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包扎好了。」
陳揚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走下床去,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坐回到了椅子上,有些懶散的說道︰「不過你的這個傷只要修養個幾天,不劇烈運動的話,很快就會好了。」
薛芸神色冰冷,她仿佛沒有听到陳揚的話,而是慢慢的拉起了自己的衣服。
只是,她的衣服還帶有血跡,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陳揚有點看不過去了,提起自己買的衣服,然後一把丟到了薛芸的旁邊︰「花了我兩百多塊,你穿一下看合不合適。如果合適的話,便宜點賣給你,三百塊就好了。」
說完,陳揚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冷著臉的薛芸神色終于有了一點悸動,她側過頭來,看著陳揚,道︰「你這人是不是掉到錢眼里去了,不就是兩百塊而已。你救了我一命,等我回去之後,我還你兩千塊。」
從剛才和陳揚的接觸,縱然薛芸再如何的像是一座冰山,心中沒有表明出來,可在她的內心中,卻是對陳揚十足的鄙夷。
不外乎別的,只因為陳揚開口閉口在她看來說的都是一些廢話。
這人簡直是個痞子!
在薛芸的心里,她給陳揚下了這麼一個定義。
不過,陳揚卻是沒有注意薛芸看自己的眼神,為了自己的身子坐著舒服,他還翹起了二郎腿,嘴里叼著一根煙,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大混蛋。
「如此可好,只是希望你回去了就欠賬不還。」陳揚將香煙叼在嘴里,然後站起身來,在薛芸的注視下,陳揚走到屋里的一個角落里,拿起了一張折疊桌。
陳揚把折疊桌舒展開來,那張桌子很矮,就跟街邊路攤上的那種桌子一樣。
放好了之後,陳揚又拿過了一兩張塑料做的小板凳,然後又把自己打包回來的那些飯菜拿了出來,全部擺在了桌上。
做完這些,陳揚才扭頭看向薛芸,擠出一個自覺得很和藹的笑容,說道︰「如果你覺得肚子餓了的話,可以自己過來,飯錢的話,給你打八折。」
如果只听前半句,雖然薛芸覺得有些難听,但還算是听得過去。但當她听了陳揚的那後半句之後,當場又要沉不住氣說幾句了。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這個家伙可能真的是錢眼里出來的,好像眼楮里看到的全是錢!
薛芸冷著一張臉,輕輕咬著銀牙向陳揚這邊移步過來,與陳揚相對而坐。
但當她剛剛坐下,陳揚忽然又站了起來,這讓薛芸有點丈二模不著頭腦。
隨即,薛芸就看到陳揚不知從哪里拿出了兩瓶啤酒來。陳揚坐了下來,還把其中一瓶啤酒放到了她的面前,頓時,薛芸的面色就微微有了點變化。
「我這個人比較喜歡飯前喝點小啤酒,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喝的話就喝,不能喝的話就告訴我,我收回來就行了。」陳揚笑眯眯的說道。
即使薛芸再如何的氣定神閑,也是經不起和陳揚扯嘴皮,她干脆也不說話。
「哈,你不答話,看來你是不想喝啦,說一聲嘛,我喝就是了。」說著,陳揚就要去拿薛芸面前的啤酒。
薛芸臉色很難看的扯了扯嘴角,隨即一把將那瓶啤酒抓住。
「誰說我不喝?」
薛芸的語氣里有一絲賭氣的成分,她實在有點看不慣陳揚這般痞子的行為和言語。
而後,就見薛芸一指拍開了啤酒蓋子,又似是炫耀的看了陳揚一眼。
「好身手,果然不愧是殺手,這一手有夠絕啊。」讓薛芸意外的是,陳揚居然夸贊了一聲,不過陳揚的夸贊方式卻是有些夸張了,他甚至還鼓掌了起來。
但听了陳揚的這話,薛芸的神色立刻又冰寒起來︰「你知道我的身份?」
她的眉宇間有一股陰沉,眼神也極為陰沉的看著陳揚,想要給陳揚造成壓迫。
只是,陳揚久經沙場,怎會被她震懾到?只見陳揚還是一臉的輕松,說道︰「其實呢,想要知道你的身份並不難,這點從你身上的傷就猜得出來了,我又不是笨蛋,怎麼會猜不到。」
陳揚一臉‘我就是猜到了’的神色,這讓薛芸頗覺無奈。
「好吧,你猜到了就猜到了,但是……」突然,薛芸話鋒一轉,冷冷道︰「如果你敢說出去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知道我身份的後果。」
「安啦,我救了你一命,你可不能這樣威脅你的救命恩人。」陳揚擺了擺手。
陳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讓冰冷如雪山的薛芸卻是怎麼也發作不了。看著眼前這個滿嘴可以跑火車的陳揚,薛芸有些奇怪,這樣一個男人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只是,雖然如此,但薛芸卻是總覺得陳揚不會像他表面這樣簡單。
如果陳揚真是如表面這般簡單,那他卻能給自己取出子彈,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是醫生,可要是在沒有任何器具的幫助下就給自己取出子彈,就算是讓醫生來有幾個能行?
因此,薛芸也隱然覺得,在陳揚這般痞子氣的表面下,總是藏的很深。
有一句話正所謂是扮豬吃虎,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
出于殺手的訓練守則,還有陳揚在本質上還真救過她一命,薛芸都只能保持冷靜,沒有去深入的觀察陳揚。在她看來,只要眼前這人不對自己有什麼心思,那自己又何必對他這般的抗拒?
想到這里,薛芸不禁露出了笑容。
而就在她的臉上露出幾絲笑容的時候,忽然,她就听到陳揚忽然嘆息了一聲。
薛芸向陳揚看去,目光里有幾絲詢問。
就見陳揚微微一笑,道︰「和你聊了這麼久,可總算是看到你笑了一次。」
薛芸︰「……」
陳揚和薛芸相對而坐,陳揚打包回來了好幾個菜,兩人都是邊談邊吃。由于陳揚的話太多,總是讓冰冷的薛芸覺得有些無奈,不得不和陳揚多說了幾句。
在慢慢的與陳揚的交談中,薛芸也覺得陳揚倒也並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了。
比如,有時候陳揚會時不時的說出幾個冷笑話來,初時薛芸還沒回過味來,但在她回過味來之後,總是會不經意間的露出一絲笑容,雖然不是那般的明顯。
而薛芸雖然一貫保持著冰冷,但陳揚總是會想要跟她套近乎,話很多,這讓薛芸想不說話都不行。
就這樣,兩人吃著飯居然一直到了九點多鐘。
薛芸是病人,這里是陳揚的屋,自然是要陳揚來收拾了。于是,陳揚很快把桌上收拾干淨,他一邊收拾一邊對薛芸說道︰「薛大美女,如果你覺得身上有些髒的話,可以先去洗個澡,然後就可以睡覺休息了。」
雖然陳揚話很多,不過那都是在幫薛芸轉移注意力,不讓薛芸去想她的傷。
「嗯,那浴室呢?」薛芸隨口問道。
但薛芸這麼一問,卻讓陳揚猛然一愣。
「呃,我說薛大美女,你不是故意難為我吧,你看我這個地方可能配有浴室麼?」陳揚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確實如陳揚所說,他租的這個屋子面積不大,也只才有兩間屋子,外加一個廁所,哪里有什麼浴室?
「那我上哪里去洗澡?」薛芸問道。
陳揚扯了扯嘴角,想了一會兒,指著廁所,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勉為其難一下吧。」
薛芸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了過去,但她卻也沒太過挑剔,道︰「那好,我要用熱水,這總該是沒問題吧。」
「這個倒沒問題,我給你燒熱水。」
陳揚嘿嘿一笑,就去他那個只能容一人轉身的小廚房里參水,用煤氣罐燒熱水。
熱水很快就燒好了,陳揚把熱水全倒進一個塑料桶里,提到了廁所里,然後對坐在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薛芸說道︰「薛大美女,水好了,進去吧。」
說完,陳揚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坐到了薛芸的旁邊。
薛芸嗯了一聲,向廁所那里走去,只是,剛到門口,薛芸就聞到了一股有些濃的臭味,但她還是盡量的忍了下來。只是,她隨即想到了什麼,忽然就轉過了身看著正在抽煙的陳揚。
陳揚眨了眨眼楮,有些茫然的說道︰「怎麼了,薛大美女,還有什麼問題嗎?」
薛芸的眉頭輕輕皺起來,她似是上下打量了陳揚一眼,然後才說道︰「我先警告你,最好不準偷看。我知道,像你這樣的**最喜歡偷窺女人洗澡。」
一听薛芸這話,陳揚嘴里的香煙就差點掉了下去。
「喂,我說薛大美女,你可不能這樣侮辱我的人格啊,我……」
只是,沒等陳揚解釋完,薛芸卻是走進了廁所,將門給砰地一聲關上了。
陳揚張了張嘴,苦笑了一聲,看向廁所門,心里有些邪惡的想到︰靠,要是老子真想偷窺你,會告訴你廁所門上有一個洞?