭咽下一口唾沫想要把氣喘壓下去,但是效果甚微。

還沒把氣喘雲,一個貌似是孫雪的身影走出了單元門口,張邁立即挺直身子,就像剛才累成狗的不是他似的。身影走進,張邁才看出來她不是孫雪,而是張若。這姐妹倆,怎麼會像雙胞胎那樣那麼相似?

「我姐姐還在樓上,馬上下來。」張若的嘴角若有似無地上揚。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了?」張邁好像感覺到她知道什麼,非常謹慎地試探道。

「不了,我有事。」張若轉過頭望向前方,然後特別有深意地對張邁微笑了一下,優雅離開了。

「喂,你在看什麼?」張邁看著張若的背影,思考地出了神,全然不知道孫雪已經就在身邊了。

「沒什麼。」張邁解釋道,憋了這麼長時間有些憋不住了,說過話後就開始不停地咳嗽起來。

孫雪一邊關切地看著快咳嗽成一團的張邁,雖然她很想幫他撫模一下後背,但是她害怕被別人看到說閑話,還有剛剛開始就這樣有些不太合適。她一邊關心著說「沒事兒吧!」一邊順著張邁遠望的方向調侃道︰「剛才是不是看到小美女了?這麼出神!」

張邁發泄似的咳嗽了幾分鐘,一邊搖頭一邊平復呼吸道︰「我沒事,你妹妹是不是知道咱們的事兒了?」

「張若?」孫雪略微驚訝道,歪著頭半張嘴思考了一小會兒後,輕輕搖著頭道︰「她不知道啊,我還沒對其他人說呢!怎麼了?」

張邁一邊輕搖頭一邊解圍道︰「沒什麼,走哇~你看你領口都沒弄好~」

「你叫我走我就走那顯得我多沒面子~」孫雪一邊整理領口一邊玩笑道。

「那你就在這兒呆著別走,我先走了!」

「你叫我不走我就不走那顯得我多沒面子。」孫雪笑著扮鬼臉,快步向前走去,把張邁落下好幾米。

張邁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想到找了個這麼呆萌的女朋友,張邁輕咬嘴唇愛意濃濃地看著前面御姐身蘿莉心正在向他扮鬼臉的孫雪,追趕過去。

「你知道嗎?我家住的那個小區也住著很多益遠的老師。」

「我班班任就住在那里。」張邁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萬一路上被蘇眉看到了那就比較麻煩了。

「我班班任也住在那里。」孫雪小聲嘟噥道︰「還有很多我認識的同學,萬一咱們兩個被他們撞見了。」

「怎麼了?」面對孫雪,張邁總有滿滿的耐心。

「該.該怎麼辦?」孫雪顯現出同張邁同樣的顧慮,眼楮憂郁的盯著前面的路面。

張邁悄悄地伸出手,猶豫了一下後,靜靜地拉住了孫雪的袖口。聲線低沉柔和道︰「別擔心,有我呢!」說著,張邁輕輕地搖晃幾下自己手中的袖口,他也不知道出了麻煩之後找他會有什麼用,知道但願那一天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不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要不然,咱們兩個的事情,就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好了。」孫雪眼楮睜得大大的,略有歉意地看著張邁的臉,小心的征求他的意見。

「可是.」張邁的確很糾結,如果這種事情不能公之于眾,那麼整個世界都會缺少一點美好的。但是他想了想這麼低調的確對兩個人都有好處,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張邁了解地笑著點點頭。

時間總是不公平,它總在煎熬的時候緩慢移動,好像很享受你的痛苦;又在快樂的時候匆匆閃過,讓你的笑容轉瞬即逝。張邁沒覺得說了幾句話,便走進了校門,走到了教學樓面前。

「這麼快啊!」張邁仰頭看學校聳立的鐘樓,才發覺時間也不早了。

「是呢!」孫雪低聲應道,看她羞澀的模樣大概是看到她的同學和她同學灼人的目光了吧。

「上午好好听課!別偷偷睡懶覺知道不?」張邁大聲道,引來周圍幾個背著書包的學生的偷笑。

孫雪的臉更紅了,羞澀得恨不得把臉沉到胸口,她責備地趁他不備狠狠掐了一下他胳膊。

張邁突然受到這麼強烈的疼痛,痛的一激靈,奮力掙扎,痛得直咧嘴,但是卻不敢叫出聲來,萬一他叫出聲來,她以後不掐了那該怎麼辦?

「孫雪,昨天《銀魂》補番了沒?」一只小巧的手搭在孫雪肩頭,聲音很是清脆,讓人一听到便精神起來。張邁很好奇她是誰,轉過頭去卻沒有發現人影,原來她早就閃到孫雪面前。

「沒有,昨天有些事兒,沒補上。」孫雪一轉剛才羞羞答答的模樣,瞬間變成以前的開朗︰「我說班長,你可千萬別給我劇透啊!」

八班班長笑著看了一眼張邁後,「咯咯」笑著揪住孫雪的耳朵︰「我就要說,昨天的劇情簡直是不能接受!」

「Spoilerarning!」孫雪掙扎著呼救道。

兩個女孩兒就這麼在走廊打鬧起來,在一天的緊張忙碌前這麼精力旺盛,周圍趕時間去上課的學生平靜地看著兩個人的嬉鬧,匆匆離開。張邁覺著挺不公平的,要是倆男生在這個時間點打鬧,凡是看見的肯定都會在心里暗罵的。同時一個動作,男生做起來就是擾民+目不忍視,女孩兒做起來就是美感藝術?

完了,性別不同,無法相愛。

陪著兩人一路「咯咯」笑著走到六班門口,孫雪還沒有忘記張邁的存在。轉過頭,客氣地擺手,輕輕地對張邁說︰「拜拜~」

張邁同樣回復孫雪,注意到她的班長也正在對自己身後打招呼,轉過頭,發現沈淵一直在他身後。

「沈淵,什麼時候來的?」張邁招呼道。

「祝禎和你暗戀的那個孫雪在走廊造成大擁堵,我只好在你身後了!」

「她叫祝禎?」張邁指著剛才同孫雪並肩的那個女孩兒。

「八班班長,祝禎,就是她,她和我一個語文補習班的。」

其實剛才張邁注意到了祝禎,簡潔但看起來不菲的小涼鞋露出縴細的腳趾,一身夏季校服整整齊齊看不出一點明顯的褶皺。透過有些輕薄的校服T恤,看得出里面鵝黃色的吊帶,白皙的皮膚,順滑的中長頭發看起來沒有那麼整齊,一看就是光顧著學習沒有多長時間打理自己的女學霸,一副黑色夾雜褐色花紋的眼鏡,看得出度數小不了,張邁偷瞄過祝禎的笑容,通過嘴型可以看出剛剛摘下牙套。微微有些泛紅的臉蛋肉嘟嘟的,鼓起小巧玲瓏的鼻頭,張邁很難相信一個女孩兒竟然長得這麼漂亮,學習還這麼好。

「我*,就是她!」沈淵倚靠在門框上,呆若木雞地向八班方向望去。

「我去,大早晨的什麼情況?我可沒听到用‘*’屏蔽的字啊!」張邁腦袋搭在沈淵肩膀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什麼呢?」

「就是她!那時候我說要追的就是她!」沈淵木訥地用手指指著人群中的一個女孩兒說道,表情呆滯,一臉花痴樣。

張邁看到沈淵指著的女孩兒正在抓著祝禎的手,和祝禎一塊兒笑著。不過有所不同的是祝禎毫無保留的大笑和那個女孩兒的笑不露齒的含笑。

「行了,別看了,等會兒蘇眉來了見你這樣該把你釘在這兒了。」張邁意識到這個時間蘇眉快要來了,薅著沈淵脖子給他拽到座位上。

「哎,張邁,你不是搭訕成功了嗎?改天傳授我一下,我也得抓緊了!」沈淵邊倒著走邊對張邁說道。

「我呀!我那個招~」張邁想著笑了起來︰「我那個招全世界一次性的,誰再用都不會管用了!」

「哎,今天不是咱們要新換一個英語老師嗎?」張邁轉移話題道,低頭看了下手機。

21年1月2日,星期三,歲月靜好,如此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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