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4︰故事開始

作者 ︰ 刃輾轉

「。你的眼淚可不能落在地上,只能滴落在我的手心上知道嗎?」孫雪顫抖地縮在被窩里,用被子一角緊緊捂著嘴,淚光盈盈。

這一刻她已經預測到了,也準備好了,但是真實發生的時候還是那麼激動。如果說對張邁沒有好感,她就不會這麼些天來一直不由自主地偷瞄張邁了,自從收到他的小紙條的時候,不,再往前些,看他笨拙地向自己搭訕時,她的心里就已經起了一絲波瀾。張邁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相貌普通,成績平平,更看不出言情小說里所謂「隱形豪門」的痕跡。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當他站在自己面前時,竟然毫無招架的能力。

張邁,如果你剛才不向我表白的話,我就向你表白了,你知道麼?不!不能讓你知道!你該得意洋洋地總拿這個笑話我了!

踫巧我叼著吸管站在陽台上喝豆漿,看到你背著書包在微涼的清晨瑟瑟發抖,然後假裝和我偶遇,每天如是;我走路很快,我注意到你每次都是連跑帶顛才能跟上我的腳步;我不說,你也不說,但是我都看在眼里。咱們第一次見面是時候來著?對了,那天你盯著我的胸牌看我的名字來著,反正你一直都這麼說,誰知道你看得是哪里。我承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只是看你尷尬的表情好玩,根本沒想到後來突如其來的一樁樁事件。我們不是在故事的第一頁相見的,但是你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我不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兒,你也見過我暴力對待你班同學,按理來說其他男孩兒早就被我的蠻橫嚇跑了,但是你為什麼就是不害怕呢?為什麼呢?幸虧你不害怕,因為我對你真得下不了手。總想下狠心教訓你一下,要不然你該得意忘形了,但是攢勁全身力氣一到你的身旁的時候總是幻化成一陣暖風,吹散了你的嘴角,吹紅了我的臉頰。如果沒有那些如果,學校東門沒有施工,你沒有再次向我搭訕。如果有一個平行時空這些事情都沒有出現,我猜那個時空的我們還只是陌路人,走著相同的道路卻互相沒有交集。

剛剛同你交往現在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明天就不能像以前像個老朋友那樣上學了,我該怎麼面對你啊!啊!壞人!我還沒有認真了解你呢怎麼可以這麼便宜就答應你?萬一你是一個自私小氣懦弱的軟柿子,老娘一世英名不就砸在你身上了嗎?對了,你不也是還沒有了解我呢嗎?你怎麼也這麼不謹慎?我父母家教很嚴的的,媽媽是一個初中物理老師天天都是扳著臉,爸爸也是很嚴肅的人,最重要的是每當我做錯了什麼的時候他會動手打我!他們兩個是明令禁止我早戀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就真慘了。還有我的妹妹張若。算了算了不想了,快點睡吧!我明天可不要帶著兩個黑眼圈去見張邁,對了,以後就不叫張邁了,叫「男朋友」!孫雪用被子遮住半張臉,眼楮借著月光泛起一陣陣漣漪。臥室里早就響起了張若輕微額鼾聲,孫雪賭氣地搖了搖頭,像是把正在腦中盤旋的想法甩出去,不舍地閉上眼楮。

每周那麼可憐的幾節課活課像是兩人商量好了似的,都會慢悠悠地繞著諾大的校園走一圈,然後不舍地回到教室。

今天也是如是,孫雪帶著滿足地笑容微笑著回到教室。

「孫雪!」祝禎忽閃忽閃眨著眼楮,稍稍有些長的頭發迎著透進來的陽光微微泛黃,她一邊把書包放在書桌上一邊頗為神秘地問道︰「剛才那個男生和你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啊!」孫雪顯得有些掩飾,頭也不抬地收拾書桌上散亂的卷子道。

「沒什麼關系是什麼關系啊!」祝禎顯得特別八卦,悄聲問道︰「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哪有?!!」孫雪表情很嚴肅地說道,她現在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我看也是,他穿得好土啊!」祝禎一臉嫌棄道︰「咱們八班的女神們怎麼可以找這麼土里土氣的男朋友呢?你看咱們班的李醒楠和趙卓。」祝禎說著說著突然打住,思考了一陣後不滿地嘟噥道︰「趙卓也好土啊!」

「行啦行啦我的班長,你以為那些韓劇里的男主角歐巴都能在現實中出現啊!」孫雪賠笑地趕緊打住祝禎,但是心里卻「咯 」疼了一下。

「我知道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啊!但至少能說得過去吧!你看剛才六班的那個,那穿著,那氣質……誒!」祝禎說著,好像真是關心的似的為張邁嘆了口氣。

孫雪微微皺眉低下頭繼續收拾書桌,無論祝禎繼續說著什麼她都糊弄地「哼哈」答應著,敢說自己男朋友土?這是絕對不可饒恕的!但是孫雪沒辦法發作,誰讓祝禎是一班之長呢?要掩蓋一件事情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不僅要整天提心吊膽地小心行事,還要用一樁樁謊言編織成遮羞布,不僅其中的一個謊言禁不住考驗的話就會功虧一簣,就算記住所有的謊言也是不可能的任務,紙包不住火,最後一個個難以覺察的蛛絲馬跡都會將人們引向真相。張邁和孫雪其實算是夠低調了,但是無論怎麼躲藏,都會有目擊人,不出所料,短短的幾天時間,人們就覺察到了孫雪和張邁關系的微弱****,孫雪也慢慢的從原來的矢口否認變成現在微笑默認了。

「剛才和那個叫張邁的去哪兒逍遙了?」剛剛趁著課活課半個多小時時間和張邁小小約會回來的孫雪剛剛落座,同桌兼閨蜜的吳恨八卦道。

「哪有?」孫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吳恨,模糊不清道。

「切,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都有目擊證人還想狡辯?」吳恨狡黠地拿出手機,舉著手機笑道︰「難道非得呈出視頻證據?」

「啊?你偷拍我們?」孫雪一驚,猛然撲過來就要搶走吳恨的手機︰「萬一被別人看到我們就完了!快給我刪了啊!」

吳恨一面伸直胳膊高舉手機,一面好似奸計得逞了似的冷笑著,見孫雪表情越來越不正常,漲紅著臉好像要哭了,趕忙賠笑解釋道︰「別哭別哭哇!我跟你鬧著玩兒呢!我瞎猜的,我沒有看到你們更沒有偷拍你們。」

孫雪好像沒有听到吳恨的解釋似的一把搶過她的手機,慌亂地捧著手機自言自語道︰「刪了它刪了它!」

吳恨被這個樣子的孫雪嚇得有些傻了,愣愣地有些害怕地看著孫雪,聲音都有些顫抖︰「孫雪~孫雪!你可不要嚇我啊!」

孫雪幾乎把手機里的所有文件夾都翻過一遍後才把虛驚一場地呼出一口氣︰「吁。嚇死我了!」

「大姐,誰嚇誰啊!」吳恨也隨著放松了下來︰「這麼說,你和張邁現在真的在一起了?」

這麼多天來,孫雪還是沒能勇敢坦蕩地承認這個事實,她靦腆地點點頭道︰「這是我第一次,我不知道我要注意些什麼。」

「嘿,這有什麼難的。」吳恨倒是很輕松,轉頭招呼道︰「哎,李醒楠!過來一下唄~」

教室前面一個正在趴在書桌上學習的女孩兒轉過頭,扶了一下鏡框後茫然地看到看到吳恨和孫雪後,慢騰騰走了過來︰「什麼事啊!」李醒楠的聲音很小,即使這個教室里沒有什麼人,分辨出李醒楠的聲音還是很困難。

「你說和一個男生交往之後要注意些什麼情況?」吳恨代替孫雪問道。

「嗯」李醒楠略微思考一下後,很嚴肅地問道︰「你知道那個男生的為人嗎?」

「你覺得張邁這個人怎麼樣?」孫雪反問吳恨道,她很怕自己會因為有些喜歡張邁有所偏袒。

「我見過幾次張邁,覺得這個人對你還是很不錯的,人也很老實。其他的嘛我就不知道了。」吳恨一邊思考一邊答道。

「嗯,要是這樣的話,你要注意。然後……」沒想到李醒楠聲音看起來很文弱,邏輯思維這麼強大,愣是把一個八卦男生的無聊問題當做材料題去做。吳恨听著頭都大了,偷偷瞄了下孫雪,用眼神向她求助,結果看到孫雪正在很認真很認真地在听著,好不容易李醒楠把一大套說完,吳恨早已是被****的直打哈欠,向旁邊搭訕道︰「哎,你覺得呢?」

陸雲夕一直都像月兌離這個世界似的,無論遇到什麼高興地不高興的事情,她總會報以淡淡地微笑,再加上出眾的面容和富有魅力的黑色鏡框,被八班眾男生戲稱為「女神」,說是戲稱,其實更像是尊稱,因為追求她的可以排著隊決斗變成大屠殺,到現在仍舊沒有給予出對任意一個男生足以**的眼神。

「男朋友?」陸雲夕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什麼。

「孫雪和吳恨!你們過來一下!到實驗樓幫咱班化學老師拿一下試管藥品什麼的!」祝禎拿著一本練習冊回到班級,看樣子好像剛去辦公室問題回來。

「你讓男生去啊!」吳恨不服道。

「男生都去籃球場打籃球了,這麼麻煩還不如趕緊去!沒多重也不是干不了體力活!」祝禎雙手掐腰不耐煩道。

「我們不知道去哪間辦公室啊!」孫雪也有些不滿道。

「你們和扈非菲一塊兒去,她知道。」祝禎皺著眉頭道,隨口加了句︰「這都不知道,怎麼混的?」

孫雪和吳恨互相看了看,沒說什麼就和正在門口等著的扈非菲拿東西去了。這種情況在八班很常見的,祝禎的脾氣就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火,又有些瞧不起學習沒她好的,在加上又是班長,對于那些不如她的更是頤指氣使。

「哎,孫雪孫雪,你有男朋友了啊!」扈非菲一路上一直圍著孫雪興奮地問道。她可是八班最厲害的學霸,為人很隨和,像個小孩子一樣對誰都是笑呵呵的,不像祝禎那麼勢利,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兩個還是很要好的朋友,真是猜不透。

「算是吧!怎麼了?」孫雪強打精神,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其他人時總有些委屈。

「你好幸福啊!我見過他,他對你真好啊!」扈非菲歡呼道,臉上的笑容是真心為孫雪高興。

「那你也找個男朋友啊!」吳恨調侃道,看著扈非菲頓時臉頰紅透的窘狀,孫雪和吳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搬完化學儀器回到班級,迎面撞見了祝禎,祝禎冷冷道︰「沒想到你真找了個那麼土的男朋友!」

孫雪心情剛剛好些,這次是真得被激怒了,她憤怒地瞪著雙眼,準備和祝禎較量一番。

「我開玩笑呢!」祝禎異常嚴肅地表情突然解圍地笑道,笑容那麼假,眼神里分明是挑釁。

孫雪委屈壞了,真想找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哪怕是個溫暖的被窩讓她大哭一場。

下晚自習後,經過六班的時候,她瞟到張邁還在整理書包,她不準備現在找他了,還是在校門口等他吧!給自己一個走到校門口的時間讓自己不那麼消沉,女生之間的戰爭,雖然無形但是比**戰爭還殘忍。她知道祝禎看不慣張邁,也看不慣自己,她更不知道這場心理戰爭的號角何時吹響,以什麼事端吹響,但是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孫雪嚴肅地思考著,遠遠看到張邁焦急地擠過來,迅速換成另外一個表情,迎了上去。

「你怎麼這麼黑啊!剛才差點沒發現你!」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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