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揉弄著她軟軟的耳垂,指尖觸踫到她耳邊絨毛一樣柔軟的頭發,透過夕陽微微泛黃,他深情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緩緩地伏子,听著她毛茸茸的呼吸,像是一只一直陪著奧特曼成長的小怪獸一樣,輕輕的打鼾。甜甜的在他的腿上熟睡,而他,將成為一名中世紀一樣全身盔甲的戰士,毫無疲倦地守衛著她的夢境。
在黑暗中,用他永不枯竭的疼惜換來她充滿勇氣的呢喃。
甜美的夢境終將醒來,就像假象最終會被揭穿,在夢醒之前,我們是否做好了睜開雙眼的準備,是否屏住了呼吸面對凜冽的現實?其實有沒有做好準備都無所謂,只要睜開了雙眼,就必須要面對鋒芒的現實,久而久之,每個人都會長出一副面具,現實戳不爛的防御裝備。最可悲的是那些裝作熟睡的家伙,遲遲溫存在殘留地美夢中哪怕意識已然清醒。
如果感覺到幸福地將要永恆的時候就請做好準備吧,要起床了。
張邁將自己額頭悄悄抵在孫雪的額頭上,呼吸著孫雪呼出的暖暖的呼吸。他沉醉地閉上雙眼,在用自己身體和她的身體包圍的那一點小小的空間,很溫馨的說。
這一刻如果秒針時針能飛速旋轉就好了,讓時間快進,快進到自己二十二周歲的那一天,這樣他們兩人就可以領到以前無數次夢寐的結婚證。那麼這一點小小的空間,都可以稱之為兩個人的「家」,張邁淺淺的呼吸,心想道,即便時間無法飛速,這一刻能夠永恆就好了。
「嘿嘿」閉著眼楮的張邁依稀听到了孫雪的偷笑聲,輕輕地呼吸隨著笑聲發顫。
張邁睜開眼楮,見孫雪仍舊熟睡的模樣,恬淡安靜。「我們家孫雪原來在裝睡啊!」
孫雪沒有反應,但是眼睫毛在不自覺的顫動著。
張邁並沒有急于叫醒她,只是在她耳邊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在耳邊夢囈般說道︰「睡著了就沒有感覺了喔!」說著他悄悄將手爬向她的胸口,向藤條一樣向衣服里面伸展。同時用自己嘴唇蜻蜓點水般地輕輕觸踫孫雪花瓣一般柔軟的嘴唇。
「哎呀癢死了!」孫雪終于忍受不了張邁地動手動腳,打掉了張邁戰意正濃的雙手,慵懶地趴在張邁的肩膀上,醉醺醺模樣的呼吸。
「干嘛呀,有鼻炎啊!」張邁雙手輕輕環上孫雪的腰肢,玩笑道。
孫雪沒有生氣,只是沉醉一般說道︰「這里有張邁的味道。」
張邁听著稍稍抱緊了孫雪,繼續玩笑道︰「我的味道?洗衣液的味道吧!」
孫雪搖搖頭,耳邊毛茸茸的頭發搔在張邁敏感的耳朵上讓他不禁咬住牙關,慵懶地說道︰「不是的,我也說不清,反正很好聞。」傭倦的聲音連尾音都很迷人。
天邊還露出一絲光線的傍晚,慢慢陰沉下去。張邁看著血紅色的傍晚,感慨道︰「傍晚和夜晚餃接的時候我們才能在一起,相聚不到一個小時就又分開了,什麼時候才能一天都在一起啊!」
孫雪也看著天邊黯淡下來的天空,感慨道︰「如果有勇氣,會走到那一天的。」
忽而,夕陽的光線投射到張邁的胸口,原來是遠處一扇窗子打開了,窗戶玻璃反射夕陽的光線到張邁的胸口。張邁看著把自己上半身照得通紅的光芒,傍晚的陽光並不刺眼,張邁輕輕地攥住孫雪的手,緩緩移到自己胸口,兩人一同感受自己的心跳,堅定地說︰「只要這里不停止跳動,我都會一直都有走下去的勇氣。」
孫雪仰起頭看著張邁堅毅的面孔,眼里竟然有了閃爍的光芒。
孫雪就是這麼多愁善感,有的時候兩人吻著吻著她就突然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張邁問她怎麼了,她說如果他離開她了,她該如何才能尋找到一個讓她想吻到永遠的男生。有的時候還會莫名的生氣,甚至有的時候沒有緣由的提出過分手,起初張邁還是蠻累的,但是後來慢慢覺悟到了,只是她的小脾氣罷了,只是想要自己哄她疼愛她才會這樣。她曾對張邁這樣說過︰「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好啊!如果換一個人都不能忍受我的脾氣的。」張邁听過後笑著幫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輕說道︰「如果換一個女生我也不會這麼脾氣好啊!」
張邁不想把場面變得那麼惆悵,趕忙調侃道︰「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堅定?讓我感受一下你的心跳。」說著,張邁的雙手躍躍欲試。
「干嘛啦,你很色誒!」
「是啊,我就是這麼色啊!」
「救命啊,你個大****,我要和你分手!」
「那我要霸王硬上弓了啊!生米煮成熟飯你就不能和我分手了吧!」
夕陽的光芒慢慢隕滅,夕陽的影子中一對情侶的輪廓那麼鮮明,如果那夕陽可以永恆,那麼那對情侶也許會永痕吧!也許吧!
夕陽終將季終,永恆也不會存在,這麼說來那些山盟海誓,一樁樁淒美的承諾,不都是一個個泡沫般脆弱的謊言嗎?
回到教室,剛一坐在座位上就發現同桌正滿含深意地盯著自己不放,把張邁盯得都有些發毛。
「我知道你們學霸的口味都很獨特.」張邁吞吞吐吐道︰「你.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沈淵臉上立即露出一幅「你丫惡心死人不犯罪」的表情︰「你敢情男女通吃啊!我是想說剛才又月朦朧鳥朦朧了吧!」
張邁對于這種話題早就有了抵抗力,立刻帶理不理地拿起一本練習冊,若無其事地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干什麼?」
「你都快成咱們班級最桃花的男生了!」沈淵無不羨慕地悄悄湊到張邁耳朵里。
張邁听得心里美滋滋地,但是還是裝出一副「干嘛呀我可是無辜地才這麼成功的表情」謙虛道︰「不會吧,咱們班級有女朋友的多了去了啊!我怎麼可能會輪得上!」嘴上這麼說的但是心中早就猜出沈淵等下怎麼回答他。
「但是,這些人的女朋友都沒有你的漂亮啊!」張邁听過後偷偷對沈淵吐舌頭,沈淵接著說道︰「你的女朋友好家伙又御又萌,全能型的。」
「阿斯卡交往的女朋友比我的多多了,比孫雪好的就更數不過來了!真羨慕他啊!」張邁听得有點肉麻了,甚至有種感覺,沈淵快要拿自己女朋友YY了,見勢不妙,得趕緊轉移話題,他用余光瞄著正在伏在桌子上學習的阿斯卡打岔道。
沈淵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偷偷瞥著阿斯卡,悄聲對張邁擠眉弄眼道︰「別提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麼了,一門心思就是學習,一點以前的模樣都看不出來。」
「為什麼啊?」張邁也很好奇阿斯卡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模樣。
沈淵又看了看阿斯卡,見他正在和其他人聊天,彬彬有禮地仿佛換了一個人。猜測道︰「我猜應該是想體驗平民生活吧,富二代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樣吧,可能他們很向往咱們這種無助無力的生活。」
「那也不對啊!」沈淵自言自語道,反駁剛才他說得那些言論︰「你看他以前多風光啊.」沈淵自己同自己聊得很歡。
在听著沈淵冗長的嘮叨溜號的張邁望向窗外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這儼然已經都成為了習慣,在匆匆的身影中,他發現了一個比較熟悉但是應該也算是陌生的人,說熟悉是因為兩個人見過幾面也說上了幾句話,說陌生是因為張邁就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那個人匆匆地走過六班的窗口,走到一半,那個人注意到張邁的目光,漸漸降下速度,側過頭同張邁對視,微笑地向張邁點點頭之後優雅地走開。
張邁也跟著點點頭,但是那個人呢已經走過去了,張邁仍舊直勾勾地望著窗外,發呆了一陣後,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還在嘮叨個不停的沈淵。
「那些個女朋友,一個個都那麼好看,只不過她們的妝化得太濃了不知道卸妝之後會不會也那麼好看.怎麼了?」沈淵對張邁打斷他顯得有些不滿,用左手捂著右胳膊肘撇著嘴問道。
「祝禎.你認識吧!」
「這不是廢話嗎?都跟你提好幾回了!」
「你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嗎?」
「知道啊!」沈淵說著,把手伸進書包側兜,不知道在掏著什麼,忽然他停止了動作,疑惑地問道︰「不過,你要她聯系方式干嘛啊?」
張邁從他疑惑的眼神中到了什麼異樣的東西,他一邊暗嘆著沈淵猜的太準了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解釋道︰「沒什麼啊,我想認識幾個孫雪的閨蜜,這樣才能隨時知道第一手消息嘛!」
沈淵琢磨著不自覺地點點頭,好像張邁的說法還說得過去,但是還是感到有點什麼不對勁,將信將疑地拿出放在書包側兜里的手機。
甜蜜的夢幻給予人的除了幸福的感覺之外就只剩下個人的膨脹,開始愈來愈把自己的實力過高估計。像個不知道自己胃口多大的貪食者,要了很多很多自己根本無法消化的食物。也許人的貪婪是天生帶來的吧,從最初的貪婪身邊的視線與關注到之後對愛情的貪婪,從只求一個人陪伴到後來貪求幾個人的傾心,從單純的佔有到後來的譖越。一步步走向深淵,一步步品嘗到自己釀成的惡果。
我們的一生充滿了這種僭越,比如喜歡上了一個根本不應該喜歡的人,或者夢想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夢。明知道自己的結局但是仍舊斗膽嘗試,同血淋淋的現實單挑,成功的寥寥無幾,但是被一遍又一遍的過火宣傳,慢慢變成了心靈雞湯式的成功學案例。那些被現實比下去的像是星空中隕落的流星,在深藍色的夜空中全然找不到痕跡。
回到家後,他和平常一樣地同孫雪聊著天,寫字台旁寫有祝禎聯系方式的紙條攤在旁邊,張邁時不時的偷瞄著,在心中遲疑不定。
如果我背著孫雪同祝禎成為朋友她不會生氣吧!我只不過是想從閨蜜的角度上了解孫雪的內心罷了,是真的成為朋友,沒有其他的含義。張邁在心中開導自己道,不知為何,人總是能找到寬慰自己的理由︰成為朋友怎麼了,難道女朋友的交際圈我就不應該涉獵嗎?早晚都要結實只不過自己主動罷了。張邁想著點點頭,將那張紙條抓在手上。
更何況祝禎一直對我很好,她像個淑女一樣典雅。張邁回想起這幾次遇到祝禎時的畫面,如果同祝禎結識起來,會不會和有種不同的感受?好奇心漸漸佔據了思緒,相比之下,手機震動了好久的孫雪的短訊也沒有手中紙條上手機號碼背後的祝禎有趣。
「嘿,已經很晚了,你知道我是誰嗎?」張邁忐忑地咽了一口唾沫,按下了「發送」鍵。
「我.我不知道你是張邁。」很快,祝禎的短信都回復過來了。
張邁捧著手機,不由得輕蔑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