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青龍山並不像月牙山一樣蕭索,滿山遍野的灌木叢把青龍山染得生機勃勃,初升的陽光灑滿大地。
距離青龍山一里多路的小道上,十幾只一階魔獸地行獸在路上不快不慢的行進著,每只地行獸背上都坐著三四個人,領頭的地行獸上一面寫著「韓家商行」的旗幟迎風飄揚。
「父親,我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發,難道這青龍山真有那麼厲害嗎?」坐在領頭地行獸上的一個白衣少女說道,俏臉帶著幾分困倦神情看著眼前那直入雲霄的青龍山。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看著白衣少女睡眼惺忪的樣子,面上帶著些許嚴肅地道︰「瑤兒,你可不要小看這青龍山,青龍山和我們之前路過的山頭不同,似乎是連冀州府和並州府都不太想招惹他們,你雖然是先天武師,但戰斗經驗方面尚有欠缺,一會要是起了沖突你要先保護好自己。」
「哼,只要那些草寇敢出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听到父親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話語,白衣少女睡意盡去,緊握粉拳,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好听地聲音在小道間飄蕩。
听到白衣少女的話,中年男子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女兒雖然有先天武師的實力,可是卻沒什麼心機,單純得像一張紙,什麼想法都表露在臉上,這樣遲早會吃虧的。
「哈哈,我們這一行有大小姐護送,想必青龍山的草寇門都不敢出來了。」
「什麼青龍山,我們韓家商隊可不是那些小商隊,只要那些草寇敢出來,不用大小姐,我們就可以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大小姐可是並州學院的天才學生,這些草寇怎麼會是大小姐的對手。」
一聲聲討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都是一些韓家商隊的常駐佣兵,每個人都想極力吹捧白衣少女,期待白衣少女能夠回頭,讓他們一睹芳顏,若是老天垂憐,大小姐能夠對自己青睞有加,說不定就能人財兩收了。
「切!」白衣少女不屑地小聲說道,對于這些佣兵的性格她可是算是了解透了,一路上欺弱怕強,就會耍耍嘴皮子,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便偷偷模模地看自己,一看就知道是無恥下流的人渣。
「急報!」一名身形矯捷的黑衣男子飛快地從小道一頭跑來,見到範猴子和公孫博二人,小聲說道︰「韓家商隊已經距離這不足一里,有十幾頭地行獸,人數在四十人左右,先天武師級別強者一名,三名九重武師,六名八重武師,其余都是四五重的武師,實力非常強。」
听到這黑衣男子所說,蘇浩神情都有了幾分凝重,這韓家商隊的實力已經全面壓制青龍山的眾人了,而且還有先天武師級別的強者,雖然不太可能是高重先天武師,但就算是一二重的先天武師都很棘手。
先天武師可不是說著玩的,一個一重先天武師足以對付三名九重武師,在場的青龍山眾人中也就三名九重武師,但別忘了韓家商隊里還有三名九重武師。
「範統領,不知大當家是如何打算的,這韓家商隊我們是照規矩抽半成還是按人頭收過路費呢?」公孫博若有所思的問道,這韓家商隊實力強大,如果只是抽半成或收人頭費的話,礙于青龍山的威名,他們應該不會和青龍山硬拼,只要給他們稍微施點壓力就好了。
範猴子被公孫博的問話驚醒,旋即有些遲疑地說道︰「公孫先生,這次大當家下令讓我們干票大的,要把韓家商隊統統活捉,可是沒想到這韓家商隊實力如此強勁,不知公孫先生可有應對之法。」
公孫博環視四周,沉吟了片刻,面露了然之色,右手輕撫胡須,胸有成竹地說道︰「範統領,你帶著山寨的弟兄們在小道兩邊埋伏,沒有我的口令,一律不準擅自出擊,明白嗎?」
「是,公孫先生。」範猴子轉身向四周的草寇們喊道︰「兄弟們,你們都給我听好了,這次的點子扎手,都給我往兩邊的灌木叢里躲好了,沒有我的命令,誰敢擅自現身,我第一個砍了他,听明白沒有!」
「是!」眾草寇應聲紛紛躲進小道旁茂盛的灌木叢中,如果不去仔細觀察的話,完全看不出灌木叢中藏了人,從這些草寇輕車熟路的動作就知道這種陰人的事做的不少。
見到手下的弟兄們都藏好了,範猴子向蘇浩和公孫博拱拱手,縱身竄進了一個比較靠近蘇浩和公孫博的灌木叢中,小心藏了起來。
蘇浩看了看四周的灌木叢,沒有任何藏人的痕跡,不由大為佩服,果然都是些老手,這隱蔽手段當真了得。
旋即蘇浩皺了皺眉,這種方法雖然能瞞過武師級別的武者,但對于先天武者恐怕難以奏效,先天武者的六識無比敏銳,區區灌木叢怕是難以阻攔先天武者感應。
「蘇浩小兄弟,那韓家的先天武師就交給你了,你只需將其生擒,韓家商隊便會在頃刻間土崩瓦解,不攻自破。」公孫博風輕雲淡地說道,不知是對蘇浩有莫大的信心還是在他眼里先天武師根本算不得什麼。
「只需生擒?」蘇浩面露苦色,生擒先天武師,還真虧這公孫博說得出口,自己不過是九重武師而已,就算拼盡全力也只能擊殺快刀風狂那種先天武師,但生擒和擊殺完全是兩個概念,就算是一個九重武師,蘇浩也沒不敢打包票說自己一定能生擒對方。
「公孫先生,讓我擊殺一個一重先天武師我還能勉強做到,但是要生擒一個一重先天武師恐怕一個二重先天武師都不一定做得到吧。」蘇浩面露難色地向公孫博說道,這麼高難度的活自己可干不了。
「呵呵,蘇浩小兄弟,你听我說,韓家的這個先天武者和風家的快刀風狂可不一樣,快刀風狂雖然只是一重先天武師,但他成名多年,戰斗經驗豐富,你能殺死他就足以證明你至少能正面抗衡二重先天武師,而韓家這個先天武師不過是個雛,你只需動動腦子,生擒她應該不成問題。」公孫博笑道,露出一副我相信你的樣子。
「額……」蘇浩被說的啞口無言,什麼叫動動腦子就能生擒,假如自己不能生擒那韓家的先天武師,豈不是說明自己沒腦子?這死老頭說話還真損。
「況且我觀蘇浩小兄弟雙手有多處被魔獸利爪劃傷的痕跡,周身也被一股濃濃的煞氣包裹,想必蘇浩小兄弟在月牙山的這一年日夜與魔獸搏斗,這戰斗經驗一定非常老道,速度上也不見得會比一二重的先天武師慢,所以此事交由你負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公孫博見蘇浩面露猶豫,又一頂高帽扣下,把蘇浩的優勢統統列了出來。
「那我就盡力吧。」蘇浩打著哈哈,心里卻對公孫博這死老頭更加心驚,渾身沒有一點氣息泄露,只是看了自己幾眼就能推測出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難道真有這種不能修武,卻智慧通天的奇才?
「噠、噠、噠」的蹄聲從小道幾百米處響起,蘇浩對這聲音非常耳熟,這是一階魔獸地行獸的蹄聲,與月牙山那風家大少的地行獸蹄聲不同,風家大少的地行獸輕裝便行,蹄聲清脆,而這蹄聲卻很沉悶,應該是由于地行獸負重了很多貨物的緣故,看來是韓家商隊的人到了。
「公孫先生……」蘇浩轉過身去,剛想和死老頭說該怎麼行動,結果連個人影都沒了,蘇浩不由氣結,這死老頭肯定是趁自己听蹄聲的時候開溜了,不過蘇浩更加肯定公孫博這死老頭不同尋常,前後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在自己眼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做到?
「噠、噠、噠」沉悶的蹄聲越來越大,領頭的一只龐大的地行獸緩緩地在距蘇浩還有十余米的地方停下,一面寫著「韓家商行」的旗幟因地行獸停下腳步而垂下,地行獸背上的一男一女有些詫異地看著蘇浩。
白衣少女一個輕身,從地行獸的背上躍下,如滑翔一般緩緩落在蘇浩面前,皺著好看的眉頭,對著眼前這個抱著一只白色狐狸的奇怪少年問道︰「「喂,你是誰,為什麼攔住我們商隊的去路?」
蘇浩望著眼前這絕美的白衣少女,心中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悸動,一頭如墨的黑發散在身後,膚色如雪,清秀絕美的臉蛋,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微微翹起。
雪白色的連衣裙下,淺淺地露著如雪似酥的胸脯,腰間一根雪白的腰帶,將盈盈不足一握的柳腰系住,襯得胸脯更加豐挺。
蘇浩從來沒有這麼失神過,雖然這白衣少女很美,美到讓蘇浩有種窒息的感覺,但真正讓自己失神的是心里莫名的悸動,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底揮之不去。
不是一見鐘情,也不同于和涵兒那兩小無猜的感情,而是命運的羈絆,如相隔萬世的戀人再次遇見,那心靈上的觸動。
一直躺在蘇浩懷里的香香粉女敕的鼻子動了動,突然翻過身子,兩眼竟然露出駭人的紅光,一臉不善的看著白衣少女,仿佛是遇到天敵一般,只是被蘇浩的衣袖遮擋,並沒有人發覺香香的異常。
被蘇浩這樣直勾勾,毫不掩飾地盯著看,白衣少女雙頰染上一層好看紅暈,嬌怒道︰「你這人好生沒禮貌,哪有你這樣盯著女孩子看的,男人果然沒個好東西。」
「啊!」蘇浩在白衣少女的嬌怒聲中回過神來,暗道好險,自己竟然失神了,要是面對的是敵人,自己早就死不知多少次了。
將心中的悸動壓下,蘇浩向白衣少女拱手笑道︰「這位小姐,在下之所以攔住貴商行的去路,主要是想向小姐借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