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顧傾情緒一直激動難以平復，根本無法得到想要的訊息，最後向千彤只能安撫她睡去。
離開房間，只見司落辰安靜的站在門口，表情很淡的問︰「她怎麼樣了？」
向千彤搖頭︰「剛剛睡下，情緒一直不穩定，目前什麼都不能做。」
走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剛發了信息給安娜說明天我跟你要去康復中心，診所那邊就不去了。沈小姐幫我們安排了房間還準備了一些吃的。目前已經很晚了，吃點東西我們先休息。至于顧小姐會有人幫忙看著的，別擔心。」
手被反握住，擔心的問︰「落辰，你沒什麼事吧？」總感覺眼前的她有些不一樣，卻又具體看不出哪里。
司落辰微笑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那快點回去。」說著就要拉著司落辰離開，卻又發現身後的人一動不動，莫名的轉過身。
司落辰一臉沒表情的問︰「你知道房間在哪里嗎？」
向千彤︰「……」
司落辰牽著向千彤回到指定的房間，里面的一切在去找向千彤之前都被司落辰細細的檢查過了，沒有監視器，沒有竊听器。又考慮到隔壁住著王少柯跟沈略，那份不安的心，也就淡了很多。
房間環境談不上特別整潔，兩張並在一起的單人床，白色床單，周圍石灰顏色的牆壁，昏暗的燈光很像醫院病房的模樣。
只是周圍有的不是消毒水味，而是淡淡的霉味。
二人用完餐，洗漱完，向千彤坐在床邊沿，將司落辰拉到身邊安慰道︰「先暫時將就睡一晚，明天等顧傾醒來，我們就回家好好休息。」
司落辰笑了笑︰「你可以，我也可以，不要總把我想的那麼嬌弱。」
向千彤泛了抹紅潤︰「……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落辰倒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倚在向千彤懷里問︰「千彤，你不害怕嗎？」
「什麼？」
「沈略、外面的環境，還有這個房間對于我們都是陌生的。剛剛這里我都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也不覺得多安心。」司落辰微微一笑，覺得這種想法很天真。
向千彤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這里確實沒那麼安全，唯一可依賴的只是對王少柯的信任。
對于沈略，全然不知。
「那你先睡，我幫你守著。」
司落辰卻不再說，嘴唇貼過去，在向千彤那片柔軟上愛憐地吻了一下，又很快退開︰「雖然如此，但是因為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怕。」
可就是這麼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卻讓向千彤幾乎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她體內那縱橫的血管中碾過去。
向千彤︰「……」
司落辰嘴角抿著笑意躺在床上，眼眸閉著，烏黑長發海藻般散開在枕頭的白雪之間。
向千彤就這麼坐著，一個字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回想她的輕言細語，仿佛就已經滿足了。
伸手模過去，揉著女人的長發，輕輕纏繞，輕柔安撫。司落辰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很快便有了睡意，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司落辰呼吸的平穩。
傾身湊過去，溫軟的吐息吹著司落辰的臉頰︰「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晚安，落辰。」聞到她脖頸處的香氣，貼著她的唇瓣吻了下去，算是晚安吻。
只是淺嘗輒止之後，剛要退開，冷不防後腦被人溫柔而巧妙地一把扣住了。
向千彤一愣，臉一下子溫熱了起來。
司落辰抬起手，眼楮卻還是閉著的，睫毛輕輕顫動，眼角縫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居然偷吻我！？」
向千彤的頭部被包裹住，只能繼續保持與司落辰唇貼著唇的動作。
「……怎麼還沒睡？」窘迫的問。
司落辰哼了哼，道︰「已經睡了。」
向千彤︰「……」
司落辰眯著眼，嘴角勾起︰「只是帶著警惕性，你看，這不就捉到賊了。」
向千彤︰「……落辰。」
雙手環著向千彤的脖頸，司落辰的笑意很淡，嘴角勾出她一貫的弧度，漆黑的眼珠美麗如墨玉。
司落辰定定地望著向千彤，手臂下滑環住了她的腰身︰「說好了一起睡的，你明天要忙的事更多，不是嗎？」
「那……那一起睡。」向千彤紅著臉回應。
司落辰側過身，空出一個身位，讓身上的女人躺下來︰「這才乖。」
向千彤臉更紅了︰「……」
兩個人窩在一張床上，相互依偎著，司落辰攬著向千彤的手臂問︰「千彤，之後你打算怎麼做呢？」
說實話，向千彤真的不清楚，沉悶不語。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出于朋友，還是職責，我們都很難置身事外，不是嗎？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想辦法。」
從第一天認識她到現在，她的所作所為讓向千彤的心總是溫暖如水。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卻充實著滿滿的甜蜜。
「嗯，我知道了。睡吧，晚安。」
「晚安。」
另外一個房間里，王少柯洗漱完擦著頭發，見沈略叼著煙坐在床沿靜靜的打量著她。
「怎麼還不休息？」王少柯問。
「好久沒看見你了，想多看看你。」吸了一口煙，輕吐，微笑著說。
王少柯忽然覺得臉發燙︰「……你……剛剛跟落辰在外面說了什麼，她的反應不太對。」語氣有些不暢。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王少柯誠實道。
沈略抬起眼︰「對我好奇罷了，只是我的事不能隨意說，她也就沒多問。」
「那你告訴我……」
「生日嗎？是真的。」
王少柯心一軟，好像她所有的疑問沈略都知道︰「我……沒不相信。」
沈略忽地淡笑一下︰「是嗎？那你還想從我這里知道什麼呢？」
「你，有關你的一切。」認真道。
沈略看著王少柯，沒有回應，手里煙一直在慢慢燃燒，隨後淡淡的示意了一下︰「來，坐過來，我幫你吹頭發。」
王少柯心里清楚，沈略不會輕易說出有關她的事，特別是經過今天的一切。卻對她的一言一行感到臉發燙︰「我……我自己可以。」
「我想幫你吹頭發。」沈略唇角蘊了絲笑︰「少柯的發質很好，我喜歡。」溫柔的沈略讓人無法拒絕，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
沈略拿起吹風機幫王少柯吹頭發，吹的過程沈略的目光一直落在王少柯的身上，嘴角勾著笑。
吹干後，順勢攬住了王少柯的腰，讓她整個腦袋貼近懷里。王少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不由心跳快了好幾拍。
可是身後的人就這樣抱著王少柯一動不動，安靜的讓人發毛，又看不見人，讓人忍不住的問︰「怎麼……怎麼了？」
兩人本就湊得極近，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略呼在耳邊的馥郁，房間內莫名的干燥起來。
「少柯你會不開心嗎？」沈略輕聲問。
「什麼？」
沈略低聲呢喃︰「落辰跟千彤和這里的一切，我知道你好奇。」
對于司落辰跟向千彤的關系早就心知肚明，站在朋友的立場自然是要祝福。至于這里，還有沈略，要說不好奇是騙人的。
可是直覺告訴她，越了解可能越會深陷其中，也越危險。
沒等王少柯回答，沈略的唇貼在王少柯的臉頰，挨著耳朵，輕聲道︰「少柯，我很想你。」
這聲實在是溫柔極了，帶著微醺的氣息，就化在了王少柯的耳邊。
王少柯一滯︰「……」
沈略又道︰「如果我不是我，該多好呢。」
語氣看上去像是在表達什麼，實際上，卻又不是。
王少柯知道，她只是在自言自語。
在王少柯眼里，沈略雖然會偶爾同她調笑，有時逗得她面紅耳赤，但卻從不說想誰之類的話，這不符合她的性格。現在第一次听她說「我很想你」，聲音輕柔，一點也不覺得肉麻，反而覺得純淨無雜質。
王少柯听著就像在听沈略內心深處所發出的聲音。
內心有一種被這四個字融化開的趨勢。
「你不是沈略，是誰呢？」王少柯紅著臉問。
「我忘記了，我只是很不喜歡那個我，現在也越來越不喜歡這個我。」沒等王少柯問為什麼，下一刻就被沈略冰涼柔軟的唇封住。
王少柯睜著眼，任由沈略吻著。她不是第一次被沈略親吻，可是卻從來不曾討厭這樣的接觸，甚至越來越不想離開。
閉上眼，去嘗試迎合她的吻。
只是吻了一陣，沈略卻又翩然離開。
王少柯的呼吸為之一滯，回味著方才那個短暫又迷人的親吻，頓感失落，對此分外的不滿足，轉念一想臉不禁紅的越來越厲害。
沈略撫了撫唇，笑道︰「會回應是好事。」
王少柯窘迫的縮在沈略的懷里︰「……我……」
「不早了，今天剛到這里就忙碌到現在，不累嗎？還是……少柯現在還不想睡，嗯？」沈略笑著往後退了退，聲音及輕，帶著一絲絲曖昧。
第一次覺得沈略就是那種假正經的女人，王少柯完全無力招架。
「累，很累。睡，睡了。」口齒不伶俐了。
沈略轉身離開，坐在床邊笑道︰「來，我抱著你睡。」
王少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