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44魔︰惡魔的十字架

作者 ︰ 刃輾轉

車窗外的夜色好像融化了的焦糖,繽紛的燈光全然都攪拌在漆黑的魅惑中,像是一杯雞尾酒,讓人迷離沉醉在這樣的夜生活中。只有在黑幕籠罩的時候,這些白天如同行尸走肉的人們才擁有一刻的靈魂,喚醒沉睡的人格,就一口綺靡的夜色,然後做些瘋狂的事情。

「我們去哪兒?」汪甜甜蜷縮在在出租車的一側,弱弱地問道。

阿斯卡剛剛坐在出租車里的時候就感覺一股眩暈直沖腦門,讓他險些昏睡過去,恍惚之中听到汪甜甜的聲音猛然驚醒。他掙扎地從座椅上起來,才知道坐在出租車上一直沒有說目的地,司機師傅正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阿斯卡。

「你對家里說了今天不回去了是吧!」阿斯卡舌頭有些笨拙地對汪甜甜說道。

汪甜甜好像很冷似的貓咪一樣蜷縮在離阿斯卡比較遠的一側,咬著嘴唇微微點了點頭。

「那.師傅,麻煩去一下漢庭。」

到了漢庭之後,汪甜甜一直跟在阿斯卡身後遠遠的,看樣子她還是很不好意思,剛才喝下的酒在她體內慢慢醞釀,在她的臉上燙出紅暈,酒精也慢慢催化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漸漸听不清阿斯卡在前台辦理開房的言語,他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蕩來了似的飄渺。他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但是她看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她知道等一會兒將要發生什麼,要不然她就不會被「姬哥」邀請到這里。她說不清是因為什麼而感到興奮,是因為眼前的人還是因為等會兒的事?

這種興奮是因為原罪,來自罪惡的亢奮。

在走向電梯的時候,汪甜甜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左手輕輕勾上了阿斯卡的胳膊。

「不必勉強自己。」在電梯上,阿斯卡淡淡說道,語氣听起來好像已經酒醒了。

「嗯?」汪甜甜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有點搞不明白阿斯卡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眼皮發沉,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雙眼。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然躺在床上了,而阿斯卡正在幫她疊外套。看樣子是剛剛進入房間沒多久,她掙扎著起來,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還沒有洗澡。」

「嗯?」阿斯卡把疊好的外套放在沙發上,輕輕說道︰「小心點,洗過之後就睡吧,我先走了。」

走了?汪甜甜疑惑地看著阿斯卡,難道說.結束了?汪甜甜在心里想道,這麼快?而且我的衣服還穿著呢!

「你.」

「我今天也回不去了,我等會兒去樓下再開一間房。」阿斯卡說道,順手坐在手邊的沙發上,見汪甜甜嘟噥著不知道要說什麼的表情,他繼續說道︰「放心,我沒踫你。」

汪甜甜雙手緊抓著被子,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不明就里地看著他。

「你.你睡床吧,我睡沙發。」汪甜甜支支吾吾地說道。

阿斯卡被她的話逗笑了︰「那我能睡安穩嗎?自己睡床讓一個大美女睡沙發。」

「那!」汪甜甜好像抓到了什麼關鍵詞一樣立即說道︰「那你睡沙發,我睡床行嗎?再開一間怪浪費錢的。」

阿斯卡看著汪甜甜征求意見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起身坐到床邊,微笑道︰「你還真是個小女生呢!平時是不是喜歡看言情小說啊?」

汪甜甜本能地又抓緊了被子,听到阿斯卡的問題後,抿著嘴唇點點頭。

「我就說嘛!」阿斯卡接著道︰「這可不是小說情節喔,我怕我到時候會控制不住。」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明天早晨和我一起吃早餐可以嗎?」阿斯卡接著又說道。

汪甜甜疑惑地眼楮一直盯著眼前的阿斯卡,感覺他擁有其他人沒有的神秘感,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看著眼前長相帥氣得離譜的男孩兒,心里竟然有種癢癢的感覺。

離開汪甜甜的房間,阿斯卡又開了一個房間,就在汪甜甜房間的對面。他洗過澡之後躺在床上,雖然已經夜深了,但是他無論如何都睡不著,酒精仍舊讓他的大腦有點暈暈乎乎的,卻無法讓他強制入睡。

「千尋.」阿斯卡喃喃道,他的眼前浮現出井千尋的模樣,她就在自己眼前,遠遠地看不清表情,但是確實是他的千尋沒錯,她的眼楮一直看著自己,用歡快的語氣和他說話,或者只是在自言自語,她的頭頂上就是一片絢爛的星辰,在平日里不明顯的星星如今都像鑽石一樣璀璨。他想向她跑過去,可是他現在處在混沌之中,就好像一個結界一樣禁錮住了他,他奮力地將自己的拳頭砸在那層結界上。

終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擊穿了結界,當他興奮地抬頭向眼前望過去的時候,卻早已看不到井千尋的身影,她說話的聲音她的眼楮和她曼妙的身體,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頭頂上的星辰黯淡下來,褪色為和自己身邊一樣的漆黑,在這個虛無的時空中自己雖然打破了結界,但是又被另外一個結界籠罩住——黑暗。

阿斯卡痛苦地掙扎了一下,從昏睡中驚醒,側過頭看了眼時間,剛才打盹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窗外的街道已然完全安靜下來,只剩下偶爾經過的車輛的燈光閃過,雖然剛才打了個盹,但是現在他又不困了,側著身子看著房間里的衣櫃發呆,不知道現在和他一樣的有多少人呢?阿斯卡枕著自己的胳膊心里想道。

那個汪甜甜睡著了吧!他心里說道,她喝了那麼多酒,第二天不頭疼才怪呢!

不知為何,他總是感覺汪甜甜真得很像井千尋,已經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過千尋了,連她的模樣都快要記不起來了,阿斯卡翻了一個身,自言自語道︰「當初的千尋大概和汪甜甜一樣的反應吧!」

他有點搞不懂汪甜甜這麼一個名如其人的甜美女孩兒為什麼會來到這里,也許是好奇,或者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幸虧遇到了自己,要不然今天過後就會再一次出現一個「井千尋」,毀人不倦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而這次,他不願再一次看到。

與其說是睡眠,倒不如說是沉吟,因為阿斯卡的意識一直都在清醒狀態,只是不願動身子而已。第二天天一亮,阿斯卡就早早地起了床。

果真和阿斯卡的猜測沒有錯,汪甜甜經過一個睡眠的醒酒,第二天早晨好像意識到了昨天事情的嚴重性。雖然阿斯卡昨天並未踫過她,但是她仍舊有點抵觸阿斯卡。吃早餐的時候也一直坐在粥店的長椅上低著頭不說話。

「這是玉米干貝粥,現在頭很痛吧!」阿斯卡指著端上來的粥說道︰「這個對你緩解頭痛很有幫助的!」

汪甜甜沒有回應,甚至都沒有抬起頭,只是把那碗粥劃拉到自己的眼前,一湯匙一湯匙地小口喝著。

「慢點兒,燙。」阿斯卡關切道,順手接過來服務生端過來自己的皮蛋瘦肉粥。

「謝謝」汪甜甜冷冷地說道,她已經全然沒有昨天夜晚對自己的態度,反倒像是隱忍阿斯卡的關心。

阿斯卡輕輕吹著自己湯匙里的粥,苦笑著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汪甜甜,心想道︰如果那天我沒有踫千尋,她也會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吧!

「千尋。」幾口熱粥入口,汪甜甜終于開了口,但是語氣仍舊很冷︰「我听起來像是一個女孩兒的名字,她是誰?」她說著,抬起頭來歪起腦袋注視阿斯卡的眼楮,她的眼楮像是在說。

她是第幾個被你以這種方式玷污了的女孩兒?

她的眼神里遍布荊棘,刺痛了阿斯卡的眼楮,他躲閃著側過臉︰「那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會和他們混在一起。」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汪甜甜一口回絕了他的問題,既然阿斯卡不回答,自己也沒有必要刨根問底,于是她又繼續低頭不語。

「她叫井千尋,如果昨天我沒有想起她,你會重蹈她的覆轍。」阿斯卡說道。

「她是你第一個用這種方法踫的女孩兒?」汪甜甜用湯匙攪拌著冒著熱氣的粥,看著碗里的螺旋說道。

「不是。」

「哼!」汪甜甜冷笑一聲,雖然她沒有說什麼,但是足以包括任何諷刺的語言。

阿斯卡沒有生氣,只是回憶地說道︰「在我遇到她之後,我在心中就一直不願這種事情再一次發生。」說罷,他淒然地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剛才說得話有種「螳臂當車」的意味。

「我知道你並不相信我說得話。」阿斯卡瞥了一眼汪甜甜臉上一直掛著地疑惑表情︰「我已經習慣了,但是你想想昨天晚上我只是在表演的話,那麼目的是什麼呢?表演的目的和不表演的結果既然都一樣,我又何必繞遠呢?」

「除非,我喜歡上了你。」阿斯卡說著低頭乘起一匙粥,放在嘴邊吹著。

汪甜甜瞠目結舌地冷冷看著阿斯卡,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放心,我喜歡的是井千尋。」他把那匙粥放入嘴里,咽下去說道︰「我們有緣的話,我會一見鐘情你的,你出現在那兒是在玷污你自己。」

「我的父母離婚了。」又一次短暫的沉默之後,汪甜甜終于說出了原委︰「前幾天的事情。」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什麼都晚了,被我同時知道的還有他們都找到另一半,在很早很早以前。」汪甜甜機械地說著,語氣中沒有夾雜一點感情︰「他們表演地很好,一點不對勁的細節都覺察不到。」她抬起頭看著阿斯卡的眼楮︰「和你一樣。」

阿斯卡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搖著頭什麼都說不出來,或許這就是吳 所說的宿命吧!

「雖然他們嘴上都說會照顧我,每個與都會給我適當的生活費,但是我知道我只不過是他們四個之中最多余的,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累贅吧!」汪甜甜說道,苦笑著︰「一段失敗婚姻產生的結晶不應該也得歸于失敗嗎?」

「然後我昨天第一次去了夜店,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更不知道在吧台上該點什麼。幸好有很多男人給我買酒,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也被他們故意或者裝作不經意地佔了很多次便宜,但是這種出于罪惡的感覺竟會讓我如此興奮。他們見我沒有抵抗,就開始變本加厲起來,這時候,姬哥,你是這樣叫的沒錯吧!他把我身邊一圈有點讓我感到困擾的男人都震懾跑了。」

「他說他有一個兄弟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可否賞臉去喝幾杯。看他的模樣雖然痞子氣,但還不像是那種粗鄙的壞人。」她說道這里戛然而止,接下來的也不必再說。

「謝謝。」阿斯卡說道︰「謝謝你回答了我你為什麼會這樣。」

「你根本不用謝我,正如我根本也沒有相信你一樣。」

「準備一下旅行吧!」阿斯卡突然說道。

「為什麼?」

「因為你要和我去一趟雲南,因為你要把你不堪地回憶和我骯髒的內心讓雪山洗滌一下。」阿斯卡沒有看著她的眼楮。

「即使我去也不會和你去。」汪甜甜冷淡地說。

「隨便你,只要你不再去我去的地方就好。」

「如果我去了呢?」

「你在哪家店,我就砸哪家店。」阿斯卡也毫無語氣地說,轉頭盯著汪甜甜的眼楮︰「因為我不會容許你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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