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25︰江婷漪,對不起

作者 ︰ 刃輾轉

念小學的最後一天,那天的早晨尤為涼爽,眼楮都可以直接盯著太陽,曬在地上金黃色的,讓人看著就覺得心情好好。M

那天的行程很簡單,因為是小學生活的最後一天,所以老師就不講課,照一張畢業照之後就可以回家,但是這回和平時不一樣,這回邁出小學校門口的那一瞬間,你就不再是那里的學生了。

「你說」穿著套著校服上衣穿著大褲衩的張邁坐在教學樓的台階上,看著不遠處忙著合影留念的學生和別的年級的學生們的羨慕的目光,對他的玩伴說道︰「咱們畢業之後,初中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那個男生拾起地上被扔掉的礦泉水瓶,無聊的捏著︰「應該比這兒要好很多吧!」軟軟的塑料瓶被他的手捏的不成樣子。

「應該比現在要好很多吧!」初中一個宿舍的兄弟坐在張邁身邊,他剛剛想和女神照一張畢業照被婉拒。今天是初中的最後一天,天很晴,風兒很輕。

「是嗎?小的時候總以為初中的生活忙碌而充實,曾在玩兒的無聊時候羨慕的要死。」張邁隨手從校園里的花園里揪掉一片花葉,放在手中揉弄。

「沒想到這里盡是忙碌,沒有充實是吧!」那個男生無聊的看著張邁手心里被揉搓變形的葉子。

「也許到高中會比現在好吧!」張邁期待的看著徐徐落下的太陽。

可是到了高中,面臨的現實與期待中的全然對不上,高中生活是有多艱苦就不必多言了,反正是開始懷念初中時的生活,像是在陰沉的天氣里懷念毒辣的讓人難耐的陽光。

人們總是在期待中生活,期待長大,期待戀愛,期待畢業,期待結婚,期待工作,可是真正走到那個步驟的時候,卻覺得平平常常沒什麼可興奮的,甚至會有種還不如以前的感受。也許我們一生都會在期待和失落中有限循環,或者說我們的人生原本就是一樁樁期待吧!至少我們在期待的過程中不會感到無聊。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听。」章霖手里握著江婷漪落在那里的手機,手機在手心里一陣陣震動,他在拿自己手機給那個手機打電話。

「不行,我得再打一遍!」章霖躲在臥室里,自言自語道。

按下重撥鍵,很快,手心里江婷漪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喂,干什麼?」章霖模仿著江婷漪的聲音冷冷道。

「江婷漪啊!你終于肯接電話了,我錯了。」章霖愧疚道,對著話筒點頭哈腰道。

「錯了?你沒錯!你多對啊!」

「我哪里對啊?」

「啊?你還真以為你自己對啊!」

「不是不是,我原本也沒認為自己對,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章霖都覺得自己自己快人格分裂了,如果不是章霖父母踫巧都不在家,要是被他們听到的話肯定以為自己兒子瘋掉了呢!自言自語了很長時間,章霖累得筋疲力盡,不光是自己人格分裂與自己聊天的緣故,這道沒有什麼,關鍵是自己同自己扮演的江婷漪道歉,自己扮演的江婷漪還沒有原諒自己。

「啊!我上輩子一定是雙子座。」章霖長嘆一口氣地摔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嗯,明天得把手機還給她。」

「告訴你,我只不過是心疼她把手機丟掉,沒有其他意思啊!」章霖用手指指著牆上自己的影子聲明道,那個淡黑色的影子也拿食指指著他,好像不怎麼相信。

「你愛信不信!」章霖賭氣說道,轉過身子扯過被子。

「江婷漪,對不起,我錯了,這幾天我一直處在無盡的愧疚中,別在生我的氣好嗎?」章霖手里捧著江婷漪的手機,不敢抬頭地說道。

「我沒生你的氣啊!」江婷漪的聲音異常溫柔,就連聲音中都好像含著笑︰「倒是你,你除了這個就沒有對我說得話嗎?」

「還有.其他的話嗎?」章霖疑惑地慢慢抬起頭,吞吞吐吐的說著,眼前的景象讓他看呆了。

江婷漪宛如一個公主,及腰的長發黑亮黑亮,顏色像是夜空一樣純淨。淺粉色的公主裙和純白色的T恤衫讓她近乎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遺,她的臉上帶著嗔笑,全然看不出她在生章霖的氣。章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章霖.你.你還真是遲鈍呢!」江婷漪羞愧地說道,臉上頓時泛起了紅暈,她的一只腳放在另一只腳的後邊,用腳尖輕點著地輕輕搖晃,像是一株隨風搖曳的荷花。

章霖心里想到了什麼,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他同樣不好意思地低頭不敢抬起頭,不知道自己的臉紅沒有,反正他感覺自己的臉發燙的有點難受。

「你.你就沒有喜歡過我嗎?」江婷漪接著說道,後邊的幾個字像是蚊子聲音一樣細小,但是章霖听得很清晰。

不可能吧,這是不是夢?章霖在心里懷疑道,他大口大口呼吸,但是仍舊感覺很缺氧,終于,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到江婷漪紅撲撲的臉頰和泛著誘人光澤的嘴唇,他的雙手顫抖地爬上她的雙肩,輕輕地吻了下去,她沒有拒絕,只是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她的嘴唇有點涼,像是一瓣冰唇。

「停在三單元樓下的車牌號63214的業主,麻煩下樓把車按規定停一下,別的車過不去了!停在三單元樓下的車牌號63214的.」窗外物業的人拿著喇叭一遍一遍喊道,章霖猛然驚起,披著被子一口接著一口地嘆氣。

真是給我面子,還真是夢!章霖不自覺地攥緊雙拳,在心里暗罵道︰不過我為什麼一副不情願的表情啊?我並不喜歡她好不好?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章霖還是像是被人抽干半個靈魂一樣失落,他坐在床上喪氣的垂著頭,看著自己不知道怎麼的搭起的「小帳篷」,自言自語道︰「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臥室房間門被突然推開,章霖像是被掃黃打非當場逮個現行一樣用被子慌亂捂住下半身︰「誰啊!」他的聲音有些發飄。

「兒子,現在我就得上班,早飯給你買好放桌子上了。」原來是章霖的父親,看來他老爸也快要遲到了,正慌忙的打著領結。

「啊.好的好的。」不知道怎麼搞的,章霖始終不敢正視老爸的目光,他閃躲著答應道。

他老爸順著章霖的視線好奇地探頭看過去,了然地點著頭,裝作很平靜的說道,他也不太願意和章霖對上目光︰「那個.兒子啊!你那個是幾個意思?」

章霖好奇地看著,才發現牆壁上有一塊不小的濕痕,濕透了牆壁,遠處看過去深色的那一塊尤為顯眼。我天,難道說剛才夢里我吻上去的就是這個?章霖恐懼的看著那塊濕痕,越看越像自己嘴唇的形狀,越看也越惡心。

「啊.」章霖慌張地解釋道︰「這個,我睡覺淌哈喇子!」

「流口水都能流到牆上?」

「那是.」

「我什麼都不說了」章霖老爸看了看時間,一邊抓過外套一邊走向門口,臨走時囑托道︰「你下回要是在那個記得用衛生紙,別弄得一****都是!」

「爸!」沒等章霖解釋,就听到客廳傳來一聲關門聲音。

這讓我以後在我父母面前怎麼抬得起頭來啊!章霖愁苦地扶著額頭,紅著臉接連嘆氣。

背著書包走在街上,章霖的臉頰的泛紅仍舊沒有褪下去,一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大腦都會受不了打住。天氣越來越涼了,幾場秋雨落下後,真是有了一絲冬天的感覺了呢!章霖穿著厚厚的外套,露出來的雙手被凍地通紅,幾乎和自己的臉一個顏色。

「董雨兒,等會兒數學卷子借我一下啊!」低著頭的章霖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董雨兒,他好奇地抬起頭看過去,看到一個個子很高體格很壯的男生圍著董雨兒吵鬧道。董雨兒雙手搭在書包肩帶上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她有沒有回應那個男生的話。

哼!章霖不屑道,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但是每當想起那段不成功的感情,都會情不自禁的厭惡,年輕的狂妄讓他找不到自己的錯誤,他也從未考慮過自己的錯誤,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董雨兒一人造成的,而自己做得好好的卻沒有得到好結果。說著,他不自覺地抓緊袖口,蠻橫地快步走了過去。

「董雨兒?你今天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啊?」那個男生不識趣地圍在董雨兒身邊說個不停。董雨兒好像沒有听見一樣,什麼也不說地走著,時而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她無聊地轉過頭尋找有沒有同伴女同學,沒想到一下子就看到了章霖,她不由得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很快地低下頭把笑容收起來,因為她知道現在章霖已經不與她打招呼了,或者說已然把她視為自己的仇人。

章霖眼里帶著仇恨,瞳孔里好像在燃燒著什麼,把以前對她的感情慢慢付之一炬,他昂首挺胸地走過他們,像個勝利的贏家。董雨兒不敢對視章霖的目光,一直低著頭等著章霖走過。倒是那個男生很不滿的邊說著邊緊盯著章霖,他就是那個顧騰,最近一直纏著董雨兒。

「他是誰啊?怎麼這麼囂張?」顧騰仍舊盯著走遠的章霖的背影,不滿道。

「跟你沒關系吧!」董雨兒淡淡道,說著,她加快腳步。

「董雨兒,等我一會兒!」

怎麼辦怎麼辦,章霖一只手攥著江婷漪的手機一只手扶著桌角,兩腿不自覺的顫抖。等會兒見到江婷漪該怎麼說?萬一她把我當場罵一頓該怎麼辦啊?他額頭都急出了汗,算了,媽蛋拼了!剛一沖出教室門口就迎面撞見了阿斯卡。

「這是要去哪兒啊!」阿斯卡揉著剛才快要被撞折的鎖骨。

「我.我有點事兒!」章霖緊張地說︰「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啊!我要向一個女孩兒道歉,該說點兒什麼啊?」

阿斯卡見章霖解釋地面紅耳赤,忍不住笑了︰「那這個女孩兒跟你.假如的你什麼關系呢?」

「我也說不清楚,那就假如是.有點像戀人的朋友關系。」章霖不好意思的說道,他這幾天從江婷漪說過的話推理出她貌似喜歡自己,所以他就自持自己的魅力有點自大了。

「那」阿斯卡側過臉偷偷瞄著章霖焦急等待的表情,吊著他的胃口,磨磨蹭蹭地說道︰「就按照你心里想到說唄!哎呦!」

章霖照著阿斯卡後腦勺就錘了一下跑遠了︰「廢話!」

站在江婷漪的教室門口,章霖手里攥著她的手機,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

「麻煩一下,我找一下你們班級的江婷漪。」終于,章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輕輕敲開班級門口,禮貌地對靠近門口最近的同學說道。

「喂,江婷漪,有人找!」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章霖手心里攥滿冷汗,他在心里反復叨咕著。精神高度緊張中,見人群中一個人站了起來。

是福不是禍,今兒個就今兒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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