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越來越近,蘇文看著排頭的石元武等人個個意氣風發,神情興奮,簡直說不出瀟灑,說不出的自信。
此時紅光東照,印在石元武身上幾乎給他披上了一層紅色的披風,照的他說不出的英明神武,他身旁的王啟年見此靈機一動,突然大聲喊道︰「萬勝!!!」要不是聲音清晰,幾乎讓人听成萬歲。
听到王啟年的喊聲,因為剛剛才打了勝仗,還打的是威名赫赫金兵,他背後的官兵也忍不住喊道︰「萬歲!!!」聲音此起彼伏,如嘶響起,簡直驚天動地,引的蘇文身旁的兵丁也忍不住出聲應和。
「大哥!!!」蘇文也被這氣氛帶的忍不住,走上前招呼道。
看到蘇文的身影,石元武跳下馬來,上前使勁拍了拍蘇文的肩膀,大笑著說道︰「六弟,多虧你先前一番大鬧,殺死了帶隊的主官,方才攪的金兵群龍無首,坎坷不安,不然那里能有如此輕易的勝利,在這里哥哥可要大聲的謝謝你了。」
「是啊是啊,六弟,想不到堂堂一個金兵的千人隊先鋒,竟然被你攪合的混亂不堪,這一仗最大的功臣,可以說非你莫屬啊。」王世雄也上前說道。
武鵬也忍不住上前調笑道︰「六弟,要不下次金兵來了你再去大鬧一番,最好也能殺死他們的主官,如此一來,對付金兵時,我們可要輕松多了。」
听到這話,石元武又是哈哈大笑一聲,不過見人群越來越多,城門眼看著快要擁擠起來,就出聲說道︰「來來來,我們進城後在說吧,現在都回營,不要堵在大軍路上。」
眾人一听,趕緊讓開城門,大隊的官軍魚貫而入,很快就進去了一半,此時這群粗粗成軍的菜鳥已經開始變得沉穩,渾身上下殺氣彌漫,伴著身上還未干透的血跡,隱隱有著強軍的風采。
硝煙未熄,血跡未干,這群剛剛出征的士兵此時已經月兌胎換骨,變得雷厲風行,和旁邊同時進營的同袍比起來,似乎多了那麼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眾人回到了軍營,安頓好部下的吃食後,也相約聚集了起來,在石元武的屋中喝酒。
雖然大早上的喝酒對身體不好,但這回因為剛打了一場勝仗,心里高興之下那還講究這些,因此,都忍不住喝高了。
酒桌上,氣氛熱烈,一上桌,石元武就忍不住說道︰「來,六弟,大哥敬你一杯,要不是你大鬧金兵,殺了金兵將官,哪來今晚的這場大勝。」
「對,對,應該敬六弟一碗,要不是他,弟兄們今天也不能這麼痛快的滅了金兵的一個千人隊。」王世雄也跟著起哄道。
西門璋也笑著說道︰「六弟,你是不是還殺了金兵不少軍官,不然金兵怎麼會混亂到如此地步,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武鵬和岳勝也跟著上來全酒,雖沒說話,但也端起了酒碗,蘇文見免不過去,也就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水酒,幸好這宋朝的酒度數沒有多高,大多數都和啤酒差不多,不然那武松也不能喝道三十幾碗,蘇文在現代雖說不是酒鬼,但也算酒精考驗,喝起啤酒來,那也是論件算,再加上內力也算不錯,因此幾乎算是千杯不醉。
接下來,眾人又互相敬了幾碗酒,這才開始吃菜。
眾人又互相吹捧取笑了一番後,西門璋這才正色說道︰「大哥,今晚雖然我軍大勝,但也暴露了不少問題啊。」
「哦?怎麼說道。」石元武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後問道。
西門璋沉思了一番後慢慢說道︰「今晚這場夜襲,我們是以有備攻無備,以有組織攻混亂,以多擊少,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但就算如此,仍然受到了很大的損失。」
「先以傷患為例,我們光是死掉的兵丁,都不下三百,這還不算受傷的,我們是多少人?三千,金兵又有多少,不到一千,三個打一個,都仍然有如此大的傷亡,要不是晚上黑燈瞎火的,大家都不知道情況,如此傷亡下,很可能會一哄而散,這是第一。」
「第二,金兵群龍無首,無人指揮,被我們突然襲擊之後,仍然逃月兌了不下三四百人,雖然也有他們騎馬的原因,但阻擊追殺還是有著巨大的漏洞,這是第二。」
「第三,不知道你們看了沒有,我們的傷亡,大多都是被弓箭射死,金兵人人弓馬純熟,使得一手好弓,要不是倉促之下不能成陣,變得各自為政,我們的傷亡幾乎還要擴大幾倍,而我們呢,軍中的弓手,五千人里幾乎還不到五百,連十分之一的比例都沒有,再加上大多都是新手,和金兵對射很是吃虧。」
听到這里,王世雄笑道︰「三哥,你這就有些吹毛求疵了,要知道他們再怎麼說也不過就是一群新兵而已,就算很多原來是當兵的,但大多都沒經過戰陣,怎麼能和金兵中的精銳想比。」
「再說了,很多金兵從小就和弓馬打交道,幾乎就是長在了馬背上,從小玩的游戲就是騎馬打仗,開弓射箭,不如此,就無以生存,你要這群從小就種田做工的平民跟他們比,那不是以短擊長嗎。」
「恩,不錯,老五你說的有理。」西門璋點點頭說道。
石元武說道︰「五弟,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這些情況也確實都有,如果不能找到辦法,以後再這麼來幾下,那還怎麼打仗?這些士兵畢竟不是物品,不能被這麼白白消耗掉。」
王世雄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就要發揮出我們漢人的優勢了,最簡單的,只要盡可能的給士兵著甲就行了,如果把全身都包裹起來,金兵再怎麼射術精妙,也沒什麼大用。」
「可現在到哪去找那麼鎧甲,普通士兵有一件牛皮甲就不錯了。」西門璋問道。
王世雄說道︰「你看這金兵的箭只,大多都是漢人工匠打造的,他們自己能有骨頭做的箭頭就不錯了,因此,只需要能擋住弓箭綻射就行,而能擋住弓箭的,不僅有鎧甲,還有布匹和木頭。」
「布匹和木頭?這怎麼能擋住?」石元武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說的布匹,不是普通的布匹,而是絲綢,木頭在這里也只不過充當一層防護,減緩箭只的沖力,只需要用兩層絲綢包裹一層木塊,既可以阻擋箭只,穿起來又輕便,唯一的麻煩就是有些熱,還有怕火而已。」
石元武立刻有興趣的問道︰「這又怎麼說?」
王世雄道︰「比起普通的麻布,絲綢佔了細膩的優勢,又堅韌無匹,普通的箭只如果不近距離發射,根本就射不透,如果背後在有著一層木頭,幾乎可以免疫大部分箭只,因此,只需用兩層絲綢加一層木塊,就可以防護住大部分的流失。」
「要知道,戰場上面,很多士兵都不是面對面被殺死的,而是死于流失,一般的箭只在天上飛行一段時間後,沖力都有減少,很多士兵其實都是被流失殺死的,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因此只要能防護住流失就能減少大半的傷亡。如果再給他們配上一頂木盾,除了親自面對面殺死,幾乎沒有別的辦法。」
「我前幾天在城中巡邏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家布商的倉庫,那里面絲綢堆積如山,起碼有三千匹上下,我們全軍加起來只有五千多人,還有幾百幅鐵甲,因此,每個人都能分到大半匹絲綢,只需加緊趕工,就可以人手一件布甲。」
「隨著金兵的腳步越來越近,我們肯定沒有出城作戰的機會了,只需要據城防守,而金兵大多都是騎兵,如果蟻附攻城,就是以短擊長,唯一的威脅就是弓箭,如果我們穿上布甲,這唯一的手段也要失效大半,金兵想要攻破城池,最後的手段只有納命來填,而我們有五千士卒,城中還有不少青壯,危急時刻,更是可以老弱婦孺齊上陣。」
說到這里,西門璋也忍不住興奮的說道︰「而潞州城又處于金兵大隊的關鍵要點,如果放棄不管,我們就可以威脅糧道,斷其後路,如果在潞州死磕,短時間內,又無法攻破,必然耗時良久,如此一來,金兵想要速戰的決心只能失敗,大宋就有了反映時間,如此一來只要大宋聚集起反擊的力量,金兵就只能無功而返。」
「好,好啊,五弟,想不到,你竟然想出了這種辦法,給士卒穿上絲綢布甲,幾乎等于是多出一倍的兵將啊。」
听到這里,石元武也興奮了起來,大聲說道︰「那好,一會兒我就安排人手去縫制絲綢,總要讓士兵們人手一件。」
接下來,蘇文他們盡興喝酒,要不是想到自己現在身處高位,掌管著滿城父老的性命,幾乎都要喝的酩酊大醉。
吃完了慶功宴,石元武立刻雷厲風行的安排下去人手,縫制王世雄說的布甲,絲綢既然不缺,木板自然也不會缺乏,城中又有著不少的婦孺,因此,很快就安排了下去,一兩千婦女齊上陣,只需要兩三天就能縫制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